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13、逃逸

　　【逃逸】

　　在中美玩儿得很尽兴，楚雄为他们安排的行程本身就很合理舒适，楚天阔更在乎他的“夜生活”，总体玩儿的比较随意轻松。
　　呆了五天凌云呆不住了，怎么也该回去了，又误课又没法儿准备期中的事儿，实在耽搁不起了，俩人准备第二天早上飞。
　　“最后一晚咱俩不来点儿特别活动？”
　　“每晚都挺特别的。”凌云瞪楚天阔一眼，“不过说真的，这次玩儿得很好，谢谢你爸，谢谢你，你们费心了。”
　　“我爸费的心用不着你领情，我领就成，你记着我的好就足够了。”
　　“那就谢谢你！”凌云和楚天阔碰杯。
　　“去洗澡吧，早休息明儿早起就飞。”
　　“行，你别抽烟啊，臭。”凌云洗澡去了。

　　“我洗好了……”凌云洗澡出来，卧室没人，只有电视声响，走过去坐沙发上擦头发，摸摸茶几上的半杯牛奶都还是热的，楚天阔应该没走远，哪儿去了？
　　过了三分钟，楚天阔电话来了。
　　“……宝贝，你能下来一下儿吗？我刚想着来外边儿偷着抽根雪茄，结果……嘶……”楚天阔声音飘忽。
　　“怎么了？摔着了？”
　　“恩，我拖鞋一滑，就给那木制悬梯扽下来了……”
　　“你等着啊！”凌云穿好浴袍下楼找楚天阔。
　　凌云一下楼，惊着了，满地的玫瑰花，围成一个大的心型，外景灯也一齐打开，照得亮如白昼，楚天阔人模狗样一身银灰休闲西装站在一边儿傻笑。
　　凌云走过去，“楼梯给你扽傻了？”
　　“我不是傻，我是痴，这叫为爱痴狂！”楚天阔信誓旦旦地。
　　“要跪了是不？”凌云调笑。
　　“跪！”楚天阔大大咧咧还真单膝跪下。
　　“双腿跪，给爷磕个响头爷就收了你。”凌云玩笑。心里说实话并不真的十分感动惊喜，这一套他虽然没经历过，但是真的经历也真不觉得有多大事儿。
　　“你投入一点儿嘛！”果然楚天阔不满，“这仪式虽说是俗了点儿，但我可是认真的！”
　　“好好。”凌云咳咳，勉强收起笑，“你先起来，慢慢说。”
　　楚天阔站起身，拉着凌云的手开始絮叨，“我吧，虽然长得帅，家里不差，个儿还高，但长这么大还真没对谁用过这么多心思，就对你。咱俩都是爷们儿，矫情恶心，我就说句心里话，我也说不好这么些日子的感觉是不是爱，反正我就是想着，趁咱俩都年轻，都喜欢和对方在一起，就好好一起过，让我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说呢？”
　　“我说不好，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怎么说呢，不别扭，不难受，还算凑合可以吧。”
　　楚天阔要接茬儿被凌云打断，“趁咱年轻好好过当然可以，不过请你别对我过高期望，我可能迟早……是要结婚的……”凌云觉得再不跟楚天阔摊牌自己就有骗感情的嫌疑了。
　　“结婚？跟女的？”
　　“恩。我仔细想过，我家里的情况不允许我轻描淡写随心所欲出柜，我好几代单传，多少个长辈指着我，我必须结婚生子。到了合适的年龄我会结婚的，所以……你这表白我收下了，但是……”
　　“生孩子算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想生几个生几个，我爸有的是办法！”
　　“我想要的是一个简单的小家庭，妻子孩子，上孝长辈，天伦之乐，仅此而已。我很早就一直想跟你说清楚，今儿这机会不错。你可能会觉得我自私，骗你，都是我的错儿……”
　　“你别急着下结论，你想找个女的结婚生孩子，那又如何？我们还是可以……”
　　“我不想在自己的生活里演戏，演给自己的至亲看。你要明白我的决心，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全部幸福，只要我的长辈们看着舒心。”
　　楚天阔有些无可奈何，低头点上雪茄。过了几秒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什么叫听我的？……分手吗？”
　　“别胡说！我的意思是我按你的安排走，你能跟我过就跟我过，实在不行了你就通知我。”楚天阔看上去还挺落寞。
　　“你别这样，没必要的……”凌云反而有些愧疚了。
　　“我这人很多时候只看眼下，不管未来。”楚天阔吐口烟圈儿，“走一步看一步。”
　　“……好。”凌云真没想到这样坦白楚天阔都能接受。
　　“可以继续了吧？”楚天阔掏口袋，拿出一对对戒。
　　“我就不客气收下啦，希望还给你的时候我们都开开心心的。”凌云笑笑，给楚天阔和自己都带在中指上。
　　“洗澡也不能摘啊！”楚天阔招呼。
　　“来，交杯酒。”俩人喝了香槟，接了个长长的吻。
　　“回屋吧？”凌云觉得有点儿凉，“我们和你的这么些玫瑰合张影吧，别浪费了。”

