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55、分手

　　【分手】

　　“怕什么，多坐会儿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沈啸桐笑了，眼中闪烁的光芒令凌云迷惑。
　　沈啸桐继续关怀地问了不少，凌云冷声冷气不怎么配合。
　　中间来了个人在耳边跟沈啸桐交谈，沈啸桐也没走开不避讳凌云，凌云倒是赶紧低头给楚天阔发消息，赶紧让楚天阔把自己解救走。
　　本以为楚天阔该是睡了，正琢磨着要不然直接给蓝田发个短信，楚天阔就回了，“等着，我这就到。”
　　有了楚天阔要来的底气，凌云也就不太担心沈啸桐有什么不合适了，不论沈啸桐如何，可是自己把楚天阔叫来的，这是楚天阔自个儿介绍自己认识的朋友，有什么没什么让楚天阔自己去辨别，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以前一直都还好，怎么楚天阔大吃一回醋之后事情似乎确实不对劲了呢？琢磨着神色也从容了些。身边人走了，沈啸桐继续和凌云聊着。
　　“你爸爸在南京工作吗？”
　　听沈啸桐谈起这个，凌云有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合时宜地提起郑毅？这是什么意思？炫耀，贬讽，用家里来提醒威压自己？看了眼沈啸桐依然殷切真诚的眼神儿，安慰自己可能这些子弟一块聊天儿都免不了捎带问候家里几句，“调回来了，在装工院。”
　　“哦。”沈啸桐皱起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沈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凌云觉得沈啸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郑毅这么久都没有从南京回来，楚天阔一直说帮他办，可郑毅迟迟不回来，其实他心里很是担忧，虽然觉得沈啸桐不该知道得很详细，但问问也不伤大雅。
　　还没等凌云问完，凌云肩膀上就受了大力的一拍，凌云一惊回头，却见是褚皓和小胖各领着姑娘出现在卡座边儿。
　　“你小子也来玩儿啊！好久不见！”褚皓一看就是喝了不少，大着舌头俯下身直接一把搂住了凌云的脖子，凌云差点儿给他带得摔下座位。
　　沈啸桐及时拉住了凌云，拿开了褚皓的胳膊。
　　“这是？”沈啸桐眉间的不快显而易见，皱紧眉头问凌云。
　　“沈哥，这是我发小儿……皓子，胖子，这是沈哥。”又觉得介绍他们认识弊大于利，万一真坐一起了沈啸桐一个说话不合适透露了点儿什么，褚皓和胖子一个不小心把话传回去了，自己这瞒天过海两边儿各一张皮的谎就没法儿继续往下编了。
　　“沈哥，我朋友来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宿舍了……”凌云想着先把沈啸桐这尊大佛送走。
　　“这是你朋友啊？”胖子看着沈啸桐问凌云。
　　“对，我朋友。沈哥，你喝了不少，回去吧别让你的朋友等太久。”
　　“……好。”沈啸桐不停打量着褚皓和胖子，起身准备离开，“对了，你怎么回去？”
　　“室友在，一起回。”
　　“好，那改天再见。”
　　“再见沈哥。”凌云庆幸终于把沈啸桐送走了。
　　“好久不见！你俩也来玩儿吗？快坐。”凌云转头招呼这俩，有的没的聊了几句。
　　“你没事儿一人儿坐这儿干什么？不喝酒不找姑娘不跳舞，专门听音乐来了？”胖子纳闷儿。
　　“不是，室友非拉我来。”
　　“对了，你还单着？”胖子和褚皓都向凌云示意自己怀里搂着的姑娘。
　　“没单着，处了一个吧……”凌云装作娇羞，顺势把自己脱单谈女朋友这一消息向朋友圈也散布一下，到时候各方舆论势力都强大，不由老爷子们不信。
　　“呦呦呦！那你不带着？”俩不出意外起哄，心说看来八月那次情伤是过去式了。
　　“别闹！这么晚了，哪是她来的地儿，”凌云装作脸红，“改天一定一起玩儿……”
　　又想到楚天阔快到了，自己得到有信号的地儿等他，于是打算先出去，省得到时候楚天阔看见了这俩，他们之间又不知道得说些什么，褚皓胖子要是对楚天阔起疑多说几句，估计明儿就能传回老爷子耳朵里。于是推说要走，约了改天，俩走了。
　　今儿还真是一件接一件不断，凌云起身去舞池，琢磨着自己先走得知会苏扬高力嘉一声儿。

　　终于安生出门，凌云看看表，二十分钟过去了，不知道楚天阔什么时候能来，站在个暗点儿的角落想事儿。看眼前如流的车和人，以前跟着来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干嘛的，疯狂着，挥霍着一个又一个的晚上，现在冷眼看着，不明白的是这种地方究竟是用来干嘛的，真刺眼，包括在这儿认识楚天阔的自己，都好陌生。
　　沈啸桐的事儿要引起楚天阔的注意，不能靠自己躲，沈啸桐的手腕恐怕几倍于孟沛然，现在的沈啸桐直直让他想起孟沛然，都疯了吗？自己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沈啸桐是那个意思，但他爸和楚雄搭班儿，楚天阔是什么样儿人他又比自己清楚，基本的避嫌意识都没有吗，怎么说话越来越没谱儿？他们家里不好也为这么些事儿翻脸吧，怎么从小一起玩儿，家里还有渊源的朋友还会惦记对方的人呢？真奇葩……

