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惊情gl》富贵平安

4、第四章

　　人对死亡天生都有一种恐惧，就像现在，我从瞄准镜里看到她脸色煞白的靠在街道拐角的墙上。日本人失去了机枪手，现场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她挥着手，让她的同伴分开撤离，把自己留在后面。
　　一组日本兵，绕过一条街，从后面向她包围过来。我目测了距离，超出射程，而她还毫无知觉向包围圈方向奔跑，我看了看方向，正是她带我去的那栋废置宅子的位置。“这个笨女人！”我低声骂道，翻身跃出窗口，爬上屋顶。江南多雨，所以这边有一种特色，沿街的房子会故意跳出去一截，相互连在一起，这样突然下雨的时候，来往行人不至于手足无措。我小心的踩着瓦片，轻盈的跃到对面的屋顶，一路飞奔，赶在她之前回到小楼。
　　日本人并不急于缩小包围圈，是要来个一网打尽。藤原远远的站着河道对面，正对着他手下人说些什么。只要她一进这楼，我们就成瓮中之鳖。不行，要提醒她。我看着她边跑，边向后看，瞄准了她脚下。“嗖”子弹飞速的打中她前面的青石板路，渐起来零星的火花。她反射性抬起手，身体向后靠去，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爬起来，向周围瞧了瞧，又继续跑过来。
　　“笨蛋！”我气的差点就吼出来，咬着牙，又连开两枪。可这个女人真的是太执着了，仍然不为所动，一定向这个小楼跑来。
　　我看了看对岸的藤原，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很勉强，机会只有一次。
　　她离小楼已经很近了，我没有选择。摒住呼吸，瞄准藤原，扣下扳机。。。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藤原没有爆头，被击中了手臂，顿时日军那边炸锅了。他的副官发出“哇啦哇啦”怪叫，原本已经形成的包围圈，因为突发情况，撤了一部分回去，在河对岸展开地毯式搜索。剩下的那些，也没有耐心再等，直接冲到街上和她发生正面冲突。
　　只要他们靠近射程，我就十拿九稳，干掉了一大部分。她已经跑到门口，我把枪快速拆散，放进小提琴盒子。边上正好有很多杂物，顺手就塞进去。
　　她刚进院子，我已经在楼下了。看到我也没时间多问，直接拉起就往后门跑。一直跑出几条街，才算摆脱日本人的追捕。
　　一进家门，她就像泻了气的气球，一屁股靠门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我回身关上门，看她那个样子，是跑虚脱了。
　　“一个大小姐，有吃有用的，就不该干这么危险的事。”我一边责怪，一边把她抱起。
　　她先是吃了一惊，片刻之后，把手环在我脖子上，带着耍赖的口气说：“怎么就危险了，这不是没事嘛。”
　　“好吧。”我知道她是个固执的人，不会为谁的一两句话，或一点问题就放弃自己，所以也不再多说。
　　才刚把她放到床上，楼下大门响了。来人有点着急，拍门声急促而清脆。她警惕的坐了起来，看着门的方向：“会是谁？！”
　　我轻轻把她按回枕头上，示意不要出声，转身下楼去开门。
　　来人是松本的一个副官，说松本请我过去一趟
　　“这么晚什么事啊？”我装作一副很累想休息的样子。
　　“唐医生，情况比较紧急，路上再和您解释，请您务必去一趟。”他的表情很严肃，也很恭敬。
　　“好吧，既然是松本君的事，我和你去一趟。”故意把松本两个字说很响，好让她放心。
　　路上，副官和我解释说之前抓捕骚乱分子，藤原少佐手臂受了枪伤，子弹打在神经的位置，搞不好会残废。
　　车开进了日军驻地，他们在驻地里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医院，只给日本人看病，主要还是接收这里以及附近一代的伤员，松本正是这里的负责人。因为这个医院配置是周边城市里最高的，所以松本的军衔比藤原要高，是大佐。中国有官僚，其实日本也一样，松本这位置也该是沾了他老爸的光。说到底很多文化日本人也是抄袭我们中国的，只是进行了本土化的改良，就这一点我们也确实该反思。
　　副官把我带到医院二楼手术室外，护士看到我们走来，心领神会的闪进手术室里。不一会，松本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从里面出来。看到我眼睛一亮，也不客套，对边上护士说：“快，快给唐医生准备。”
　　穿戴整齐，我们一起走进手术室内。这里的条件比本地医院要好的多，不管是手术服还是边上摆着的器具，都是一流的，各种规格的手术用具应有尽有。藤原是被局麻的，所以他神智很清醒，看到我进来想抬起身，被松本呵斥：“快躺下！”
　　藤原只好勉强挤了个笑容，说：“麻烦你了，唐医生。”
　　我摇摇头，让他不要说话，一边绕过手术台，走到受伤的那一边。表面已经切开，里面的肌肉血管，以及白色神经清晰可见。一个黄色的弹头，塞在组织，正好压住了桡神经线。我侧头想看清楚，子弹尾部挡住了视线。松本马上递过来一张X光片子，我比对了一下，面色沉重的说：“恐怕不止压住了神经，还可能已经损伤了。”
