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76、番外一 熟悉的陌生人（2）

　　【番外一熟悉的陌生人（2）】

　　“有什么想问你爸爸的，都问问。”龙在天鼓励。
　　“恩，爸爸你一般每天都干嘛？”郑毅想了想问。
　　“干嘛？一般，跑步，开会，训练，坐办公室，怎么了？”
　　“哦。那爸爸你什么时候可以每天回家？”
　　“每天回家？我在北京的时候都可以回家吧？”
　　“那你会每天回来吗？”
　　“呃…具体看情况，条件允许我就回来。”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郑毅犹豫了一下，问。
　　“……我不知道。”郑安邦有些冷峻。
　　“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妈妈了，妈妈不是说在德国学习毕业就回来吗？”
　　“那你问她。”郑安邦有些不耐烦了，拿起筷子。
　　“可是……”
　　“吃饭吧，食不言。”
　　“先吃饭吧，吃完再和爸爸聊，好吗？”龙在天劝。

　　吃完饭，仨坐沙发上。郑安邦无聊拿遥控器换台，龙在天给郑毅剥坚果，郑毅想看动画片。
　　“爸爸，我想看动画片。”
　　“啥？”
　　“孩子要看他的节目。”
　　“给。”郑安邦交出了遥控器。于是客厅里很快就洋溢了动画片聒噪的声音。
　　“我就先去书房了，你早点儿睡啊。”郑安邦拍拍郑毅，准备上楼了。
　　“那…那爸爸你看吧…”郑毅有点儿怵。
　　“你看吧。”郑安邦准备上楼。
　　“你就陪孩子看看电视吧，多长时间没见了，来来。”龙在天又伸出援手。
　　“我有什么可看的，没看的嘛，诶呀。”郑安邦又回来坐下。
　　“给你。”郑毅递上遥控器。
　　“你看你的。”龙在天护着。
　　“爸爸看吧。”郑毅乖乖的。
　　“都行都行。”郑安邦随便换了个台，看新闻。
　　然后倆大人开始聊事儿，郑毅安安静静看着新闻发愣。

　　“恩，你自己心里有个预想就成，遇事不要着急，你总是个急脾气，人有问题都不敢和你言语，这样不反而是适得其反吗？”
　　“这也不是我的本意，脾气就这样。”郑安邦嘿嘿。
　　倆人聊着，抽起了烟，郑毅没坚持一会儿就不行了，自己移到了一边儿小沙发上坐着去了。
　　快九点，俩人聊天完毕，龙在天问郑毅：“还看电视吗？”
　　“你们…你们还看吗？”
　　“我们不看了吧，你想干什么？让你爸爸陪你。”
　　“我都行，恩…我想…”
　　“你平时什么时候睡觉啊？”郑安邦一句。
　　“一般九点多吧。”
　　“那不早了，你睡吧。”郑安邦倒是爽快。
　　“睡吗现在？”龙在天问。
　　“你们可以…可以陪我看书。”郑毅嘀咕。
　　“看书，行。”龙在天同意。
　　“你看什么书？我看会儿报告吧…”郑安邦打退堂鼓。
　　“诶，你陪陪儿子怎么啦？”龙在天不满意。
　　“不是不陪他，我有工作嘛。”
　　“早不干晚不干偏偏这时候有工作，我又不给你奖金！陪着！”龙在天不同意。
　　“行行，陪着，你要看什么？”
　　“我有书！”郑毅拿了他的童书回来。
　　“那看吧。”郑安邦拍拍身边沙发。
　　郑毅坐好看着郑安邦，“看我干嘛？”郑安邦看着郑毅。
　　“爸爸不给我读吗？”
　　“读，读。”郑安邦拿起书开始读。
　　心不在焉读了五分钟，龙在天看他态度还不错，留出父子独处的时间上楼了。
　　“杰克和安娜？外国人？”郑安邦又读了会儿，换了个故事突然诧异，“你小小年纪管外国人事儿干嘛？”
　　“什么？”郑毅懵了。
　　“这故事没意思，睡觉去吧，你看，不早了。”诱导郑毅。
　　“恩…”郑毅犹豫。
　　“睡，好吧？”郑安邦收拾书。
　　“好吧。”郑毅答应。
　　“拿着你的书，睡去吧。”把书塞给郑毅打发睡觉。
　　“那我去睡了，爸爸晚安。”郑毅乖乖地问好。
　　“去睡吧。”郑安邦收拾沙发。
　　郑毅上楼，自己洗漱好，准备睡了。躺在床上，回想爸爸今天陪自己了，觉得挺开心的。

