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离歌 ...
-
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早上，容秦带着四回二班的学生来到了模拟虚狩练习场。列队点完名后容秦就一直站在虚狩场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学生进来。
按照流程来走，首先要感知虚的灵压，找到虚的位置，再去消灭。
这么无聊的工作进行了一个早上，才结束半个班。
有的学生半途用光了灵力，容秦就出马帮他消灭。有的时候操作组不小心多放出来了一只模拟虚，容秦就在他的身后帮他击溃不属于他的任务。总而言之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
大中午的，就算是刚入秋，太阳也是毒辣得渗人。容秦那一身黑色的死霸装着实会吸热，保温效果又非常好，让她浑身是汗。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坐在一旁啃了肯面包，心塞得很。
那些学生……吃的都比她好。
她默默啃着面包，心里默默流泪。
狛村队长，今天，吃的可是牛排呢……
好在没让她失望的是，她的两个爱徒都超常发挥，综合成绩排名比一班大部分人都要靠前。她觉得很长脸。
最惊险的时候是误入了一头真虚，差点让那个同学吓到大小便失禁。容秦悲哀地摇了摇头，唉同学，你造你是来干什么的吗？
死神当久了，容秦每次出任务砍虚的时候都觉得跟杀鸡一样容易，为那些看到虚就双腿发软的同僚感到担忧。估计他们的未来也就去一番队干干文职，跑跑腿，安安稳稳过一生了。
噢不，自从黑崎一护来了以后，他们还要过相当一段长时间的不安稳日子。
再然后就是陪着那群小屁孩远程徒步拉练。
她背着一个小挎包，真的就陪着他们慢慢地走上一天，无论大休息还是小休息，都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一路上笑笑闹闹，几个稍微活泼点的学生不停地在问容秦瀞灵庭里的生活，死神的日常生活，和薪水问题……对那个高高的瀞灵庭灵子壁里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秦姐，你平常在瀞灵庭里的生活是怎样的呀？”
“秦姐，死神的工作好玩吗？有趣吗？”
“秦姐，副队长是不是特别威风呀？”
“……”
即使容秦说：“瀞灵庭里的生活其实是一成不变，很无聊的。每天就是工作、工作、开会、开会。这里跑那里，那里跑这里。活动也有，但是很少。也经常看到出任务的死神再也没有回来，灵子化的不在少数。”
但他们还是对那里充满期待。
容秦看着他们虽然累但却依然开心的笑脸，愉快地谈起一个不怎么愉快的问题：
“同志们，趁着你们这么开心的时候，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悲伤的消息。真央的院长要在我们走的时候举行一个汇报表演，要选出四回生里每个班里最优秀的几个同学去排演。应该过几天就要开始挑人了。”
此话一出，队伍里瞬间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学生才怯怯地举手：“秦姐，被选去的人是不是就不能跟着你一起训练了？……”
好多人附和这个问题。
容秦一哑。好吧，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所想的是，被选去参加排演的同学肯定会很辛苦，很累。他们这样的小身板，和一班、精英班的魔鬼们一起训练，一定吃不消。
却还真没想过他们害怕的竟是离开自己。
她微微一笑，轻松说道：“同学们，这是荣誉啊。别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不然等这学期结束，我和狛村队长回去的时候，你们还不得哭啊？”
“……有可能。”有个同学出来表态。
立马就又有人团结地附和道：“秦姐，我们舍不得你。我们不想去参加那什么排演……”
容秦耸耸肩，摊手：“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个校长老头发什么神经。总之呢，我们班是一定要出人去排演的。我希望，到时候无论抽到谁，无论我有没有在你们身边，你们去的时候都要好好训练，不准给二班丢人哦。”
顿时二班中弥漫出一股悲伤的气氛，容秦张张口，看到挽月直勾勾的小眼神，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只好强打哈哈，看着挽月和青井吃屎一样的脸乐呵呵地开玩笑道：“安啦，到时候训练你们的老师太凶了，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就回来跟我告状，我去帮你们报仇。”
“去吧小崽子们，别怕，我们娘家还有人，姐还在这呢！”
玩笑开到这份上，终于有学生很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挽月还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她安慰道：“其实，在真央的这几个月，我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教你们，比在队里工作有意思多了。我的队长是个懒货，所以我很不幸地要承担很多本该是他的工作。这几个月，我跟你们在一起，开玩笑啊、唠嗑啊什么的，笑容应该是今年来最多的了。”
