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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第36章 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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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前はいったい誰だ”
只是从口中吐出的简单的话语,却穿透过了雨声,在纷飞的、下得更急的雨中,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地破碎作满天的黑色飞鸟。
简直是水晶一样碎裂而下的雨点,每一滴都倒映出地面的人影。
“卡卡西,掩护我!”
在话音末尾,战斗再次燃起——
斩断面前受十尾力量牵引而悬空的碎石,电光便自卡卡西手中掷出、包裹着苦无突破那些羽毛与雨点。
从面前凌乱的碎屑间,面具青年注视向出手的两人。
“差点忘了,你这个木叶的宇智波。”嘲讽的话语吐出来,他提腿将疾射而来的苦无踢飞,又反手提起连着锁链的黑棒迎上止水的刀锋。
亮白色的电光就从卷发青年的脸侧划过,直飞向他身后的漩涡鸣人。
刀具与黑棒碰撞迸溅出火光,止水有心去挑飞苦无,对方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手中所施力之大,让人虎口发麻,完全无法动弹。
“别分心,我来解决苦无。”幸而卡卡西有神威可以帮忙,在身后传来的声音中,他安下心,没有回头。
“瞬身之名……名副其实么?”此刻靠近间,面具下那双斟满莫名敌意的眼瞳让止水微微皱眉,他压低视线。
“那就让你见识一番。”
在又一片雨打湿了衣角之前,幻术中消失的宇智波鼬倏尔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他在空中的平台上悬停,衣袍在风中被吹得鼓起,“火遁·豪炎球。”
是无差别的、覆盖性的攻击,火焰吞噬雨水,一瞬间巨量的白色水汽如决堤地浪潮般蒸腾而起,爆裂的能量倾斜而下,所笼罩着的碎石平台尽数在热量中化作灰烬,在落地的那一刻,更化作一阵有形的风暴。
鼬的衣袖被吹得翻飞,不知何时,原本正处于火遁中心的止水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拄着刀由屈膝的姿态慢慢站起来。
他的眉依旧皱着,望着底下茫茫的白汽。
在这时,他完好无损的的衣袖才逐渐开始被雨点浸湿。
即使分开多年,两人的配合依旧堪称完美。
“打中了么?”轰隆声中,无从插手战斗的鸣人出声喃喃道。
卡卡西似乎等了一等,然后摇了摇头。
这场爆炸比他先前刻意制造的那场还要迅速,只是果然比速度是不行的,敌人的时空间忍术不需要掐印,在感觉到危险的一瞬便可发动。
另外两个同样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应当也正是觉察到了这一点。
“鸣人,还是由你主攻,想要阻止十尾,只有打败他,而只要弄清楚他的术,就有破解他「无敌状态」的机会。”
“好——”
这边简短地商讨一番,另一边,注目面具青年的身影果然重新出现在白汽中,宇智波佐助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会将他带去香磷那边,之后,我再回来。”比起承诺、保证,更像是一种妥协,在原地停顿一息,黑发少年抱着怀中人转身,纵身没入进荒地深处。
余光望着他的背影,宇智波止水秀致的脸上明显微暗,他的眸光闪动,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向敌人。
鼬同样注目他一瞬,心中不由迷惑,天然的悲观使得他始终无法看好这段情感。
“止水……如果你发现,他的世界是你所接触不到、再努力也没有办法……”他低声道,闭了眼瞳,语气被驱使般突然变得残酷,“直白的说,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他。”
·
十尾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枫林,看着宇智波佐助往外掠去的身影,藏在残存的树丛上的白发青年没有迟疑,也折身地跟了上去。
他一身白袍,正是被派来送水影他们出阵的辉夜东临。
爆发在枫林的战斗发生得实在迅速,辉夜的领地上发生了莫名的战斗,辉夜东临必须要赶来查看。
——却没想到还没有过去那边,正撞到了想带少主离开的宇智波□□。
远远缀在对方身后,注目他的背影,辉夜东临感到一阵焦躁不安。
「该死的外乡人,这样纠缠不休…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
再落定在一丛树杈上,他仰头望天,仿佛能感受到神女的注目一般。
辉夜的子民深知赫映命一定正注视着他的族人、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雨点还在往下坠落,而神女的眼眸却比雨虎自在更犀利,更让人无处遁形。
……
“Brother,鸣人他们就在前面!我们走!”