　　凌云是在床上感觉到不对劲儿的，死死掐着楚天阔的胳膊，“你是不是……你给我喝什么了？！”
　　“别想那么多！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好好享受！”楚天阔不以为意。
　　到凌云沉沉睡去，楚天阔翻身起来点起雪茄，看着凌云浑身斑驳的痕迹。
　　关掉床头柜上的针孔摄相笔，想要一把摔在地上，又忍住了，玩味地握了很久，转脸亲了亲凌云的后背。
　　“覃贤，给我查郑安邦一家子和许戎一家子，重点是哪儿不干净，我要详细的细节证据，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良久，笑笑。
　　“凭你们全家几代，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二天凌云醒来又中午了，昨晚的事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看着手上的戒指，恍恍惚惚。
　　“醒了？”楚天阔早醒了，摸着凌云的眉毛想事儿。
　　“恩，头有点儿疼……”凌云随便裹了件浴袍下床，想起什么皱起眉头问，“你昨晚到底给我喝什么了？”
　　“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坏处，也不上瘾，我只是想让你你爽一回……”
　　“我X你试试再有下次的！”凌云怒了，“你再这样一次试试我会不会再和你一起出门！”
　　“再不会了，你别生气！”
　　“你……”
　　“下不为例！”楚天阔抢白，“宝贝快去洗澡，我们下午还要赶飞机呢！”

　　回到北京是上午，落地凌云就想回学校，但确实有时差，昨儿又折腾了大半宿，实在有点儿萎靡不振。
　　“甭撑着了，今儿就算了，好好休息明儿再精神抖擞去上学，走吧，咱先去吃顿好的。”
　　吃了饭，回四合院好好睡了一觉，到下午四五点，凌云精神抖擞了。
　　“我回家吧，这么些天都没回去了，你也快回去看看你妈妈，肯定想你了。”凌云琢磨着回去。
　　“再陪我吃完晚饭，成吧？”
　　俩人准备出去吃，出门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
　　“新车？”
　　“送给你的。”楚天阔把钥匙塞凌云手心，“你爸不是担心你不安全不让你开吗？你就当是把车存我这儿，想开随时能开。”
　　“你干嘛好好送我车？我又没有驾照，你是让我无证驾驶吗？”凌云意外，“况且这么炫富的车我哪儿敢往外开？这不把我爷爷爸爸涮进去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后边儿一辆银灰的揽胜开出来。
　　“这个够低调了吧？你放心开，没证儿也不怕，顶着这个牌子压根儿没人敢拦你。”
　　“这不是拦不拦我的问题，是我不具备开车的素质，这样很危险的！”
　　“这不有我呢吗？况且前天我看你在海边儿开得不错啊，只是没去考而已。来，试试！”推着凌云上了驾驶座。
　　“改天我再试吧，这个点儿人多我真害怕！”凌云开出胡同实在是不敢上路。
　　“咱就去钓台吃，没多远。”
　　“我真的不成。”凌云直接下车。
　　“那这么着吧，我开着去，你开着回来。”楚天阔换到驾驶座。

　　吃完饭又捎带在院里溜达消食儿，准备走已经不早了。
　　“这么着吧，我把车开到一僻静地儿，你练练车。”
　　“行。”凌云本来是想回家的，有点晚了，再加上一点儿不困，自己又想亲自开车很久了难得今儿能好好练练。
　　练了一个来小时，凌云觉得很得心应手，就知道郑毅小题大做了，楚天阔也一个劲儿夸凌云这水平拿证儿绝对没问题。
　　“那你开着回去？”
　　“我慢点儿试试，你可帮我看好了，我还是有点儿虚。”
　　“没问题!”

