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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   《五运历年纪》中关于创-世的记载是这样的,“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世人将这片以盘古血肉化成的大陆称为大荒。盘古死后,神兽烛龙念其旧恩,甘愿放弃仙位,离开钟山永久守护这大荒之地。
      一万年前,天降灾祸于大荒,天地倾覆,沧海横流。短短十日,大荒便沉入海中,烛龙虽为神祇,却也难以对抗天意。然而不甘心盘古开创的文明覆灭,龙纵身潜入水中,以身躯将大荒撑起,耗尽神力使其回复生机,终以自身的消亡换得大荒逃过此劫。
      烛龙虽死,其心不甘,在将死之际,龙咬碎躯体,投散在大荒东南西北四处,希望其残存神力能守得大荒安稳。终感不负盘古,龙安眠。

      在烛龙神力的影响下,大荒版图发生了变化,逐渐分化为东洲、西疆、南泽、北极四州。
      东洲,世人称其为中原,位于大荒东部,烛龙死前将自身血脉融入东洲大地,其在神血庇佑下可谓占尽天时地利,因此很快就发展为四州中最为富庶繁华之地。
      西疆位于大荒西南,面积为四州之首,然而地形多沙漠戈壁,穷山恶水气候恶劣,这使得西疆地广人稀,难以与东洲相抗。传说神兽烛龙自断利爪化为四座险峰镇守西疆,疆民们称之为龙山。龙山险峻异常,上山的人往往有去无回,侥幸回来的人声称曾见到有亭台楼阁隐于山巅,身着玄色长袍的仙人腾云驾雾穿梭其中,如此种种被人们口口相传,龙山也就成为了西疆人的神山。
      大荒之南有水曰南泽,泽中有岛名夏州,为烛龙双目所化,钟灵毓秀、与世隔绝,是东洲人心中的世外桃源。
      大荒之北为北极,相传烛龙身躯卧于此处,化为连绵险峰。北极常年被冰雪覆盖,山中雾气缭绕不见天日,几乎没有人能在此生活。民间也有传说北极群山连接天地,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渐渐的北极便成为了东洲人的精神寄托。

      启乾二十七年,延宣帝暴毙,年仅六岁的太子业琮下落不明,可叹这延宣帝活了三十几年却只得了这一个儿子,此情形之下,延宣帝的表侄业杼便成为新帝的唯一人选。然而年仅二十岁的业杼以年纪尚幼为由,推脱不肯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君,都城建安的百姓自发集结在皇城门外,口中呼喊着“吾皇万岁,天命所归”,就这样呐喊了整整三天,在第四日清晨,迎着初升的朝阳,业杼终于挥泪登上王座,称帝宪昭,改年号为天和。
      朝堂一夕之间经历了天翻地覆,可对于东洲的百姓而言不过是要重新买一份黄历而已。
      延宣帝的死却很是蹊跷,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猜测,无奈天威难测,人们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好在最近有另一桩大事发生,填补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空虚。
      半月前,建安巨贾谢云为庆祝其一双儿女满周岁,在家中大摆筵席,宴请了全城的百姓。这谢氏一族可谓传奇,有传闻谢氏为上古神祇遗脉,拥有神龙之血相护,而受神血之力影响,谢氏一族直系子孙从来只为男孩。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年前谢云之妻王氏竟诞下一对龙凤胎,谢云大喜,将其女视若明珠。
      然而,那一日的经历却是建安百姓永远无法忘记更不愿想起的。
      周岁宴当天,整个谢宅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无论主宾皆是喜气洋洋满面春风。谢云拿出自家珍藏十几年的上好女儿红,携夫人一起,挨个宾客敬酒,笑得是合不拢嘴。
      宾客们也不跟他客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觥筹交错酒绿灯红,简直热闹到了极致。
      可有句话说得好,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当日的种种热闹繁华回想起来犹如一个斑斓的梦,梦中贪欢,梦醒时,却是从头发丝冷到脚趾头。
      就在筵席接近尾声时,时间仿佛定在某一刻,在这一瞬里,太多的事情发生了。
      前一秒钟还是一派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只一个眨眼间,谢家上下二百一十六人竟全都倒下,口鼻之中滋滋冒出黑血。事情发生的太快,参筵的宾客甚至来不及变换表情,脸上仍挂着笑,面对一地的血流成河。
      随后赶到的官兵都被这可怖的场面震住了,知府立案称其为东洲自古未见之惨案。延宣帝咋闻此噩耗竟从龙椅中跌下,哀痛不能自持,下令严查此案,却根本无从查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谢氏被灭,帝悲痛,罢朝三日亲自为其带孝。
      皇帝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一时间,关于谢氏一族与皇家千丝万缕关系的讨论在民间八卦界掀起一股巨浪。
      剧知情人士透露,谢氏流着上古神兽烛龙之血,皇室正是依靠谢氏神血才能维持东洲千万年来的安稳。另有可靠消息说,这东洲表面上虽为当今皇帝统治,实际却是谢氏一族在背后操控,如今谢氏被灭,恐怕对朝局会有巨大影响。还有耸人听闻的消息说,谢氏灭族其实根本就是当今圣上所为,皇上一直都对谢氏神力十分忌惮,此举是为收回权柄,巩固政权。更据不靠谱消息说,谢氏一族之所以怀有神力却不愿参与朝政,是因为他们有修仙的更高追求,而表面上看起来的灭族,事实上是谢氏全族终于修成正果飞升去北极仙山做神仙了。
      短短三日,谢氏一族的光辉形象在天桥底下说书的口中变成了魔王再世,在酒楼戏子的戏本子里成为了转世仙人,而在勾栏老鸨的手里嘛,嘿嘿。

      “好!好!再来一个!”戏台子上正演着“谢云大战黑山老妖”,扮演谢云的武生刚刚连翻了三个后空翻,赢得满堂喝彩。
      自从前两天推出了新的戏本子,戏楼里现在是天天客满,看客们翘着二郎腿吐着瓜子儿皮,脖子抻的老长,看的津津有味。看来建安人民已经凭借天生的乐观和逆天的恢复能力,完完全全从那一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唯有坐在门槛上的老乞丐面带戚容,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时不时的在地上的瓜子皮中扒拉几下,挑出几颗饱满的瓜子扔进嘴里。乞丐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已经看不出长相表情,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漆黑得看不到底。他虽然眼睛看着戏台子方向,却不知究竟是在看台上的戏,还是身边的戏。
      突然,他转身面朝皇城,喃喃吐出几句低语,却没有人在意他说了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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