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59、谈判

　　【谈判】

　　“天阔，你听我说，我有事儿和你解释。”凌云平静下来些，拉着楚天阔坐下语重心长。
　　“首先是沈啸桐的事儿，那天我真是偶遇他，而且，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我觉得他似乎在言语上不太……有点儿那个，总之，沈啸桐我以后绝对会保持距离。还有就是刚才我在来找你之前，先见过他，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晚他主动跟我提起我爸的事儿，但还没说完就遇到了褚皓和胖子，我猜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所以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刚没说出什么，我马上就走了，我俩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楚天阔偏偏头看着凌云没说话。
　　“我承认，之前那次在西安，他主动提出帮我，我对他有感谢之情，你介意我知道，也专门有所回避，他那晚说的话也实在有点儿越界了，当时我就十分警觉，所以让你来接我，想马上跟你说，出门咱俩又因为别的吵架，所以没来得及。”
　　“沈啸桐，”楚天阔若有所思，“他快三十了，结婚了，女儿两岁。”
　　“啊？他已经结婚了？”凌云意外，沈啸桐不是还说什么家里帮他张罗相亲吗，孩子都有了？
　　“对啊，不过他呢，一直玩儿得挺开。”
　　“哦。”凌云有些意外，但不想继续问怕楚天阔多想，“不管他怎么回事儿吧，总之我就是和你说以后我不会再见他，你应酬的场合有他，我不出席。”
　　楚天阔看看凌云，“怎么？你先去找他，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爸？”
　　“真没有！天阔你相信我！”
　　“你招人我知道，但是凌云，你招他，恐怕你得琢磨琢磨。”
　　“你放心！以后有他的地儿我自觉回避，不在他方圆十米范围内出现。”
　　“你们俩自个儿琢磨吧。”楚天阔笑笑。
　　“诶，对了，你怎么把微博和朋友圈都删了？”凌云换个话题。
　　“嗨！你不提我还不生气。”楚天阔忿忿地把手里的飞镖扔出去，“最近不是出了那事儿嘛，武然的外甥，半夜在天津醉酒飙车撞桥墩子上了，太偏僻一晚上死透了都没人知道，一大早儿被围观，车里还仨□□的妞儿，微博上传得铺天盖地神乎其神，车和车牌号把他和家里彻底涮进去了。我爸之前也知道什么微博微信的，经了这事儿惊觉原来这玩意儿在这方面可以这么厉害，马上查封了我的所有社交工具，连带飙车的事儿，回家来给我骂得那叫一个狗血喷头，手机和所有的号儿，全部换了一茬儿新的，然后，关禁闭至今。”
　　“你还在关禁闭？”凌云惊讶。
　　“从那晚我私自出去接你到现在，总共跟我爸出家门三次，其余时候我就跟家蹲着。我知道，这事儿该第一时间跟你说，可你老也不来，也不搭理我，我就也没说。”
　　“我当时看到，其实心里觉得……本以为咱就是吵架，结果你还当真要分。”
　　“对不起媳妇儿，没跟你打招呼咱那珍贵记录就被我爸弄没了，不过我截图了，以后咱也不在网络上搞虚拟的，咱来实际的。”
　　“这是小事儿，关键是天阔，咱俩以后提分手都慎重一些好吗？以前怨我太意气用事，一点儿事儿就吵吵着分手，以后咱别这样儿了，吵架就吵架，冷战就冷战，别一怎么着就把分手挂嘴边儿，我检讨，希望你也能接受。”
　　“媳妇儿，你这话可说我心里了，以后咱不作了，好好过。”
　　“好，爱你天阔。”
　　“你爸的事儿，我估摸着我爸是太忙给忘了，你一会儿提醒他一下儿保准儿明儿你爸就能回来。”
　　“四少，”家里的公务员敲门，“首长回来了，叫您用午餐。”
　　“好嘞。”

　　下楼见到楚雄，他和江湄已经餐厅入座了。
　　“爸爸，你回来了。”楚天阔打招呼，“凌云说有事儿和你谈。”
　　“恩？”楚雄抬头看向凌云，“凌云来了，急吗？饭好了，不急的话饭后谈怎么样？”
　　“不急不急。”凌云微笑了笑，坐下吃饭。
　　席间似有似无地瞟了楚雄两眼，凌云却渐渐走神儿，回忆起了那次楚雄撇开楚天阔单独找他的情景。

　　“爸爸，您用好了？”楚天阔问。
　　“好了，走吧？我们上书房谈。”
　　“呃，伯伯，”凌云冲楚雄点点头，有些疏离地回避了眼神儿接触，“我没事儿了，您不必费心了。”
　　“怎么了？不是说好……”楚天阔纳闷儿。
　　“天阔，没事儿了，我自己处理，不麻烦伯伯了。”
　　“你自己处理……”楚天阔急。
　　“伯伯伯母，午安，您好好休息。”凌云起身出餐厅。
　　“不是，”楚天阔看凌云，又看楚雄，追上凌云，“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要问你爸的事儿吗？……”
　　“回屋说。”凌云上楼。

　　“郑凌云你说吧，你是不是嫌这么长时间没给你办事儿？我早就跟我爸说过几次了你相信我吧，你能不能也体谅体谅他，他每天多少事儿啊，忘了，怎么，你提醒一下儿掉价吗？”楚天阔懊恼。
　　“不是天阔，我不是嫌弃什么，我有什么立场嫌弃？你爸有什么义务帮我的忙，我没那么不知好歹！这事儿是公事儿，我一小孩儿，对这种事儿指手画脚我越界了，你爸不该也不能够为我徇这个私。况且刚我只是因为我爷爷们跟我说，我有点儿急了，我相信我爸，他不会被查出大问题的。”
　　“少跟我来这套！”楚天阔怒，“你还是跟我见外，跟我们家见外是不是？帮你忙我爸怎么没有义务？这是什么社会，你爸不管有没大事儿弄进去调查，没人打招呼且得受罪，只要你跟我爸提一句他就没事儿了，这么简单易行，怎么，我折辱你了吗？难为你了吗？你别扭个什么劲儿啊你！”
　　“天阔，我有自己的原则，你对我的好，你爸妈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少来！咱俩为什么吵架？不就你不把我当自己人吗，现在又来！郑凌云我还真就不懂了！沈啸桐你可以去找，我楚天阔都把你送我爸面前了你还不满意！我今儿问你一句，在你的生活中，我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你把我当你的谁了？”
　　“我把你当我的爱人，对象，相好来对待，没有一丝杂质。”凌云毫不犹豫看向楚天阔。
　　“那你别扭个什么劲儿？你相好给你处理个问题算事儿吗？还是你觉得自个儿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在这儿演民族气节呢？”
　　“天阔你别急，再容我等等吧，如果确实有需要，你是我求助的第一人选，有你这么个大关系，我不会不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相信我。”

　　楚雄看着凌云和楚天阔的身影消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老楚，凌云找你什么事儿啊？怎么欲言又止的？”江湄问。
　　“他有什么事儿想说，当然得问他。”
　　“俩孩子这几天我估摸着是又闹了次别扭，凌云有日子没来了。”
　　“闹呗，有劲儿折腾我不拦着。”

　　楚天阔被凌云安抚着睡了，听着背后均匀绵长的呼吸，凌云睁开眼睛，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出房间。
　　“伯伯，”凌云敲门，“您睡了吗？”
　　“进来。”楚雄沉沉一声。

　　“天阔，我去上课了，下课我就过来了。”
　　“好，在家等你。”
　　出了院门，今宵的车停在凌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