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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次日我依约来到阶梯教室211,教室里没有人,小红坐在最后一排等我。我一步步走上台阶,看到她低着头看一本杂志,时不时把鬓边的发丝撂倒耳后,我心里面隐隐约约觉得她有哪里不同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涂了很艳的口红,还戴了顶大波浪假发,这使她本来就清秀的脸庞更加美丽。我走近了后,发现她戴了美瞳,涂了指甲油,还很少见地穿了裙子。
      我想,我终于知道这种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她听见我来了,放下杂志,对我一笑,说:“你来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看了我许久,眼神有点意味不明。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于是主动搭腔:“你好像变好看了,怎么,最近爱情有波折?”
      她幽幽叹了口气,说:“我和小绿分了。”
      我哦了一声,说:“还是找个男人吧,你不是说你家里很反对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不说话。

      这时我就真的忍不住了,我是个男人,而且不笨,感觉得出来她想做什么,我有点惶恐,觉得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红了。然后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你约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说:“有两件事。”
      “你一件一件说。”我从包里倒了杯水,有点不自在地喝了口。
      她仿佛有点难以启齿般地看着我,说:“你以前不是对我表过白嘛……我想……”
      我打断她说:“那时年少不经事。”
      她说:“你是指才过去一个月的那时吗?”
      我说:“一月之长,如过三秋。”
      “我想你记性应该没这么不好……”
      “我最近刚好忘了吃药,治健忘的药。”
      她:“……”

      我有点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因为是阶梯教室,我坐在她下面一层,转过身子看她,身子扭得有点难受,我就借着这个契机刚好视线稍微偏过去一点不看她。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其实有点喜欢上你了……我和小绿分手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居然特么的还是说了出来。

      这就是我一进来就觉得她不对劲的地方,和以前相比,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我不太懂拒绝,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当时也就是开玩笑的,没有追她的意思,关键是她现在突然态度的转变,让我很起疑。
      我回想起那天她坐在车里打电话时的表情,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人。还有易长山那天在鞋柜旁对我说的话,我其实是听进去了的。以及最近郝立死了,她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一切都让我惶恐。
      我坚定地拒绝她:“对不起。”
      她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追着我问:“为什么?”
      我当然不能说出我心中的猜疑,我只能含糊道:“我喜欢男人。”
      她眸光一闪,仿佛下了什么决定,然后对我说:“那我们就谈谈第二件事情吧。”
      我舒了口气,感觉她恢复了以前的爽朗,不由得轻松地说:“好。”

      “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被跟踪?”
      她一提,我就记起来了,那天很古怪的被跟踪了,但身后并没有出现任何人,于是后来我认为是我们的错觉。
      我迟疑道:“怎么?”
      她说:“没什么,我只是让你记起来日期,那一天下雨,就在这个教室,我们上完选修课,你的书掉了。”
      我跟着她的话记起了那天的事情,那天是白衬衫帮我捡了书,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他。
      我就问:“怎么了?”

      她眼神有点诡异地看着我:“你自己捡起了书,对着空气说谢谢。”
      我:“……”

      我心里一个咯噔,有点发毛。
      她又接着说:“我当时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没有多问,后来被跟踪,我觉得害怕,也没有告诉你。直到前两天郝立被杀。”
      直到郝立被杀,她终于提起这个问题了,我刚想问那天你有没有经历什么古怪的事情,就听见她说:“郝立被杀,警察来找我调查事情,我从他那里听说了,你说你遇见了很恐怖的事情,有脚步声追你还有铃声吓你……”
      然后她涂着鲜红口红的唇抿了抿,她提起涂了蔻红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脑子,说:“耽闯,我现在不得不提醒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妈蛋!我瞬间就怒了!原本我听到她说教室里那件事,我还有点发怵,我听到这里就感觉这女人就是不是今天发神经了。
      我面色有点冷,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她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将杂志塞进包里,将假发摘下来,说:“或许你觉得我是因为求你不得,反污你一口,但是你错了,耽闯。”
      她趴下来,凑到我鼻尖。
      我打了个寒噤,近距离看她,瞳孔放大,只觉得十分诡异。
      她说:“我只是作为朋友提醒你,小心你身边的人。”
      说完她就扭着腰走了。
      妈蛋,果然变化大,她以前是汉子型的,现在从哪里冒出个水蛇腰?拿bra捆出来的吗?

      我一个人坐在阶梯教室里,脑子还是蒙的。大开的窗子吹来一阵冷风,把我吹醒。
      我晕晕乎乎地出了校门,乘上了一辆公交,敞着窗子吹冷风,我翻来覆去地想易长山和小红对我说的话以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先不去思考这两个人究竟目的为何,谁在撒谎。
      小红说那天她没看见陆九命,我觉得有点扯,除非陆九命是鬼或者是妖怪,否则她怎么会看不见,但我明明摸过了也戳过了,陆九命是热的活人,还会卖萌。而易长山又对我说小红很奇怪,让我提防她,然后陆九命又与易长山认识,这就意味着,小红与易长山、陆九命是敌对的。
      我不知道我这样分析究竟是对是错,很有可能一切都只是大家看错了呢。
      本来小红近视,站在教室前面可能看不清,然后易长山一个大老爷们儿,感觉根本不准,再加上易长山生性爱吓人,很有可能这些都只是生活给我开的玩笑。
      但是经历了那天山顶上的一夜惊魂后,我发现我想问题不能这样简单了,冷静地去看我身边的人,的确都不正常。