同样的时间,解开了束缚,半尾兽化来提高速度的奇拉比一面回头说话,一面扎进了林叶中。
“比!”根本来不及阻止,雷影大人落在他刚才的地方,左右四顾,周围却已然失去了人影。
身为人柱力,奇拉比同鸣人彼此之间仿佛有天生的感应,他的方向是正确的无疑,枫林简直是巨大的迷宫,一旦走散就很难在找到正确的路。
即便战斗的轰鸣声如此剧烈,在此处,感知也像是会骗人一样,让人找不着具体的方位。
慢一步的水影这时才赶来他身后,正见大背头壮汉将拳头从路边已经碎裂的石地藏上收回来。
碎石落了一地,发泄完怒气的雷影就开始闷闷指挥水影的侍从。
“你是感知忍者对吧,快一点给我找到比!”
还没站稳的青吓得退后半步,为了水之国的颜面又站直了,“雷影大人,这里被设了封印法阵,我的白眼范围受限,但会尽力而为的。”
“**辉夜!”雷影又骂了一声,“早知道就把木叶的小子们也一起抓过来带上好了。”
他们走得太急,几乎半数人都留在那里了。
等到平复了心情,艾咬牙从喉间阴冷道,“赫映这家伙,肯定早知道这里的动静了,是存心与我们为难。”
也是存心与忍界为敌。
照美冥皱眉不语。
沉默里,蹲在雷影肩膀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忽而睁开了眼。
“别担心呱,自来也小子那边早已经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了,援军很快就到,战场中心也会进一步向这里转移。
接下来,就由我为你们引路,同时转送总部的讯息,进行联络沟通呱。”
“十尾出现在这里,这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通灵兽传递过来的消息叫人心中暂时安定下来,雷影顿了顿,“前线的战力移向这边么……”
“总感觉,事情的行进就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他想不明白着不安从何而来,深想下去恐怕更烦躁,索性便不想了,只站直了睨向棕发女人。
“水影、你呢?”
在这种时候故意问这样的话,这是逼迫着她去决定立场了,照美冥却不得不应。
“等见了赫映,我一定会替你问清这件事的缘由!水之国……绝没有撕毁协助,与云隐木叶开战的意图。”
雷影大人看着她,又转过了头去凝望远处的阴云,这时的停顿便透露出来几分令人寻味。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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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造成如今这幅局面的,造就辉夜的野心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样的转变……扭转了一切,将他从倍受瞩目与期待的辉夜小王子的位置下拽落向无底深渊。
「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在花丛中浅眠,直到被唤醒。
牵着妈妈的袖子,君麻吕藏在妈妈的身后,他窥视为危崖之上的辉夜带来变化的远行客,直至对方化作猛兽,将他吞噬。
从皮到骨,身体的每一寸都被咀嚼殆尽,成为催生花朵的养分,从喉咙被灌入的黑泥,连眼睛与耳朵也一齐闭塞住。
沉重的身体下沉向深海,等待被神明接收——
长久的黑暗中,一只素白的手从广袖中探入水中,带起一串气泡地握住了他的手。
是一丝不漏地握住,每一根手指都完美无瑕地重叠在一起,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也是痛苦的。
·
宇智波佐助脚步渐缓,直至完全停下来,雨水将他的黑发浇湿,又顺着发稍不住向下滴落,袴裙湿哒哒地垂下在足边,当初与鼬「决战」过后,他就换了短袖立领的装束。
银发少年的重量落在他的臂弯中,使得佐助分不出手握刀。
当他站在雨中,挺直的背影宛若白杨箭竹。
“出来吧。”
林叶动了动,不一会儿,辉夜东临便从他背后走出来,青年的声音带出惊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沉凝,“看来,你早就察觉到我了?”
其实即便宇智波佐助不出声,辉夜东临也会现身阻拦。
这边已经靠近外界了,也不知道黑发少年是靠什么才不受六道封印阵的影响,竟然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他手上握着白骨化作的十文字枪,枪尖一直落下指向在地面,随着迈出的步伐,在泥地上划出一道浅窄的沟壑。
“能走到这里也算有本事,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将少主还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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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早明白这一点,对彼此也是一种宽容……”
战争中心,十尾进化在急,这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不好解释,宇智波鼬便言尽于此。
他没再理会陷入沉思的止水,而在呼吸过后,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具青年。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了。」这时这是唯一的共识。
“愚蠢的选择!”
