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212、番外五 误会

　　【番外五误会】

　　“爸，你看，NBA的直播，我想看一会儿。”九岁的凌云周六一早早早起来就开电视。
　　“现在是八点五十，九点整去练琴。”许翼扬淡淡看着挂钟。
　　凌云不言语先集中精力看比赛。
　　“九点了，练琴去。”许翼扬拿起电话准备跟彭程交代些事儿。
　　“马上。”凌云答应着拿起遥控器假意要关电视。
　　“彭程，你把那个维修营房的经费项目预算给我送来，怎么回事儿多了三千万？”
　　“你让张祥林给我电话说清楚，尽快，我就在家。”
　　“恩。”
　　挂了电话凌云还在看电视，许翼扬怒，“我说的话你他妈当耳旁风吗？”
　　“哦哦，马上马上……”凌云站起身慢慢往电视前走。
　　“练琴之前把你这周的测试卷子给我。”许翼扬淡淡一句。
　　凌云瞬间醒悟了，回头，“卷子……”
　　“关了电视，卷子拿来，练琴去，快！”
　　凌云垂头丧气关了电视，从书包里不情不愿拿出卷子，递给许翼扬。
　　“我尽力背了，也尽力考了，你别骂我。”提前给许翼扬打预防针。
　　“你每次换句话，给我点儿希望成吗？”许翼扬恨铁不成刚。
　　“我去练琴了。”凌云赶紧离开。
　　“两个小时，带杯水，中间不许出来。”
　　“哦，我去趟卫生间。”
　　打开凌云的卷子许翼扬就来气，数学英语都是100，语文，语文许翼扬每次打开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防备被气出一口老血，79，才三年级就考七十多，这小子以后还有救吗？
　　听着钢琴声传出来，电话铃响起，许翼扬不得不先放下卷子，跟那边儿探讨预算的问题。
　　“这件事情你把详细的说明准备好，周一几个主要领导都在的时候你做个汇报，三千万不是开玩笑的。”
　　“师长，我在您家楼下呢，我想跟您当面详谈一下。”
　　“我没有和你谈的必要，你周一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就成。”
　　“师长，我有些情况要和您汇报，最好我事先和您通个气儿，您相信我，您有必要听。”
　　“……等着。”许翼扬犹豫了下，站起来换衣服下楼。

　　下了楼张祥林已经到了，下车走进敬礼。
　　“到我车上谈。”许翼扬看了眼周围，把人带到自己车上。
　　“师长，我今天主要是想和您谈一下这次维修项目在和中建接洽的过程中，崔宇处长的一些问题……”张祥林迅速直入主题，却发现许翼扬似乎没有在听他说话。
　　许翼扬在愣神儿，自己昨天带凌云去买东西，剩了取出来的五百崭新现金就放在中央扶手箱上，怎么没有了？自己再怎么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昨天的事儿都记不得了吧？
　　“师长？”
　　打开扶手箱，里面也没有，许翼扬不禁疑惑，车里还能有贼？昨天只有他和凌云两个人，晚上的时候是彭程开车回来的，但彭程敢动他的钱？钱去哪儿了？
　　“你说。”自己捋钱的事儿，听着这边儿的汇报。
　　“……我了解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您，因为崔宇处长这么干，是中饱私囊，他贪的是国家的钱，我不能接受。”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似乎很是慷慨激昂。
　　“先别激动，”许翼扬淡淡的，“咱先不说崔处长，先说说你。”
　　“我？师长……”
　　“这次让你配合崔处长一起处理这个项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你们俩因为上次更新军车时候分赃不均撕破脸的事儿，以为这个军区里谁还不知道？”
　　“师长……”张祥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你俩狗咬狗，才方便处理你们，懂了吗？”许翼扬举重若轻，“你先来找我，我不知是该夸你正直还是骂你翻脸不认人。”
　　“师长……我可以解释的！您别相信小人的一面之词！”
　　“你走吧，把家里老婆孩子父母都安顿好，周一会有人找你的。”
　　“师长！师长求求你！”
　　“现在下车，滚。”许翼扬越过副驾打开车门。
　　“师长！”
　　“下车！”许翼扬一把把人推下车关上车门。
　　想起的是凌云前段时间说想买第四个NBA斯伯丁篮球自己没答应，难道是……？
　　可是那小兔崽子应该不敢私自拿钱的。
　　不敢吗？