      我靠在车窗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的路灯和绿化带。
      车子经过一条小街,路边卖菜的讨价还价、摆摊的大声吆喝,车子经过一条大道,路边有着银光闪烁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和人群。我觉得,这才是生活,而此刻车窗上倒映出我疲惫而麻木的脸。
      我觉得十分心累,要是我知道是谁造成我这么累,我一定不会饶过他。

      公交报站,还有两路到家,我决定就在前面一站下去走走,这时,我瞥见我正靠着的右边的车窗里闪过一张脸,我头往左扭,刚想去看,一只手放上我的右肩膀。
      一个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在我身后说:“耽闯,你急什么,你还没到呢。”

      我吓一跳,回过头就看见高个子在我身后,说:“我们聊聊?”
      我擦!
      他歪嘴笑道:“你最近是不是神经衰弱了啊有点。”
      我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跟着他下了车。

      我们在一个混沌摊前面停下来,距离我租的公寓大概还有两里路。他走在前面,穿了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牛仔裤,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他手插在裤袋里,对我说:“没吃晚饭?我请你。”
      我有点摸不准他的来意,郝立那案子我以为我该说的都说了,他怎么还来找我?
      我俩在馄饨摊前坐下来,老板端上两碗馄饨,夜风有点凉凉的。高个子警官问:“耽闯,你知不知道郝立也是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的。”
      我沉默,我知道他来做什么了。高个子警官的手漫不经心的拿着勺子在木质桌上拍,说:“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一些详情的,你那天跟我说什么狼猫大战?你再详细跟我说说——”
      “警官……”
      他打断我道:“我叫高阳。”
      哦,羔羊。我就说:“高阳,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话,我就跟你说一说,正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情……”
      他表示洗耳恭听。

      小摊昏暗的灯光铺在桌面上,我一五一十地将那天的事情给他讲了,老板从旁边经过还以为我们在讲故事,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没有提到易长山和小红的事情,只说那天晚上,说到我躲在山洞的时候,我有点迟疑。
      “接下来呢?你怎么回到宾馆的?”高阳全程听着我讲这些事情,表情有点难看。
      我还是把陆九命突然出现的事情讲了。

      高阳沉默半晌,问:“你这些都是说真的?”
      “煮的。”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都说了相信我了,现在敢情听了故事就撂摊子是么。
      “带我去见见你说的那个白衬衫。”

      高阳送我到小区门口,我眼尖,一眼就看到陆九命蹲在门卫室外面,他身边还蹲着小区那只黑猫,黑猫倒是和他蛮亲的,正在舔他的手。
      他表情不怎么好的站到我身边来,问:“你去哪儿了?”
      高阳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小兄弟,我是高阳。”
      我听到这个名字又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同时我心里稍稍放下心,我不知道小红莫名其妙告诫我的一番话到底是为什么,但是高阳看得见陆九命,这就说明陆九命没有问题,同时我有点困惑,小红到底想做什么。
      陆九命盯着我,声音又低了八度,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闭嘴,我没问你。”
      高阳表情就不怎么好了,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有点尴尬地缩回来,低下头自己点起根烟。我看高阳吃瘪还在偷着乐,但是很快我就不好了。

      陆九命一把拽住我的手往小区院里走,高阳站在后面看着我们,表情意味深长。
      “喂!”
      我怎么抽手也抽不出来,门卫大叔扒着窗子一脸荡漾地看着我,我立刻就火了,走到电梯口,狠狠把手甩开。
      这时陆九命仿佛又变了个人似的,扁扁嘴吧委屈地看我:“你跟他去做什么了?”
      “要你管!”
      他皱皱鼻子凑到我脖子边闻来闻去,末了一脸愤怒地指责我:“你和他去吃馄饨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愤怒逗笑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高冷状对他说:“关你什么事?”
      “我没吃晚饭!”
      神经病啊,你没吃晚饭关我什么事。
      “哦。”
      他更委屈了,一双手捧住我的脸,头在我肩膀上不停蹭来蹭去,口里振振有词道:“耽闯,你坏。”
      我顿时就哭笑不得了,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的手很凉,摸在我脖子上带来一股凉飕飕的冷风,他的手还试图往我衣服里伸。
      “喂喂喂!”这就过火了啊,我扯开他的手,骂道:“死基佬,别胡闹。”
      他抬起头问:“死基佬是什么?”
      我一边按了电梯按钮一边骂道:“就是一种很恶心的生物!你少给我装嫩,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吗?”
      “哦。”他抱住我胳膊,他比我略高,做这件事的时候总有种违和感,但我又推不开他,这总比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的好吧,于是我就板着脸容忍了。
      他问:“很恶心,那易长山就是咯。”
      我乐了,拍了把他的脸,说:“等下你回去,就管易长山叫恶心的死基佬。”
      “哐当”一声,电梯门大开,易长山站在里面看着我们,表情像吃了一坨那啥。
      我:“……”
      陆九命摸了把我僵硬的脸,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然后转过头看到易长山,说:“你下来了,恶心的死基佬。”
      易长山:“……”
      我:“……”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来了大姨妈。

      我们三个人站在电梯里,只占了电梯一小半的空间,陆九命揽着我缩在一边,易长山面无表情地缩在另一边,我觉得还挺对不起易长山的,每次都让他躺枪。
      回到家,我好不容易把黏黏糊糊的陆九命甩掉,把他俩都赶去睡客厅,夺回我卧室的占有权。今天一天也是累得够呛,我洗洗就睡了,临睡前,电话铃声响起,那边是高阳低沉悲哀的声音,他说:“又发生命案了,耽闯,你要不要陪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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