看着孩子们快哭出来的瘪嘴委屈样，容秦默默望了一回天，赶忙哄道：“那什么，你们也别太担心。不就去汇报演出嘛，到时候等你们两年后毕业了，可以来十番队找我的呀。”
“秦姐，我们都去十番队。”
“对，我们去十番队找你。”
容秦十分感动，自己终于出色完成了志波一心布置的任务，拉拢了这么多的人心，为十番队储备了雄厚的人力。
“但是……到时候，老师应该不会像这样对我们了把。”秋原挽月淡淡开口，眼神甚是迷茫，“如果我们去了十番队，就该改口叫您副队长了。到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师生，而是上下级的关系，您说您在十番队很少笑，那一定在工作的时候对我们就不再像是现在一样的朋友的感觉了。”
我的娘，这是容秦第一次听到挽月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容秦看了看青井，发现她也是一副呆滞样。于是她看着头顶那在秋季还大的过头的太阳，抹了把虚汗。
“谁说的，我只是说在这儿经常笑，也没说在瀞灵庭不笑呀！再说，无论是老师还是副队长，不过是称呼问题，瀞灵庭还是很自由美好的，上下级的关系不是特别清楚严苛。小挽月呀，你们永远都是我带过的学生，十番队欢迎你们每个人。”
是的，在瀞灵庭里上下级关系永远都是浑浊不堪的。不然女协又为何频频爆出“伊势副队长殴打京乐队长受创度史创新高”、“志波副队长寻找浮竹队长大作战第十八季”、“松本四席与志波队长——一对酒友的传奇故事”、“草鹿副队长此月第六次拔到山本总队长的胡子”之类的新闻呢？
再想想自己天天坐在队长室里，冬天吹暖气，夏天开空调。每天都是批文件、批文件、批文件、活动筋骨的时候就瞬步去各个番队送文件、送文件、送文件……队里的事情大到盖队长印玺、小到跑腿买厕所的洁厕剂，容秦都一手包办。
她寻思着，这次回去该向志波一心申请加薪了。
但她同样也说出了一个事实，就算他们真的来到了十番队，大部分人还是会普普通通地当个平队士，而平队士见到副队长、队长的机会是很有限的。日常的训练也都是几个席官带着各自的小班进行，没有特别的全队例会或是一级警戒的救援行动，一生也不会见着队长、副队长几次。
**********************************
秋游结束后真央派老师下来挑人，果真把青井和挽月给挑走了，平常和容秦互动较多的学生也被叫走了几个。上头下来跟她抢人，她的心情很不美丽。好在狛村队长十分暖心地给她煎了牛排，她才稍微雀跃些。
没了那几个尖子生带着各自的小分队练习，平常的训练更是无聊了。她的动作从不停地批文件转换成了不停地做鬼道示范，然后练练准心，让他们把手举起来，对准远处视察的校长。再偶尔和学生们唠唠嗑，放放羊过完鬼道课，她就赖在大别墅里睡了吃吃了睡，好好享受了这么多年都没享受过的猪一般的生活。
在这里不得不提，狛村队长的厨艺真的让她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
她也会去寻找爱徒，送些棒棒糖犒劳累的要死要活的她们。甚至有一次在她们训练完的时候，大半夜邀着她们一起去了“朝仓家”大吃大喝，按照惯例，桂圆依然把帐记蓝染账上了。
容秦为此感到不解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蓝染一直都没有来找他们麻烦呢？
思来想去亦是无果，便索性放弃了。
这个时代，很多节日都跟现代相距甚远，在这种深秋时节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情让容秦感到她带的这群熊孩子无敌可爱。
这是容秦第一年没有在暖气房里过冬，那天早上她套着厚厚的外套，打着喷嚏来到教室，拉开门意外地看到了被拉去训练的学生都回到了自己班级。
看到她进门，秋原挽月和菅原青井立刻站起身来，吼道：“四回二班听令！”
容秦委实吓了一跳。
“一、二、三！”
“秦妈妈，节日快乐！！”
唔，容秦定心下来想了想，大概到了教师节罢。
她情不自禁笑了：“受宠若惊啊同学们，我还以为班长要干啥呢，还‘四回二班听令’。”
菅原和秋原痞痞地笑了：“以为我们要干嘛？造反？当王？？”
容秦和蔼道：“那倒不是。不过，秦姐也就算了，这个秦妈妈又是打哪儿来的？崽子们，我这个副队长在你们面前越来越没有尊严了啊。”
青井笑眯眯解释道：“因为秦姐给我们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就像妈妈给我们的感觉一样。”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和容秦一起笑起来，气氛融洽得很。此时已到11月的尾声，学生们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都心照不宣。
最多再过两个月，容秦就要回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离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