　　许翼扬上楼，没有琴声。
　　听着全家没响动，往琴房走。
　　里面凌云在拿着手机看直播，戴着耳机还挺来劲。
　　许翼扬简直气得要命，狠敲一下门。
　　凌云吓得一激灵，赶紧关掉手机，“我就看一眼，马上练琴！”扔下手机赶紧开始弹琴。
　　“延长一小时。”
　　“啊？爸，我没有……”
　　“再废话我抽死你信不信！”许翼扬又捶下门。
　　凌云又回头赶紧开始弹琴。
　　“再让我发现你开小差你小心点儿!我现在不和你算账，比赛说不许看就不许看！”拿过凌云的手机出门。
　　出门打电话，“周一把崔宇和张祥林的事儿办了吧，这两天时刻监控他俩的行动。”

　　凌云练完琴出来，打开电视拿一苹果啃。
　　“电视关了来你房间。”许翼扬出现在楼梯口。
　　“噢。”凌云恋恋不舍关掉电视。
　　“怎么了？”凌云进屋坐下。
　　“这是什么？”许翼扬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五张崭新的毛爷爷。
　　“没什么……钱而已……”凌云躲闪。
　　“你从哪儿来的钱？”许翼扬打开凌云书包的隔层，“这三百在这儿，这五百哪儿来的？”
　　“你不能随便翻我的东西，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你觉得我没资格动你东西就从我家往外滚。”
　　“那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翻啊……”
　　“你在练琴时间用手机看比赛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
　　“我出下门你得空就偷懒是吧？练琴是给我练吗？”
　　“今天有比赛你就应该让我看直播……你不应该在我不想练琴的时候逼我，这样效率会变低的……”
　　“砰！”许翼扬拍桌子，凌云一激灵。
　　许翼扬又平复自己，耐着性子，“我们的帐一笔一笔算，一是练琴偷懒的事儿，罚你一小时算是我轻饶你了。第二件事你给我好好解释，别想转移话题！”
　　“什么事儿啊？”凌云皱着眉头眼神儿躲躲闪闪的。
　　“钱，这钱你是从哪儿来的？”
　　“……反正肯定是合法收入，也纳过税了。”
　　“说正事儿！哪儿来的？！”
　　“……”
　　“你准备用这钱干什么？”
　　“就放着，也没什么……”
　　“买篮球是吗？”
　　“啊？”凌云诧异。
　　“是不是要去买你跟我说的那个篮球？”
　　“篮球？真没有。”
　　“还骗我！”
　　“我没骗你！你不是说家里三个篮球我就该进CBA，不进NBA不能买第四个吗？我早就不想买了。”
　　“郑凌云，我对你是信任的，但你最好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我没骗你！真的！”
　　“好！我现在问你的话你必须如实回答，有一句假话以后再也别想从我这儿获得半点儿信任听懂没有？！”
　　“好吧……”
　　“昨天我们买东西剩下的那五百现金我放哪儿了你记得吗？”
　　“恩，你放车里了吧？”
　　“对，我放中方扶手箱上了，但是刚才我下去不见了。”
　　“为什么？”
　　“离奇的是，你这儿突然多出五百。”
　　“这不是你的钱！你怀疑我拿你的钱？！”凌云一下子炸毛了，跳起来高声喊。
　　“你别激动，这两件事儿中间是否有联系我还不清楚，你想要说明，就告诉我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不管从哪儿来，都不是你的！这是我的！”凌云一把夺过桌上的钱，很是气愤许翼扬居然怀疑他。
　　“你想买什么我虽然有时候不接受，但我给出的都是正当理由，不说是哪儿来的你就说你私下里攒钱是要干嘛？”
　　“我不想告诉你！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怀疑我！”凌云气哭了。
　　“你只有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误会才能解除，当然我也希望这只是误会。”
　　“我不会说的！许翼扬我好讨厌你！”凌云把钱往地上一摔要出门。
　　“反了你了！”许翼扬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拉住凌云狠踹了几脚，“老子心平气和和你讲道理！你他妈的还和老子摔东西瞪眼的！欠揍了你吭声儿！”又踹了几脚。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凌云躲着许翼扬的脚大哭。
　　“你说不说？！”
　　“我不说！”
　　“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不说！”
　　“我就不说！”
　　“好小子！你跟老子犟是吧？老子抽到你开口！”
　　拉过凌云按在床边儿扒了裤子就抽。
　　凌云咬紧牙关不喊出声，压抑的呜咽。
　　“你就会打我……你只会打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凌云伤心的哭诉。
　　“我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现在早把你送派出所去了还在这儿和你废话？”
　　“你居然怀疑我拿你的钱……啊……我有的是钱谁稀罕你的？！啊！”
　　“混账！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又加劲儿抽。
　　“呜呜呜呜……我好讨厌你……”
　　许翼扬打了半天不忍心再下手，凌云早就无力挣扎摊在床边流眼泪。
　　“你还不肯说是吗？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吗？好，我们就来用事实证明一下！彭程是昨天除了你我还上过车的唯一一个人，我们问他！”掏手机开功放给彭程打电话。
　　“彭程，昨天中央扶手箱上的五百块钱你动过吗？”
　　“五百块钱？”
　　“对，没动过吧？”
　　“动过啊。”
　　“动……你动过？”许翼扬诧异。
　　“我放副驾储物箱里了，要不然上下车容易吹动太不方便，怎么了？您用现金？”
　　“不，我知道了。”
　　“哦，您和凌云吃午饭了吗？需要我送外卖去吗？”
　　“……你动为什么不说一声儿？”许翼扬看着自己站起来抹着眼泪儿往外走的凌云心里一下子十分的难受。
　　“啊？钱吗？平时您不是不动现金吗？我是想着别丢了。”
　　“你送外卖来吧，我没做。”
　　“好的，您稍等。”

