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也许到最后，你还是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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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仍旧称身体不舒服，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向繇几次派侍女来请，都被她婉拒了。现在她最不想见也不敢见的，一个是甘华，另一个就是向繇了。
这一天，天气晴好，透过微开的窗，灵玉闻到了微风送来的淡淡樱花香。她已经五天没有出过房门，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竟快要待出病来。
看着窗外飞舞的花瓣，灵玉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
灵玉专挑人少的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樱花林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小水潭边。
也许是太久没有出门，才走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喘，见水边有个凉亭，就走过去坐下歇歇。
灵玉盯着水面发呆，忽然感觉有人过来了，她现在不愿见人，起身便要离开。
“灵玉！”
灵玉顿住脚步，心里有些酸涩，自己躲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上了。
“夫人。”灵玉转过身，低头行礼。
向繇远远的就瞧见水边的人是她，赶紧过来，却见她起身欲走，情急之下只好喊出来。现在见她对自己躬身行礼，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尴尬地笑了笑，走过来扶起她，引她到亭子里一同坐下。
“我和灵玉有些体己话说，你们都下去吧。”向繇对身后的侍女吩咐，一时间亭子里只剩下她二人。
众人退下后，亭子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向繇性子偏动，忍不住先开口。
“你……最近可好？听说你病了，现在身子可是康复了？”
“多谢夫人关心，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灵玉回答，口气礼貌却透着疏离，就像下属给上级回话。
“那就好……”向繇也听出了她的冷淡，脸有些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灵玉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下文了，心里只想躲得远远的，便起身准备告退。
“等等！”灵玉屁股刚离开凳子，向繇突然拽住了她的袖子，又把她拉回座位。
“那个，我和甘华的事，你听说了吧？”向繇红着脸开口。
灵玉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她要见自己的目的了，这些天从彩颦口中也听到了不少外面的事。甘华正式即位后，力排众议迎娶向繇为城主夫人，禺强夫妇被供在自己的殿中好生伺候，实际上却已没了实权。抚越则被甘华软禁在殿中，断绝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那些仍旧支持他的人只能群龙无首，被逐个击破是早晚的事。
灵玉没说什么，只点了下头，等待她的下文。
向繇却没再继续，忽然换了个话题：“我知道，甘华为了能有今天，卧薪尝胆了许多年，吃的苦是我难以想象的。”向繇说着眼睛竟有些湿润，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甘华跟我说，你从小便跟着他，为他舍生忘死，他最后能成功，这里面有你很大的功劳。他还说，你是他最好的暗卫！”
不知是不是灵玉多心，她感觉向繇特意加重了暗卫这两个字，她的右眼皮骤然跳了几下。
“甘华想好好感谢你，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便嘱咐我来问问你。”向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灵玉。
灵玉低头躲开了她的视线，冷淡地开口：“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帮公子办事是理所应当的，灵玉担不起感谢二字。”
向繇料想她也该是这种反应，眼睛转了几下，拉住她的手笑着说：“灵玉姐姐，现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说，我知道你对什么荣华富贵那些身外物都没有兴趣，我也很敬佩你这一点。但你想，你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打打杀杀过这种刀尖上的生活吧？”
灵玉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被她握住的手已经全是汗水，却怎么也抽不出。
向繇见到灵玉的反应，满意地笑笑，接着说：“依我看，现在甘华的地位已经基本稳定了，剩下的问题想必他自己也能解决。不如趁这个机会，姐姐你赶紧寻个如意郎君嫁了吧。”
此言一出，灵玉惊得全身一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向繇也不管她的心思，笑盈盈地接着说：“要是姐姐还没有意中人，妹妹也可以帮你挑挑，我也认识不少英俊挺拔能文能武的人呢！欸？你嫁给我哥哥怎么样，他的人品相貌都没得说的，建安的生活也比这里舒适很多，这样你就是我的嫂子了，我们还能亲上加亲……”
向繇自顾自说个没完，越说越不靠谱，听得灵玉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夫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想要什么奖赏，更不愿嫁人！”灵玉一字一字说得无比认真。
向繇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尴尬地开口道：“妹妹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姐姐既然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你……”
向繇也沉默了，亭子里的气氛冷的都快要结冰了。
灵玉的手仍然被向繇攥着，两个人的手都僵硬地维持交握的姿势，谁都不太好受。
灵玉正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她好像明白了，脸上不自觉竟笑了。
“夫人，灵玉追随公子多年，为他竭尽心力，现在大业已成，我，想要休息了。灵玉恳请夫人准许我离开。”
向繇听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见她说的认真，似是决心已定，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自然了。
“既然这便是你的心愿，我也不好阻拦，不过你还是要去跟甘华当面说说。”向繇柔声道，此时才像是真正的她，能从眼睛看进心里。
“夫人放心，灵玉明日就去跟公子辞行。”灵玉终于抽回了手，十指冰凉。
向繇看着她，眼神中有难过和不舍，顿了一下，轻声说：“对不起。”
灵玉仿佛没有听见，起身对她行礼告退，转身一个人走进了树林深处。这些动作都是一口气完成的，向繇来不及看她是怎样的表情，只呆望着她的背影，指甲在手心里掐出深深的印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也许到最后，你还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