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50、飙车

　　【飙车】

　　凌云倒也不是特别害怕，但心里还是打鼓，系上安全带，抓紧扶手，紧张地看着前边儿挥旗那人。
　　蓝泽楷戴好手套，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着档把儿，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排气管里冒出了一股股的黑烟，整个车都处在一种即将爆发的状态中．
　　凌云绷着嘴角，蓝泽楷紧盯着前方的旗子，在这紧要关头还不忘打趣楚天阔凌云，“不怕吧？跟了我们四少都不怕，这也不该怕，放心，我的技术保管你活着回来。”
　　凌云瞪蓝泽楷，“别乌鸦嘴……”话没说完，车子突然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加速让凌云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地攥着扶手，骨节僵直泛着白色。过了好一会儿适应了这样的车速才能稍稍分神，把视线从前面转到窗外，除了车灯照亮的车前两束雪亮，其它是一片黢黑，模糊能看到一闪而过树枝的黑色影子。
　　“抓好！”蓝泽楷一声，凌云赶紧双手抓紧扶手，还是猝不及防被狠狠甩到车门上，一个急剧的转弯，凌云清楚地听到了后轮打滑与失去平衡发出的尖锐摩擦声和土石滚动的声音。凌云难以置信地盯着窗外，那些石块向右滚了几下就掉了下去。
　　掉了下去！
　　旁边不是路吗？！是空的吗？！凌云几乎已经是鼻子贴着车窗瞪大眼睛看着外面，黑暗里到底是什么？是悬崖吗？悬崖？！
　　“躲开。”凌云挡住了几乎整个车窗，蓝泽楷看不到后视镜了，推开凌云。
　　“啊？”凌云吓坏了呆呆地回头，紧接着就感到车身被从后一撞，凌云马上感觉车子出现了不稳，下一秒，蓝泽楷就又驾驭住了。
　　“操！孙子敢和老子玩阴的！”蓝泽楷看着后视镜面露阴狠。
　　凌云不禁紧张。
　　好在之后的一段路还算平稳，蓝泽楷专注加速，领先身后的车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还好吧？”有空关心下凌云。
　　“……还好……”凌云张口才发觉嗓子发紧，“快回去了吧？”
　　“半程了有。”
　　“哦。”凌云不禁心里叫苦。
　　后半程凌云很想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在3D电影现场，不去看不去想，偏偏蓝泽楷对自己技术十分有把握，这段路又跑过百十来回无比熟悉，加上性格豪爽，干脆和凌云聊起了天儿。
　　“我说，你俩怎么认识的啊？”
　　凌云怕蓝泽楷分神出事儿，不想和他聊。
　　“回去说，现在别说话！”
　　蓝泽楷呵呵一笑，“那坐好了！”
　　蓝泽楷突然加速，车开始颠簸了起来，凌云一手紧握扶手一手揪住座椅，胃里难受得翻腾了起来。分散注意力看蓝泽楷，可是越看蓝泽楷满脸兴奋，两眼放光一副愉悦的样子和娴熟的驾驶，越觉得晚饭吃的东西不停往上翻。
　　一路煎熬，终于下了山，凌云心有余悸回头瞅了眼，那辆车已经被他们甩在后面了。毕竟视角较高，凌云觉得自己似乎幻视了，怎么觉得拐角处一片红蓝色警灯闪烁。
　　凌云闭闭眼，镇定心神。
　　“操，条子。”蓝泽楷喊一声。
　　凌云睁开眼，“真是警察？”
　　果然，一溜儿警车直奔着他们而来，依稀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怎么办？”凌云回头问蓝泽楷。
　　“找你对象呗，怎么办，来多少警察能把他怎么办？”蓝泽楷轻蔑地一笑，稍降下了点儿车速，鸣鸣笛拿起对讲机冲外面扩音。
　　“条子来了，怕事儿的赶紧滚。”
　　开始人群没听明白蓝泽楷的意思，还在傻兮兮起哄，期待下一场比赛。后来有人也看到了警灯，于是人群开始骚乱，在逐渐驶近的车灯的照耀下，凌云眼中晃过一张张慌乱的脸孔，加剧了他胃里的翻腾。
　　等蓝泽楷停下车，人群四散，都跑向自己的车想要冲出警车的包围圈。
　　凌云几乎是解开安全带就冲了出去，楚天阔一脸笑意迎上来，凌云推了楚天阔一把就一头扎到旁边的灌木丛，哇的一下吐了。
　　楚天阔愣了一下，马上回身体贴地拿水拿毛巾，伺候着凌云吐。
　　蓝泽楷没下车，眼瞅着后边儿那辆车，点上根烟。等那辆车也快要驶下赛道，突然一脚油急速往后倒车，直冲那辆车而去，一丝犹豫都没有。
　　车主狂减速按喇叭，蓝泽楷不为所动，只能也跟着往后退，蓝泽楷紧逼而来，那车主紧张得慌忙往后躲，完全不明白蓝泽楷的意图，终于在慌乱中偏离了方向，被蓝泽楷逼着一屁股撞上了背后的树，整个车屁股成一个凹字儿了。
　　蓝泽楷眼见对方撞了才停车，那车主气急败坏下车，见两辆车之间将将隔了十公分，万分气恼，冲着蓝泽楷敲玻璃。
　　“你他妈怎么回事儿？！傻逼吗？”蓝泽楷窗开了条缝儿就听外边儿骂骂咧咧。
　　蓝泽楷直接又是一脚油，结结实实向后撞上了那车，车里姑娘一声尖叫，后撞的力量使得那车车前车后的凹陷都十分厉害，树都被撞歪了，蓝泽楷又向前开回了那车主身边儿。
　　那车主傻眼儿了，都没反应。
　　蓝泽楷打开车窗，“别傻愣着了，条子来了。”
　　那车主看着自己的爱车几乎被撞得面目全非，看蓝泽楷眼珠子都红了。
　　蓝泽楷不羁地笑，“跟爷玩儿阴的，爷的车你赔的起？今儿算便宜你，出去打听打听爷是谁，撞你一下儿你亏不亏。”说完伸出中指，然后把烟头扔那车主裤子上一脚油往回走。

