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途》i桑梓

30、第30章 白锦堂- 天权（一）

　　“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次像主角一样？”
　　“嗯？”
　　“动漫里总会有带着主角光环怎么都死不掉遇到什么都迎刃而解的救世主，尤其我之前常常吐槽的那种世界大战当前靠一张嘴皮子说服对方首领弃战，之后天下太平，主角由无人理睬的屌丝变超级无敌大英雄受万人敬仰，我们这次不就是这样……”
　　“……”

　　回到TD大学已经一个多月了，思默好像还没有调整过来，坐在校长助理的位子上看着桌上摆成一排的三枚所罗门封印发呆，花郁诺像话唠一样围在思默身边一边转着转椅晃荡着大长腿一边不停叨叨。
　　见思默长久没有反应，花郁诺突然伸直了腿用力踹了思默的椅子一下，大喝道：“嗨！你干嘛呢？！”

　　思默只是摇晃了一下身体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继续盯着三枚封印，轻声说：“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你不觉得吗。”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花郁诺竟接着唱了起来。
　　思默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旁，不想再跟他说话。

　　禄存门之后，花郁诺像是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比最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喜欢说话，像是要把深沉的这段时间内所有省下的话语都找补回来。对于那段深沉的时间他避而不谈，思默几次提及也都被他用其他话题岔开，现在的思默已经成熟到不会执着于没有结果的事情了。

　　下班后思默跟郁诺结伴去TD青城找青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酒吧完全没受影响，几个waiter甚至还拥有了各自独立的粉丝群，TD青城如日中天，当仁不让的占着市内首屈一指的消息集散地的宝座。

　　思默跟花郁诺轻车熟路直奔吧台，青肆正在跟几个waiter开会，思默招手示意后静静地坐在吧台等着，郁诺调皮的绕到青肆身旁，一只脚架在椅子腿儿上颤动，小地痞一样调侃的问：“老板，你这店大爷我看上了，收拾收拾送我吧。”

　　几个新来的保安如临大敌的集中过来瞪着郁诺，认识郁诺的waiter也不加阻拦，反倒挂着微笑退了一步，围在外圈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几个保安互使眼色正要一起冲上来，青肆开口：“行了，自己人，各自忙去吧。”
　　保安们看着挂着笑容的老板，又看看花郁诺，一步一回头的三开。郁诺还想再玩，被青肆一把扯过后脖领，一路倒退着摔到了在吧台等候的思默身旁。

　　“白没一起来？”青肆看着思默和郁诺，问。
　　思默吞了嘴里的酒，说：“在调查李勇那件事。”
　　“之前还跟踪过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舍了命的救大哥。”花郁诺满脸的疑惑。

　　“白最讨厌因为自己牵连别人这种事，也讨厌有什么突发状况不在掌握。这李勇两样都占齐了，何况还是个门徒，白一辈子都会心心念念觉得愧对他的。”青肆陈述的好像她才是白锦堂的家人。郁诺觉得不妥凝视着她，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青肆倒是一点都不别扭，一个一个擦着吧台的玻璃杯，还强迫症一样的转动着杯子，码的分毫不差。

　　郁诺虽没开口，却坚持盯着青肆看。思默觉出氛围诡异，尽力岔开话题，故意撞了一下郁诺，说：“之前听白大哥提过，说是要调查闻人家还要调查所有门徒的背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郁诺一口气连干了三杯Tequila，转身离开吧台，挑了酒吧里最角落的位置，全身都陷在沙发里。

　　“蔚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青肆见郁诺走远，压低声音问思默。
　　“蔚蔚？她有什么事？”思默像是花了些时间才想起来蔚蔚是谁，一脸迷茫。
　　“白跟郁诺不在的这段时间，很多事情都压在蔚蔚身上，听说是压力太大，精神上出了些问题。”青肆难得的八卦嘴脸，很神秘的样子。

　　“啊？不会吧，蔚蔚可是修过心理的！”
　　“就因为这样，这种学过的崩溃的时候才会更恐怖。”青肆的表情像极了在讲鬼故事。
　　“这……消息可靠吗？”
　　“这可是TD青城啊小默默。”青肆有些得意的挺直了身板。
　　思默远远看着郁诺，担心起来。

　　【白公馆外】
　　白刚下车就能看到透明的玻璃窗前蹲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的黑长发姑娘。
　　听说蔚蔚出事后，避开大家急忙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赶进屋内。
　　离得越近走的越慢，蔚蔚的状态比传闻中糟糕的多，靠近身边都能感到压抑的低气压从她身体中不断弥漫出来。

