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83、不配

　　【不配】

　　“能喝吗？不好喝就不喝了。”楚天阔回到沙发边。
　　“恩，有点儿太甜了。”凌云皱皱眉头，“哥你是不是有事儿？有事儿你就去忙吧。”
　　“我没事儿，我个闲人，能有什么事儿？”
　　楚天阔发现他和凌云挺聊得来，各式话题，从穿衣服喝咖啡到世界时局股市震荡，他和凌云挺有共同语言的，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三点半了，哥，我该回去了，回寝拿书。”
　　“我跟你一起去吧，经常到你寝室外还没进去过。”
　　“有些乱没收拾太不礼貌了吧。”凌云推辞。
　　“男生寝室有什么收拾的？走吧。”

　　回到凌云自己最近都没怎么回的寝室，凌云谨慎地敲了敲门。
　　“你好找谁？”曹鄂杰从床上探出头来。
　　“都在吗？”探头进来。
　　“是我，都在吗？”凌云实在怕另俩惊天动地闹出什么动静来。
　　“在，在睡觉？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凌云终于打开门侧身让楚天阔进来。
　　“你住在哪张床？”
　　“这个，有点儿乱哥你凑合看看。”
　　“很好啊。”楚天阔打量凌云的床。
　　“谁啊？”高力嘉听着动静摘下耳机探出头来。
　　“我，回来拿书。”
　　“你啊！你还有脸回来啊你!”高力嘉直接从床上下来了。
　　“起来起来！背叛人民背叛共产主义的叛徒回来了啊！”拍拍苏扬的床，“等你好久了，大刑伺候！”上来就搂凌云的脖子往下压。
　　“哎哎哎哎你悠着点儿！”凌云完全不是高力嘉的对手。
　　“看来你们很亲密啊，”楚天阔拉住高力嘉的小臂解开了对于凌云的束缚，转化为了一个握手，“你好。”
　　高力嘉愣了一下，看看凌云，不解。
　　凌云有些尴尬地整了下衣领，被按着弯下腰去脸都红了，“我介绍一下吧,这是我…我的一个十分要好的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楚天阔的名字。
　　“哦。”高力嘉握了握楚天阔的手，“你好。”
　　“哥这是我的室友们，这是高力嘉，这是曹鄂杰，这是苏扬。”
　　“这么长时间麻烦你们关照凌云了，”楚天阔点点头，“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熟悉熟悉。”
　　“好嘞。”高力嘉看楚天阔那架式也就没再难为凌云，冲楚天阔点点头，又拍苏扬，“再不起迟到了啊。”
　　“哥，这就是我的寝室，你还有什么想看看的吗？没什么的话我拿书这就去上课了。”
　　“你收拾你的，我看看就成。”又凑在床边看凌云的床。
　　“这是…血？”指着凌云床边的一团血渍。
　　“上次流鼻血弄得，最近没住就没来得及洗。”
　　“哦，别洗了，我一会儿给你买套新的。”
　　“不不，不用，我今儿带回家明天就干了。”凌云怕楚天阔又心血来潮，干脆爬上床边把床单掀了起来，揉成一堆装进袋子里。
　　“五十了，急吗？”楚天阔看表。
　　“哦，那我这就走了，”凌云装好书提好袋子下来，“哥你怎么着？”
　　“走吧，我这就回去了。”
　　“成。需要给你们占座位吗？”问另俩。
　　“最后一排。”
　　“好。”和楚天阔一起出门。
　　“哥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的午餐，等衣服做好了你告诉我。”
　　“恩，我再联系你，不是很急吧？”
　　“不急，到时候我自己去取吧省得哥你再跑。”
　　“再说。你一会儿六点下课？”
　　“对。”
　　“下课回家？”
　　“恩。”
　　“你以后都每天回家？”
　　“我爸想让我回，我也没什么道理不回，回也挺好的。”
　　“恩。我联系你出门吃饭什么的方便吗？”
　　“我主要是和法院两边儿跑，一天也没什么时间，也不能总让你破费，改天我请你吧。”
　　“好，那就再联系，快去上课吧。”在教学楼前分开。
　　凌云去上课了，楚天阔看着来往进出的学生站了会儿，自己踱步走出校园，上车给楚雄打电话。
　　楚雄没有接。
　　给金宵打电话，金宵说首长在会客，不方便接，也不知道对楚天阔是什么安排。
　　楚天阔联系不上他爸，有点儿不想回去，就当没他什么事儿，开车奔附近商场香水专柜去了。