　　“没事儿吧？恶心？来再漱漱口。”楚天阔伺候着。
　　“没事儿……”凌云脸儿煞白，差不多把晚饭都吐了，还是隐隐头晕。
　　“怪我，你脑震荡没多久，不该让你去的，还难受吗？头晕吗？”
　　蓝泽楷开回来，下车倚着车身看着这俩，吹声儿口哨。
　　“长见识啊四少。”看着楚天阔那关怀劲儿不禁感慨。
　　“谁他妈叫了警察？”楚天阔看一眼远处那些车被警车围住，一个个车主蔫头蔫脑被叫下车，一片嘈杂混乱。
　　“管他呢。没事儿吧？”
　　凌云吐差不多了起身，冲蓝泽楷摆摆手，勉强一笑。
　　蓝泽楷拍拍凌云的肩膀，“爽不？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带你玩儿更刺激的。”
　　“好……”凌云笑得一脸颓丧，心想自己要是再坐这种人不要命的人的车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哥们儿技术怎么样，心里话。”
　　凌云比了个大拇指，蓝泽楷得意地笑。
　　“天阔，你不来一圈儿？”
　　“今儿就不了，凌云都这样了，改天吧。”楚天阔心疼。
　　“那咱晚上有活动不？”
　　“你行不？”楚天阔问凌云。
　　“去哪儿活动？别让我喝酒就成……”凌云虚弱。
　　“那咱走起？”蓝泽楷跃跃欲试。
　　“走呗，你带路。”
　　“得嘞！”蓝泽楷两步又钻进车里。
　　俩人上车，司机马上加速跟在了蓝泽楷车后。
　　没两分钟，他们和警车狭路相逢。几个警察试图拦蓝泽楷，蓝泽楷是什么人？不把人当人，也压根儿不会把警察放在眼里，照样加速照直往前开，几个警察最后一刻都闪身躲向了旁边，蓝泽楷顺利冲出包围。他打头阵，后边儿俩人也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从那溜儿警车里穿了出来。
　　这时楚天阔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楚雄，楚天阔忙接了起来。
　　“哪儿呢？”楚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如何。
　　“和蓝三儿，我们仨外边儿玩儿呢。”
　　“玩儿什么需要警察去接你们。” 楚雄的声音透过电话，显得愈发阴沉。
　　楚天阔一听，瞬间老实了，“爸爸，我们没干嘛，就是……”
　　楚雄打断道，“在回家路上？”
　　“恩……这就回去。”
　　“马上回家！让蓝泽楷回家见他老子！”楚雄怒了。
　　“好的爸爸，马上回去。”楚天阔蔫了。
　　“赶上前边儿，我说句话。”
　　司机按了几下喇叭，试图和蓝泽楷并行。
　　蓝泽楷闪闪灯，放缓了速度，跟他们并驾齐驱，降下车窗，喊道：“怎么？来一场，看谁先上环路？”
　　“来什么？我爸叫的警察，叫我回家，也叫你回去找你爸。”
　　蓝泽楷一脸郁闷，幽怨地看着楚天阔。
　　“和你玩儿我就没得过个好。”
　　“兄弟心里也苦啊。”楚天阔也是一脸无奈。
　　“得了，那我先走一步，我这车屁股刚被那孙子顶了一下，去看看。”
　　“好，改天再约。”
　　蓝泽楷关上车窗，加速走了，不一会儿就不见影儿了。之后又有几辆车从楚天阔凌云身后超了过去，估计都是几个胆儿大也从警察包围圈里冲出来的。
　　“说了不能来吧，这可好，又少不了一顿骂。”凌云最郁闷，搞得吐了一场难受不说，回去又得挨骂。
　　“我爸真是小题大做，叫警察干嘛吗。”楚天阔不爽。
　　“想想咱自己的错儿吧，怪你爸吗难道？”凌云瞪楚天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