　　白站在三步开外停住了脚步，怕吓到蔚蔚，心疼的轻唤：“蔚蔚。”
　　“他说......她说......他们说…...太久太久，一直是别人在说，我一直是个很好的听众，沉默表示的不只是尊重你知道吗。”
　　“蔚蔚，你听我解释。”

　　“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手机安静的让人很难受。我曾想，我是不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回望灯如旧，奈何寻不到似曾相识的容颜。
　　“蔚蔚，我们最近真的是太忙了。”

　　“一座城，无数人。决定你来到这座城的或许是自己，那背后大概有百十人的支持。可让你决定离开这座城的，或许只是那么一个人。四两拨千斤，显而易见。”
　　“蔚蔚，我已经适应那种软绵绵的声音，也曾因恐惧这种适应会变成依赖而刻意疏远，可这次真的不是。这次我们……”

　　蔚蔚并没有在意白在说什么，继续打断白说自己的：“新闻做久了，会觉得无比悲哀，我们打着良知的旗号，所作所为却如此功利。

　　“你要知道，不管别人怎么写，你都要坚持做自己。他们说你如何如何，你本不是却真的往这个方向发展，这不是落人口实吗。你应该继续做自己，不受报道影响，等到他们真的接触到的时候会发现，哦，原来蔚蔚是这样，不是之前报道的那样。你懂吗。”

　　“李勇曾说我需要一次全新的改变，需要一次彻底的背叛用以逃离这个已经安之若素的现状。我告诉他我很懒，背叛是需要时间和勇气的，这两样我都没有。于是，继续忠诚。他说我其实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被你宠坏了。这个评价，一直很喜欢，曾一度成为我的签名。他说我一直很幸福却不自知。恩，我想也是。这些评价一一珍藏，像是珍藏了他的遗言，像是他还在身边。”

　　“李勇？你怎么会跟他有接触的？”白大惊。

　　“收不到他信息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是出事了。我天天望向布岛的天空，仿佛看到他说孤独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只知道他是为了守约，我能做的只是守着时差祈祷他平安回来，可是你们回来的消息传遍全市，他依然没有消息。我现在只希望无论在哪界，他都能一切安好。”
　　“他跟你？”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
　　“……”
　　见白没有回应，蔚蔚紧接着问：“听过吗，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没。”白尴尬的回答，他何尝不知道蔚蔚不只是想推荐一首歌而已。

　　“有些时候我会听着听着就哭了，感觉那里的歌词是在讲述我的故事。”
　　“蔚蔚。”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
　　“别问，如果是李勇的事，什么都别问，我不想说。”蔚蔚打断了他。

　　“渐暖渐悲伤，五月末，会让人浮想联翩。于此，无期，却念念不忘。他的离开，突显我的卑微。”蔚蔚自说自话，不需要任何人回应，眼神空洞，一眨不眨。
　　“有需要联系我，随时。”白很清楚蔚蔚不是可以强迫的人，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TD青城】
　　“呦，说曹操曹操到。”青肆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戏谑。
　　思默应声回身，白带着一片阴云飘过来。
　　青肆抓到谁跟谁打趣道：“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痔疮啊？”

　　思默看着白非常不愉悦的表情极力冲青肆使眼色，青肆见状笑了笑说：“思默你眼睛怎么了？白一来就不好了吗？”
　　思默格外无奈，默不作声偷瞄白愈加阴沉的脸。
　　白坐在吧台持续不说话，思默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白发飙，最终索性端着自己的高脚杯偷摸溜到角落投奔郁诺。

　　“帮我个忙。”思默走远，白开口。
　　“嗯？”青肆继续手里的动作，抬了一下头示意白继续说。
　　“我要查点东西，需要你帮忙。”
　　“说。”青肆终于把杯子放到一旁，坐在了白的对面。

　　“我要知道李勇跟蔚蔚的事。”
　　“还有吗。”
　　“闻人家的背景还有现在存活的所有人员信息。”
　　“这个需要一些时间。”
　　“给你一周。”
　　“好像是你在求我？”
　　“就一周。”
　　“我会尽量，不保证。你弟过来了。”
　　白没再说话，身后，郁诺凑了过来。
　　“哥。”
　　“嗯。”
　　“没事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