　　“是啊！”松本指着片子说：“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没取子弹，先让人去叫你。”
　　我摇摇头：“风险很大，不能保证手的功能完整。”
　　隔着帘子，藤原叫着我的名字：“唐医生！”
　　掀开帘子，他又要仰起身子，松本按住他。
　　“唐医生，你取子弹吧，拜托了。”他眼神恳切的看着我：“再躺在这里，我会疯的。”
　　“好吧。”我看着藤原说：“情况你大致也是了解的吧，我可以给你取子弹，但是不保证你的手臂，只能尽力。”
　　藤原点点头，我又看了看松本，他也表示同意。
　　站上手术台，心情有点复杂。这颗子弹来自哪里，我很清楚，现在又是自己来取，是不是一种讽刺。手术室里的人都看着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理会情绪。
　　三个小时候后，子弹成功取出，手也保住了。
　　松本派车送我回家，灯还亮着，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安宁熟睡的脸，我笑了，轻轻缕了缕她眼睛上的头发。她眼皮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带着睡意的看着我：“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再转身时，她已经坐起来，把长长的头发拢到一起，放在右肩上，偏着头问我：“松本这么晚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我看了眼桌上的钟，已经快五点了，最多只能睡一个钟头就要上班，所以并不想把这个话题展开：“就是去帮他看个病人。”
　　说话间，我已经侧身躺下了，脸对着窗户。她靠过来，头发垂在我脸上，有点痒。我只好转身对她说：“快睡吧，六点半叫醒我，还要去上班。”
　　她抿了抿嘴巴，不再发问。
　　早上她没有如约叫我，还私自做主打电话去医院请了假。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菜盘下压了张字条，让我好好在家休息。看了看窗外，今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又看了眼纸条，她肯定是和其他那些人碰头去了。
　　洗了把脸，到街角那家馄饨铺。老板看到我笑盈盈的凑上来：“唐医生，还是老样子吗？”
　　我点点头，老板喊了声：“好嘞。”走开了
　　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馄饨端了上来，摊开藏在碗底的纸条：刺杀万国生。
　　我抬头看了眼老板，他点点头。照例将字条合着馄饨吞下，慢悠悠的在城里闲逛。
　　万国生，正是昨天她们刺杀的那个人。本是南京方面参谋部的高层，手里掌握大量部队布防，人员配备等重要信息。这次连我们都要参与，看来这个人是颗定时炸弹呐，更说明我们两方很可能要正式合作了。
　　但是正因为这个人重要，日本人肯定也是严加守备。况且经过昨晚她们这一闹，现在连他躲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不知不觉又走到“卡农”西餐厅，正想进去，被身后宋婷婷喊住：“子文。”她的脸上洋溢着欢乐，和偶遇的惊喜，像是根本不记得昨天晚饭的事，上来挽住我的手：“刚还去医院找你，他们说你请假。”
　　我笑着继续往餐厅里走，一边说：“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
　　她拉住我：“到我家去吧，别在这里吃了。”
　　“去你家？”我摇摇头：“那多不好意思，还是在这吃，我请客。”
　　“没事没事！”她摇着我的手：“我找你就是去我家参加宴会的。”
　　“宴会？”我还是摇摇头：“都是不认识的人。。。”
　　她也不由我把话说完，用力往相反方向拽，还嚷嚷：“去嘛去嘛，不认识又没关系，认识我就好了。”
　　路过的人，有些已经停下看热闹了。我不想成为焦点，就随她去了。
　　到宋府，看到院子里帮着气球，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责怪她不告诉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就来了。她笑说：“人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啦。”
　　她家是美式风格，客厅里已经来来很多客人。边上摆着一些餐桌，雪白的桌布上放着各式糕点，水果，还有各种红白葡萄酒和香槟。服务生托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给客人提供各种食物。
　　“婷婷，你爸这个局长当的不简单。”我环视了下到场的人，有商会的，有银行的，有政府的。
　　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等下还有神秘嘉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