　　郑安邦上楼，进书房。“哥，干嘛呢？”
　　“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孩子呢？”龙在天诧异。
　　“睡了，不早了。”
　　“不早什么？我才上来多一会儿你就上来了？那是你儿子！”
　　“他自己困了要睡的！和我没关系！读个书我有什么不能的？”郑安邦赶紧为自己开脱。
　　“你稍稍让我觉得你靠谱点儿成吗？孩子现在就你一个爸爸了，你不管他谁来管他？”
　　“我没有不管他！我那是……”
　　“安邦，平心而论你对得起孩子吗？他有什么错吗？他不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吗？”
　　“这事儿我说过很多次，至少是不全怪我吧？他妈自己没有问题吗？对他我是有亏欠，但我不是自己的原因不回家吧，不是忙吗？要不是拉练他动手术我能专门不在吗？”
　　“问题是你对他就是不上心，你就算不能对他妈好，对他好你吃亏吗？你们家几代单传就这一个孩子，要不你就再生一个啊！你是打算不忠不孝不敬不爱都占全了吗？”
　　“我不管！我就是想……想……”
　　“你自己也说不出口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是你的事情，你不能牺牲你儿子的童年吧？”
　　“这话说的好像没我他不能活似的，我小时候父母谁顾得上管我？怎么就他特别需要我吗？如果他实在需要，我给家里请女保姆，一般孩子不是缺妈吗？我给他找！”
　　“你说的是屁话！你明明能照顾！要怎么着？我告诉你！你该着他的！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活着一天，孩子叫你一天爸爸，你就该着他！”龙在天有些激动。
　　“我凭什么该着他？！他怎么有的我都不记得了！谁知道就醉那么一次就捅这么大篓子？！我乐意啊？我说别生别生他妈要生！现在他妈都不管不要了又扔给我？我凭什么啊我！”
　　“你说的是人话的吗你？！我简直是！我！”龙在天气得跳脚，直咬牙，“无药可救！”气得一甩手，转身准备出去静静。
　　龙在天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就站在门外的郑毅，一下子什么火气都没有了，愣住了，“你…还没睡啊……”龙在天心里实在是不舒服，“……找爸爸？”
　　郑毅面无表情，“现在没事儿了。”
　　“小毅，你刚才听到的是你爸爸和伯伯吵架说气话呢！你别当真！”龙在天蹲下拉住郑毅。
　　“爸爸，你刚才说得是气话吗？”郑毅错过头看向里面一样呆住的郑安邦。
　　“是气话！刚才他胡说呢！”龙在天劝，郑安邦一时有些愣神儿了，没言语。
　　“爸爸你不回答我就觉得是你说的真的了，我妈妈不要我了吗？”
　　“没有，妈妈不是去德国进修了吗？学习完就会回来的！”龙在天心里难受的不行。
　　郑安邦在犹豫，他不想伤害郑毅，但也不想一直骗郑毅他妈会回来。
　　“是，你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没说。”郑安邦照实说了。
　　“郑安邦！”龙在天回头怒喝。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郑毅追问。
　　“因为我跟你妈离婚了。”郑安邦坦诚。
　　“小毅啊，伯伯送你先去睡吧！”龙在天看郑安邦是脑子进水了赶紧要带郑毅走。
　　“那你呢？你为什么也不想要我？”郑毅的眼神儿龙在天不忍去看。
　　“我没有不要你！别瞎猜！”郑安邦皱眉头。
　　“我刚才听到了。”
　　“你听错了！我没说过！”郑安邦头疼，回身坐下拿起茶杯喝水。
　　“小毅，你别多想，刚才你爸和我吵架呢，都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想不明白。”
　　“没什么需要明白的，你睡去吧。”郑安邦无奈了。
　　“小毅，爸爸和妈妈离婚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告诉你怕你多想，具体原因以后再告诉你好吗？爸爸刚才说的是对你妈妈的气话，不是针对你，你能明白伯伯的意思吗？”龙在天耐心劝。
　　“我明白。”郑毅点点头。
　　“好好，好孩子！你明白就好！”龙在天激动。
　　“可是我不信。”郑毅扭头就走。
　　“小毅……”龙在天没拉住，要去追。
　　“哥，由他去，让他自己琢磨琢磨，我不想骗他，没意思。”郑安邦点着烟。
　　“郑安邦！他才六岁！你连这样的话都叫他听见了你们俩以后还做父子吗？！”
　　“你不是说是我该着他吗？我该着他，不做也要做啊。”郑安邦眯着眼睛点着烟。
　　“你啊！有你后悔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