　　第二天回家，车和车钥匙凌云都没有带走，他清楚自己不能白白收楚天阔的东西。许翼扬和郑毅都告诫过凌云，任何时候拿了别人的东西，都是要拿东西去换的，他都跟楚天阔摊牌了，自己既然没什么可以给楚天阔，那也就不能要楚天阔的东西。
　　回家交代了郑毅许翼扬，凌云开始回归学校赶作业准备期中，着实忙了几天。楚天阔到家第二天就陪着江湄回了趟老家，为姥姥姥爷祭扫，到了周日下午俩人才又见面。
　　“今儿咱去哪儿转转？”楚天阔问。
　　“哪儿都成，都忙活了一周，别去太远地儿。”
　　“那咱去趟故宫吧？”
　　“你怎么有这想法，去过多少次了不腻歪？况且今儿人可多着呢。”
　　“今儿有文物展，陪我去踅摸踅摸，过几天拍卖会我想入手几件相关的物什儿，别人懂永远不如自己懂。”
　　“唉，败家啊！”

　　从故宫出来，吃了晚饭，凌云跟家里说了要提前一天回寝室赶作业，准备直接回学校。
　　“别介啊，咱见面才几个小时，走，练会儿车去！”
　　练了一个多小时，凌云开得已经很溜了，不知不觉速度也就上去了。楚天阔建议凌云往外环走走，车少还能开快点儿。到五环开外，一路顺畅，天色渐暗，凌云有点儿困，下了环路想找个路边儿换给楚天阔开。
　　“这儿不方便停，拐过弯儿去前边儿停吧。”楚天阔都解开安全带了。
　　凌云打个哈欠，看着快黄变红了，“冲一下。”楚天阔也被传染打个哈欠。
　　凌云揉揉眼睛，想看右边儿倒车镜，一晃眼觉得有个电筒晃了一下，定睛一看车前有一人影，凌云迅速一脚，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但已经来不及了，凌云看到骑摩托车的男人做出反应时，二者距离将将一米远。
　　凌云下意识闭紧了眼睛不敢看，但还是躲不过“咚”的一声响起在右侧车头。
　　由于速度较快车又急剧刹车，整个车身向左侧漂出去又前行了几十米，凌云感觉车底“咯噔”颠簸一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恐惧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碾压了人，吓得浑身肌肉高度紧绷，嘴张着都忘了呼吸。
　　楚天阔十分冷静，打开车窗探出头快速张望一下，看到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喊，“走！快走！”
　　凌云呆愣地看着楚天阔，手脚都不知该怎么调动，楚天阔迅速发动车子按着凌云的腿自己打了方向盘。
　　“你疯了！我撞人了！”凌云看着眼前迷蒙的路灯，眼睛干涩，一遍遍闪现那个男人撞过来的一刹那，神经质地大叫。
　　“被人看到牌子就麻烦了！先走！你踩好油门！”
　　凌云机械地接过方向盘，继续开。
　　“拐进去！前边儿停车！”
　　开到一条小路，凌云停下了车，手脚都抖。
　　“到后面坐着去！”楚天阔下来拉开门，凌云呆呆没反应，楚天阔抱起凌云送到副驾。
　　“别怕，有我呢！”楚天阔迅速坐进驾驶座扶着副驾座椅倒车绕路往回开。
　　“打120叫救护车！”
　　凌云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喂，是120吗？有人被撞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凌云实在受不了了，大喊大叫。
　　楚天阔一把夺下手机挂断了。
　　“我撞人了……我撞人了……”凌云哆嗦着牙齿咬着手背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腿。
　　“覃贤我楚天阔，你听好了，我开车撞了个人，XX路XX路交叉口，已经离开了，路上人车都不多，估计没看清牌子，但有摄像头，迅速解决，务必处理干净！”楚天阔看着导航地图冷静交待。
　　“我回四合院，两个小时之内处理好。”
　　凌云哆哆嗦嗦缩成一团，“那人死了吗？我们是不是从他身上轧过去了？他会死吗？他从哪儿蹿出来的？为什么我没看见他？……”神经兮兮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