　　挂了电话许翼扬难受了，看着凌云往楼下走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这么冤枉别人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还是对凌云，还动了手，他是真有那么一阵儿的踟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云下了楼，难过得不行，穿好衣服想出门。
　　“你干嘛去？”许翼扬下了楼在后面问。
　　“你别管我！”凌云哭得稀里哗啦的。
　　“站住！”拉住凌云，“那你的钱是哪儿来的？”
　　“别动我！”凌云甩开许翼扬的手往外走。
　　“你要走也先把话说清楚！”
　　“你想听什么？我拿你的钱吗？好！就是我拿的！你打死我吧！”
　　“别胡说八道！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没搞清楚真相就打你，冤枉了你，对不起。”
　　“没用了，我不想听。”
　　“别哭了，你冷静听我说。”拉住凌云擦眼泪。
　　凌云躲开靠在墙上，“那是我爸奖励我去年钢琴得奖的三千中的五百，我下周班里捐款，昨儿放学彭叔儿带我取的。”
　　“你……你捐款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你说的吗，捐款是用家长的钱做慈善，有本事拿我自己的钱！你不给我就算了！你还怀疑我拿你的钱！你怀疑我！你……”凌云越说越激动，许翼扬赶紧上前紧紧抱住凌云不给凌云继续发飙的机会。
　　“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晚了！”
　　“我不该主观臆断的，冤枉了你。”许翼扬蹲下看着凌云，“因为你没有告诉过我你爸爸给你钱的事儿所以我才会误会，我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我爸没给我钱我就要拿你的钱吗？我不是小偷！”
　　“我刚才想的太简单了。”
　　“你不相信我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过？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走好了，我好讨厌你！”
　　“别冲动，等下彭叔儿送午饭过来，别哭了平稳下来我们吃午饭了。”
　　“你想事情就这么过去是吗？我不会原谅你的！”挣开许翼扬往楼上跑，进屋锁了门。
　　“X。”许翼扬极端懊恼，捶墙。

　　“师长我到了。”彭程提着午餐进来，到饭厅准备拿碗筷备菜。
　　“你昨儿给他取钱了？”
　　“啊，凌云说他们班里捐款，他要拿自己的钱捐，不会取钱我陪他去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儿？”
　　“您不知道？”
　　“……先别收拾，上去叫他下来。”
　　“怎么了您叫不下来？”
　　“我误会他以为他取那五百是昨儿那五百了，生气了。”
　　“您又错怪他了？”
　　“什么叫又？快去！”
　　“凌云，开开门，是彭叔儿，来给你抱不平的，你先把门打开。”
　　“开门凌云，有什么委屈和叔儿说。”
　　“凌云？”
　　敲了老半天凌云还是不开门许翼扬有点儿慌，“怎么还不开？”
　　“我哪儿知道？”
　　“继续敲。”许翼扬去拿钥匙。
　　“凌云……”刚开口门就开了，凌云探出头来看到只有彭程把彭程拉了进去又锁上了门。