　　“宝贝儿！”楚天阔到地儿下车冲凌云挥手，往凌云这边儿走，“你说你，怎么得空就来？我今儿可准备早睡的，临睡你来消息。”
　　“还不是苏扬高力嘉，先忽悠着我出来，说不来的，最后还是来了，还在里边儿扭着呢。”
　　“我给他俩介绍几个妞儿吧，把他俩拴住，省得一有机会就拉你出来。”
　　“人家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爸那儿没事儿吧？”
　　“没事儿，大晚上的接你出来一下儿没事儿……你抽烟了？”楚天阔抱着凌云亲。
　　“嗅觉可以啊，我都站着散半天了你还是闻出来了。”
　　“不乖啊，背着我抽什么烟？”楚天阔凑在凌云肩窝里腻歪。
　　“咱这就回？才出来多久啊！”俩人快到车边，凌云却听见了迎面走来一人说话，这是胖子的声音，凌云心里一惊愣神了，想要避开，可他和楚天阔是从几辆车中间直插出来的，跟眼前人直接碰面儿压根儿没有任何错开的余地。
　　“我爸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不回家怎么着，等死？……凌云？”褚皓犹豫，眼前人是凌云没错儿，可抱着他的男人……
　　凌云立刻甩开楚天阔的胳膊，紧走一步拉开距离，瞬间，四人以一种诡异的组合聚齐。
　　褚皓和胖子毫不避讳地把目光牢牢锁着楚天阔，“这是……”
　　“啊，这是我室友！”凌云机智地指着楚天阔，“苏扬，这是我发小儿，褚皓和胖子。”冲楚天阔一个劲儿使眼色。
　　楚天阔看遇到了认识凌云的人，今儿凌云又专程叫他来接，心情不错，本想好好上去打个招呼，结果凌云狠狠甩开他不算，转脸自己就是室友了，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斜睨了一眼十分好奇盯着自己的俩人，连话都懒得说。
　　“你俩一块儿来玩儿的？”虽然这么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俩还是忘不了刚才凌云和这个男人的亲密，就算灯光昏暗，他俩也看到了这个男人可是整脸张都歪在凌云肩膀上，似乎还不只是看……质询地看着凌云。
　　“恩，现在准备一起回去了。”看俩人难以置信的表情，解释了起来，“刚……他喝得有点儿多，我搀着他。”
　　褚皓和胖子其实不太信，楚天阔眼神儿清明自个儿站着，满脸都是冷冽不可亲近的神色，再看一脸紧张不自然的凌云，唉，真是连个谎都不会撒。
　　“你还真是和室友出来的啊，刚还以为你和女朋友一起出来不舍得让我们看呢，你说你也是，都有对象了，大晚上的和室友出来瞎折腾什么。那刚才你卡里那个男的沈哥又是谁，不是室友？”胖子拿腔拿调有意强调“女朋友”仨字儿，看俩什么反应。
　　凌云心说不好，沈啸桐的事儿自个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先被动地被捅出来了，楚天阔马上抬头眼神儿锐利地扫着凌云。
　　“那是刚遇到的一个以前的朋友，一起喝了一杯。你俩这么早就回啊，叔叔问你了？”凌云只能硬着头皮答，问褚皓。
　　“恩，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又背后阴老子！”
　　“那，咱分头回家，改天约，好不好？”
　　“得，散了吧。”四人分开。
　　凌云回头看楚天阔不善的神色，看俩走远了开始解释，“我准备一上车跟你说的，叫你来接我就是因为沈啸桐，我们上车好好说，行吗？”
　　楚天阔仍是抱臂打量，一脸冷漠，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阔，回家吧，先回家再说……”凌云低三下四。
　　“你刚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楚天阔冷冷问道。
　　“说什么实话？”凌云拧眉，把沈啸桐的问题当作了主要矛盾，自己没说楚天阔是谁这事儿觉得楚天阔该理解自己，一时嘴快，“难道说你是楚天阔，我跟你在一起吗？”
　　楚天阔冷硬的目光赤裸裸地表明自己的心态：不该这么说吗？
　　凌云有些乱地甩出一句，“我跟你……怎么可能告诉他们？”
　　楚天阔的脸瞬间被漆黑的夜染成墨色。
　　他一直以为凌云对外不承认他们的关系是闹着玩的，是脸皮薄不肯承认，也迫于家里的问题不敢承认，今天他终于在凌云的眼睛里看到了最真实赤裸的表达，其实他心底里是真的一直没有承认过自己和他处，他只是吃准了自己对他无底线的纵容，为所欲为地霸占着自己，哪天他搬出什么要结婚了，外国还有产业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就该痛快滚蛋，自己这段儿就算早年糊涂的一段地下情，直接从人生经历里抹去。自己是他的，可他却从未真正把心交给过自己，在他看来他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这段关系，只是临时的，随意的，说撇清，随时就可以撇得一清二楚，自己似乎是他人生的重大污点，是他隐秘而不愿对人提及的不堪。
　　之前大半年一直拉拉杂杂恍恍惚惚为别人找的事儿闹，现在终于没别人闹了，终于来到了他俩问题的核心。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配自己的付出和真心。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厌倦从楚天阔心底袭来。
　　楚天阔猩红的目光足足盯着凌云看了三四分钟。
　　凌云开始还敢和楚天阔对视，后来就软了，走禁拉楚天阔，“……天阔，你知道褚皓和胖子是我们大院里的，今儿晚上的事儿明儿我们家老爷子就能知道个清清楚楚，我是真不能和他们说！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老子腻了，咱俩，散了。”楚天阔躲开了凌云的手，冷冷一句，大步走开。
　　凌云呆在原地，没听懂楚天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