　　“爸，我下课了，郭叔儿到了吗？”凌云下课往出走。
　　“我这就出去了，你到家了吗……”
　　“下课了？”楚天阔又出现在门口。
　　凌云一个惊讶的表情，“啊那你路上慢点儿，我在家等你。”挂了电话。
　　“哥你没走？”
　　“联系我爸联系不上，应该下午没事儿，我就在附近转了转，这不你下课我顺道儿送你回去呗。”
　　“不用，郭叔叔来接我了，就在校门外呢。”
　　“是吗，已经到了？”
　　“等我十分钟了。”
　　“那行吧，拿着。”
　　“哥你给我香水干嘛？”
　　“这是你常用的吗？”
　　“是，是这个，怎么了？”
　　“我买我的东西顺便遇到的，既然你常用就带给你，拿着。”
　　“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了，”凌云推辞，“我该怎么还给你啊。”
　　“怎么还当然是你自己想办法了，我买都买了你收下就行。”又给凌云推回去，“快去吧，等你呢。”
　　“啊，哥……”凌云有些难做。
　　“诶，你刚才不是拿着床单吗？”看着凌云手里空空的。
　　“哎唷忘了！”凌云想起放地上没拿。
　　“落下了？”
　　“恩，我去拿……”凌云回身准备去取。
　　“在几层？”楚天阔跟着一起上楼去取。
　　取完床单凌云不想郭陆生等太久，和楚天阔告别之后就快步走了。

　　楚天阔上车，回家。
　　“我回来了。”楚天阔进门。
　　“回来了，”江湄迎到门口，“你去哪儿了这一天？”
　　“没哪儿，我爸找过我吗？”
　　“自己问。”江湄给楚天阔摘下围巾示意沙发。
　　“爸，你回来了？”楚天阔才看见楚雄，换鞋换衣服走过去。
　　楚雄沉默地看书。
　　“爸爸，我回来了，刚才我联系不上你，就晚了点儿回来，你下午有事儿找我吗？”
　　楚雄还是不说话。
　　“妈，我饿了。”跟江湄喊一嗓子。
　　“爸爸”楚天阔看楚雄不正常的态度唤道。
　　“爸？你怎么不理我？”拿个水果准备吃。
　　“下午去哪儿了？”楚雄沉沉一句。
　　“我去商场转了转，联系你联系不上我就……”
　　“联系不上我你告诉我你四点回来，四点你在哪儿？”
　　“我那不是……”
　　“我给你放的假是一上午，你怎么能连个正式的请假理由都没有就自己擅作主张不回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把爸爸当什么？”楚雄盯着楚天阔，语气很严厉。
　　“爸爸，你言重了，我没有……”
　　“我哪儿言重了！我带你去的是什么地方，你和他厮混他又能带你去什么地方？你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吗？你长这么大了怎么像个孩子！你太任性了！”楚雄很是生气。
　　“爸爸，为什么我的朋友一定要带我去比你带我去的更好的地方？什么人能够做到？他们做不到我就不能交朋友了吗？我说过我喜欢他，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怎么了？”楚天阔觉得他爸十分的不讲理。
　　“你说的是什么话！没有轻重之分的人生注定是失败的，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失控！失控是最坏的情况，谁知道失控后会发生什么如果和他没有结果玩玩就算了，你抛下有价值的一切值得吗”说完楚雄就后悔了，话说重了楚天阔恐怕会多想。
　　“我从来就没想过什么玩玩就算了！你对我妈也是玩玩就算了吗？”
　　“他能跟你妈比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什么样的人你都敢拿来跟你妈比！而且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天阔无奈地摇摇头，冷笑，“我明白了爸，你一直就觉得我跟他只是玩玩是吧？你一直说什么支持我宽容我都是空话对吧？”
　　“你现在不冷静，我不跟你吵架，回你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把你今天擅自离职不听指挥写一份检查，上去！”楚雄克制自己的怒火。
　　“爸爸，我不是小时候那个我了，不是那个你说能跟谁玩我就只跟谁玩的那个我了，我自己能做一回自己的主吗？我就是喜欢他，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觉得恶心吗？我就是这么恶心！”楚天阔有点儿豁出去了，十分冲动，站起来大喊。
　　“混账！”楚雄怒火熊熊，站起身扇了楚天阔一耳光。
　　楚天阔都没怎么犹豫痛心，就是冲楚雄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你终于打我了，从十八岁我说我喜欢男的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打我，”说着从口袋里往出掏车钥匙，家门钥匙往地上扔，“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我恶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家！我走！我不配！”
　　扭头就走，走了两步从衣袋里费劲地掏出了钱夹也扔在了地上。
　　“你站住。”楚雄的声音十分冷静，但深得同一潭湖水。
　　楚天阔站住了，背对着楚雄哭。
　　“你过来。”
　　楚天阔没转身，蹲下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楚天阔觉得自己被人抱住了。
　　“你是爸爸的骄傲，不论你喜欢谁，你都是爸爸的宝宝。”楚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低沉喑哑，带着深深的慈爱。
　　“你如果真的喜欢他，爸爸当然会帮你，希望你开心。爸爸只是希望你有个先后轻重之分，你误会爸爸了。”
　　“爸爸……”楚天阔回身看着楚雄。
　　“你心里一直都背着包袱，不舒坦爸爸明白。今天你就记住，爸爸爱你只因为你是我儿子，不论你做什么，爸爸的爱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你不配，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