　　许翼扬回来彭程人也没了。
　　“彭程？哪儿呢？”
　　“师长我在里面呢，您先去吃饭吧，凌云有话想说，一会儿就出去了。”
　　“先吃饭不行吗？”
　　“……凌云说一会儿，您先去吧，放心有我。”
　　“唉。”许翼扬叹气自己下楼收拾一堆饭盒吃饭。

　　“我们受委屈了是吗？来，跟叔儿说，跟叔儿说怎么委屈了，不哭，不为他掉眼泪，不值！”彭程进门紧急救援。
　　“他怀疑我拿他的钱……”
　　“许师简直是醉了，他怎么能怀疑你拿他的东西呢他？昨儿你取了钱明明告诉他了他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我没有告诉他……”
　　“你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想用他的钱捐款。”
　　“为什么？”
　　“我有我爸爸给的奖励的钱，我想自己献爱心，用他的钱就是他献爱心了。”
　　“哦，是因为这个吗？”
　　“还有他给我买了很多东西花了很多钱，我想这次自己来……”
　　“凌云好懂事儿，棒棒哒！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怀疑你吗？”
　　凌云摇头。
　　“因为你不告诉他的话，他就不会知道你有钱，他不知道你有钱的话，你平白无故多出钱来他当然会多想。凌云，如果这个钱你没有正当来源的话性质会很不好，他是担心你有不好的事儿发生给你打预防针呢，你说叔儿说的有没有道理”
　　“……恩。”
　　“他不是怀疑你，他是替你担心呢，你自己也知道他给你花了很多钱，肯定比五百多很多，是不是？”
　　“多很多很多……”
　　“对，他既然多很多都舍得，这五百他怎么会舍不得？所以他生气不是钱的问题，你不要想歪了。”
　　“我知道……我就是生气他怀疑我，不相信我，我从来都相信他的……”
　　“那这个问题我们确实要好好批评他，是不是？太让我们凌云伤心了，虽然他的担心是对的，但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们凌云还动手，简直不可以原谅他！”
　　“他总是冤枉我！骂我打我之后又跟我道歉，我很讨厌！”
　　“对！他太不对了！我们出去批评他！好不好？”
　　“不，我还不想见到他……”
　　“哦，那就不见他！可是你不饿吗？叔儿从鹳雀楼带的午饭，想尝尝吗？”
　　“不……”
　　“好，那就再等等，上午干什么了？”
　　“练琴……”
　　“你没有看今天的比赛吗？湖人对火箭耶。”
　　“他不让我看……”
　　“那叔儿给你看重播，来！”

　　许翼扬在外面自个儿难受，自己这性子怎么就总是沉不下来呢？遇上跟小崽子挂钩的事儿怎么就总是急躁欠考虑呢？如果先问问彭程，或者先问清凌云原因都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怎么刚才上来就变成骂他了呢？还动了手，孩子逐渐大了以后要注意少动手，一遍遍提醒自己都是马后炮，上火了还是身体先反应，唉……
　　这俩说什么悄悄话儿呢半天不出来，幸亏还有个彭程，不然自己今儿这台阶可怎么下啊……
　　电话铃响。
　　“你好。”懒得看号码。
　　“扬扬。”
　　“呦，妈？”
　　“凌云跟着你吗？吃饭了吗？”
　　“啊，正在吃呢。”许翼扬有点儿毛，老太太怎么总是一有事儿就及时来电话？
　　“你让凌云接下电话呗。”
　　“干嘛呀妈，吃饭呢。”
　　“接下电话而已，怎么了？”
　　“我给你叫吧……”许翼扬无语。
　　“开一下门，彭程，开一下门。”敲门。
　　“可以开吗凌云？”
　　“不想开……”
　　“凌云，接一下奶奶电话。”
　　“奶奶电话，开吧。”
　　“恩。”凌云打开门。
　　“奶奶电话，跟奶奶说两句。”许翼扬把电话给凌云。
　　“奶奶，”凌云拿过电话，没跟许翼扬对视，走到一边儿。
　　“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老太太感觉不对。
　　“感冒了，彭叔儿给我配药呢。”凌云编着瞎话儿，不论如何还是不能让老太太着急，告状也没什么意义。
　　“感冒了？怎么感冒了？”
　　“我没事儿，奶奶您什么事儿？”
　　“奶奶给你买篮球鞋呢，拍两张照片过去你挑行不？”
　　“不用，我的鞋太多了。”
　　“你肯定喜欢，是球星限量版，你看看微信奶奶发给你。”
　　“奶奶我要是不特别喜欢就别买了。”
　　“好，你看手机，把电话给你干爹。”
　　“好。”

