33、古相思曲 （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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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令人缠绵入骨，黯然销魂，“不敢相思”又是何种滋味？如果已不能多情，也不敢多情，纵然情深入骨，也只有将那一份情埋在骨里，让这一份情烂在骨里，死在骨里。那又是何种滋味？
我本不是这么一个人，情这种东西与我无关，义父把我带进六扇门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把此生都托付给这里。
他们出身都比我高贵，但他们丝毫不嫌弃我这个孤儿。我们效忠的是圣上，我们维护的是六扇门的名号，我们是一个碗里吃饭，一个壶里喝酒的把兄弟。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前后都娶了媳妇，连老六都订了门亲，他们都劝我早早把亲事定下来。我只是不言不语蒙混过去。
大嫂还曾找我谈过话，问我对女人有没有忌讳，就差给我找个大夫瞧瞧病。
其实我并不怨恨或者害怕女人，我从小孤苦无依，对爹娘的记忆淡泊。最亲近的就是义父和各位兄长。至于怎么跟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容忍，体贴，我还真不会。当然我也想过，等手头的案件放一放就找一个中等人家的女儿娶过门来。我不求她美若天仙，只需勤俭持家，善良本分。
有一年我在喜来镇遇到一个胡搅蛮缠的女娃子，名字叫做林小七。当初说过一句戏言，要取她为妻。不过她忽然失踪了，说起来还是我的大意，放一个娃子在大山里面晃悠个什么劲。
公务缠身，日子过得飞快，接连有不同的大案落在我身上，圣上越器重，我越不能辜负圣意。马不停蹄在各府各衙间穿梭，偶尔停下的时候会想想那个丫头不知是死是活，总是一桩亏心的事情。
有消息说，那年在喜来镇与我一起便寻小七的读书小子，摇身一变竟成了未来的郡马，我想我该去恭贺一下。见了面，他兴奋地告诉我，他未过门的妻，长得很像小七。
大婚之日，我决定去看看热闹。这一看不要紧，非但看到了他的妻子，也看到了她——林小七。她当年没有死，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包袱这才放下。
她长大了些，她受了不少的苦，但她的眼睛越发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我知道田郡马一定放不下，我一个武夫也不必去趟什么浑水。
人生真不可思议，几年前，她还是马前一个使唤的小二，现在她是名正言顺的七郡主，罢了罢了，我对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没有多少好感。见着她还须行礼，那就不如不见。
原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安分守己，左青那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年底，我们被招进宫去作为暗部保护圣上，越发能瞧见她在眼前晃来晃去。讨喜有她，闯祸也有她，立功有她，九死一生还有她。真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主。
我发觉她与赵书宏私下交情不错，这些话不知道该不该禀报圣上。
她又一次惹出事端，众目睽睽之下竟溜走了。田郡马都快把六扇门给拆了。我只能苦笑，她现在是香馍馍，那会轮到我。
圣上下密旨，让我们暗中寻找七郡主，找到了就送回宫里去，想必是要责罚于她。
我心里有了人选，就密切注意赵书宏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天来，一丝破绽都没有。
终于，赵书宏和左青不再悠闲地喝茶，虽然他们骗过了其他的暗哨，骗我过没有那么容易。我暗自跟随他们来到王爷的铺子，怪不得我们找不到，怪不得！
我在他们面前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她，她还乐呵呵地向他们告别。
大哥说，女人是祸水，二哥说有了女人鸡犬不宁，四哥说没有女人冷冷清清。像我这样的粗人本不懂他们说的这些，但是我现在开始有一些明白了。
半路上，我们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冤家路窄，赵书宏也在这间酒楼，从他与左青的对话里我知晓，原来她有性命之忧。那她为什么不告诉，只给我说了一个奇怪的故事。
我决定作一次小小的背叛，瞒天过海把她带出京城。
她有的时候真狠心，对自己也是一样，一颗药吃趴下半个月，急得我到处找大夫。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她睡觉极其不老实。
他们都说我待她好，至于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想她快快好起来，闲下来我也会认真考虑我是不是真对她动了心。
她终于又鲜活了起来，越相处越不舍得分离，这就是人们说的日久生情么。
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哥哥嫂嫂们都能接受她，其实不是件坏事。所以我自作主张把她带去。
她十分迁就我的兄嫂们，难为她了，不过我心里总是欢喜的，她这样一个人，肯为我低头。
原来一切都是空，我是最傻的那个，早上我们还在为饼不饼的事情闹小脾气。此时此刻，她竟要自刎。我忽然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是万万不能让她死，哪怕是违背哥哥们的意愿。
她又回到赵书宏的手里，这些我都无能为力，至少她是安全的，这点上可以松口气。
义父，各位兄弟都在内堂等我，义父第一次拿了鞭子，对我横眉冷对。小时候都没有挨过的家法，现在全数印在我身上，不过还好，这些不算什么。
义父让我指天发誓，从此不见那个女人，从此不想那个女人，如若不然，二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就此了结。
我可以做到不见，但是不想我能做到么，罢了，我的命终究是义父的。
我发下了这个毒誓，我姓蔡的，从此不见林小七，从此忘却林小七。如果我们在一起，她就活不过一年。这是二嫂想出来的话么，看着挺像，如果违背诺言，受天打雷劈得不该是我吗。
水中有月，等想去捕捉，非但会扑个空，而且可能跌到水里去。土坑可以重新被填上，心中的感情被抽走了，可不可以也被填上？填上了还会不会是原来那个严丝合缝的心。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古相思曲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