对方将他们警惕的动作都看在眼底,更见到了宇智波佐助转身离开那一幕。
只是闪躲火遁的时间,这样的距离,再去追已经是看不到人影了。
他是真的在乎着被带走的辉夜少年,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叫鼬感觉疑惑。
“君麻吕与你无冤无仇,”卡卡西出声道,敌人对他的无端敌意可以理解,木叶现今正是阻碍「斑」计划的主力,所有的木叶忍者都是他的敌人。
然而,“他是辉夜的孩子,与这场战争更没有分毫关系。”
“那就让他留在辉夜。”几乎是马上地回答了他的话,仿佛要将愤恨发泄在他们身上的。
“不,你根本不明白,辉夜是囚笼——”
“不懂的是你,闭嘴卡卡西!你已经沦落为了只会耍嘴皮子的垃圾——”
在拔高的音量中,手中缀着黑锁在抬手间被拽直,面具青年侧身指住他,眼瞳中带着看透人心般的不屑与憎厌。
悬浮在空中的碎石散布在他们左右,已近黄昏,秋雨淅淅沥沥,被水汽充满的空气叫人感觉压抑。
原本的作战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我说了,别再轻易开口,到了现在,还没有分毫的觉悟,即使后悔也已经晚了,你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白发上忍在面具下微微喘息着,他已经闭上了那只写轮眼,是刚才为了转移苦无,又用了一次神威的缘故,在这话语,他感觉难以反驳。
“你会害死君麻吕。”敲定般的定语,敌忍做下最后的定论,绘有线圈和勾玉的黑白面具半掩在紫色的高领下,对方咄咄逼人、近乎与憎恶的口吻使得被注视着的人呼吸也一滞。
“就像你当初……害死他姐姐那样,放宇智波佐助走的你,是亲手杀死他的人。”
雨就要停了。
只是一阵来去匆匆的秋季的雨。
晶莹的水珠顺着枫叶的脉络滴落而下,其中的微缩世界被一同摔得粉碎。
战斗已经结束,宇智波佐助俯视面前捂住手臂的白发青年,即使快速地抛离了沾上天照的骨头,灼伤还是使得对方一时半会难以行动。
“没用的。”
注意到他准备离开的动作,半跪在地上的辉夜东临忽而静静道。
“君麻吕不属于你们,他是带领辉夜统御忍界的神子,是独一无二的麻吕命,他永远都不会和你们是一路人。”
已经背过身的宇智波佐助停下脚步,微微侧首,他仿佛在聆听,脸色却很冷漠。
“那又怎样?”
密林中,一半的秋草被火遁烧得焦黑,另一半植物也燃烧着浓浓的黑炎。
离界外仅有一步之遥,这么大的动静,熟知他查克拉波动的香磷她们应该也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宇智波佐助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是什么人,可与我没有关系。”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看法,到现在也不会改变。
要救就救,要带走就带他离开,他的身份,与宇智波佐助的意愿没有关系,一直是如此,永远是如此。
黑发少年迈出步伐,又再次地顿住。
怀中的人已经睁开了眼,他银白色的发丝湿漉漉地、缭乱地贴在瓷白的肌肤上,宇智波小少爷的臂弯的挡雨效果显然并不怎样好,连眉间眼底的朱砂也褪去成残红。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佐助,霜白的睫羽下,眼瞳仿佛被雨水浸润,更显苍翠欲滴,浓艳非常。
不知道此时的沉默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自己最后的那番话,宇智波佐助一时语噎,心中莫名别扭。
“你……”
下一刻,黑发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一只嫩黄的金雀花被从中折断。
在叫人断片的剧痛中,视野间唯一明晰地只有对方俊美如皎月的颜容,纯白地、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柔和的辉光。
“……”
说不出话,只有血沫不断顺着他的唇角溢出,从心脏高压处迸溅出的鲜血浸没了君麻吕的手指。
再维持不住气力,银发少年从佐助怀中滑落,直至双足完全站定在地面。要回抱住对方似的,他的手掌完全贯穿了佐助的胸膛,使得后者站立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
血液大滴洒落在了两人脚边,在草叶上留下粘稠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