　　“怎么样？”许翼扬跟彭程低声交换眼色。
　　“再有会儿就好了，您再等等，一会儿低个头哄哄就行了。”
　　“哎呀我头都大了。”
　　“您每次发火儿之前能耐住性子拖延三分钟一切事儿都没了。”
　　“你以后有什么事儿跟我通个气儿行不行？咱俩之间交流中断会造成很多问题你没发现吗？”
　　“我错了，昨儿这几件事儿我是真没怎么当回事儿，下次一定先跟您交底儿。”
　　“给你电话。”凌云走回来把电话递给许翼扬。
　　“妈？”
　　“爸，我的手机呢？”凌云不得已抬头问许翼扬。
　　“啊？手机？餐桌上呢。”
　　“不管是怎么回事儿，你别让孩子哭，怎么我每次打电话你都得把他弄哭啊？”
　　“怎么就每次了，不至于，啊。妈，你放心，一会儿就好了，我这就去努力。”
　　“哄好了听见没有？”
　　“没问题。”
　　“这鞋小李排队都好几个小时了，你让凌云至少挑一双，至少啊。”
　　“明白。”

　　“许师我撤了，剩下的工作您需要自己完成，一定放低姿态好好解释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就这一点，其他都无所谓。”
　　“谢谢你啊小同志，赶紧回家吃饭吧，耽搁你了。”
　　“我没事儿。”
　　“凌云，叔儿得回家了，叔儿没吃午饭呢。”
　　“你吃了再走吧，不早了。”凌云担心。
　　“你小蕙阿姨跟家等我呢，叔儿回去吃，”低头说悄悄话，“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挺自责，好好教育他，不能轻易心软啊。”
　　“嗯，我知道了。”
　　“拜拜，叔儿走了。”
　　许翼扬走回餐厅，凌云站一边儿看老太太发的照片。
　　“奶奶说小李叔叔给你排队买鞋排挺久了，让你至少挑一双。”
　　“哦。”
　　“奶奶我喜欢这个黑白的。”发条语音。
　　“就一双吗这双红色的奶奶看也不错。”
　　“一双就可以了，我的鞋太多了。”
　　“好，那就黑白这双，奶奶给你快递过去。”
　　“谢谢奶奶。”
　　“跟奶奶说什么谢？快去吃饭吧。”
　　“好，奶奶再见。”放下手机。
　　“过来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凌云默默走过去坐下吃饭，许翼扬一时张不开嘴道歉，气氛微有些尴尬。
　　沉默的一餐过去，凌云低头一句“我吃好了。”准备上楼。
　　许翼扬清清嗓子，“你先别走。”
　　凌云又坐下，看着碗碟不言语。
　　“你叫我一声儿爸，这么些年你爸不在我带着你，我们之间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们都是相互信任在这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咱爷儿俩这也算一个家，家里的东西我心里从不分你我。我今儿不是不相信你，我压根儿不相信你动了什么东西会不跟我打招呼，我是害怕你的钱来路不明。提到信任，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捐款取钱的事儿你连声儿招呼都不跟我打？”
　　“我自己有钱，捐款我可以自己来，我不能什么都花你的钱……”
　　“你花不花我的钱是一回事儿，压根儿这事儿不告诉我是另一回事儿。”
　　“我准备周一早上在车上跟你说一声儿的，提前跟你说了你又会不同意什么的。”
　　“先斩后奏我不喜欢，有什么事儿我们商量着来不好吗？”
　　“……好，以后我会先告诉你的。”
　　“你对我有什么话想说，你就说出来。”
　　“你能不能以后别不管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先打我骂我？”
　　“这个问题的最好解决方法是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痛快说事儿，别等我没耐心了逼你。”
　　“你总是一下子很暴躁，我根本不想对你说话，也不敢跟你说话……”
　　“我看你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的，气人的话一句接一句来。”
　　“你总是这样说我！你从来都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吗”凌云愤怒，气哭了。
　　“好好好，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我是太急躁了，而且有时候着了急太倾向于动手，没有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今后这个问题我会逐步改正，你来监督我，好吧？”
　　“这只是你安抚我的话，我根本不相信！”
　　“你为什么不相信？”
　　“你每次都说，每次还是会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