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59、警报解除

　　【警报解除】

　　郑毅眼角余光扫到那凌云眼珠子都飘红了，郑毅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凌云恐怕是又要多想了。但是转念想想，凌云都这么大了，在什么样的场合该怎样表现，有些话该说就要说，该听就得听，也算不得什么。况且自己又不是真的要结婚，如果凌云相信自己就不会胡闹。
　　“瞧你这话说的，多生分啊，咱们谁跟谁啊，你不方便陪孩子我们秀毓可以帮你忙啊，对了，凌云学的是什么专业啊？”吴夫人觉得有谱，关切的问。
　　“伯母问你话呢。”郑毅看凌云在走神，提醒一句。
　　“啊？”凌云才回神，“伯母您说什么？”
　　“我是问你学的什么专业，看看你李阿姨能不能帮你些忙，给你指指路。”
　　“哦，我学法的，阿姨呢？”凌云笑了笑，问李秀毓。
　　“我是学材料的。”李秀毓笑。
　　“哦，是吗。”凌云没怎么上心。
　　“凌云在哪里读啊？”吴夫人开始关心自己最头疼的部分，这个17岁的拖油瓶。
　　“人大。”
　　“人大啊，学习很厉害的嘛。”
　　“谢谢伯母。”凌云觉得待不下去了，郑毅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他不想再管了。如果郑毅真的要这样，大不了他跟许翼扬和爷爷们过，不回家就是了，这么对年郑毅都不在，没他自己一样行！
　　“爸爸，我同学叫我出去聚会，他们明天就回家了，我得去一下，对不住伯伯伯母，阿姨，咱们改天再见吧。”直接站起来对全桌人说。
　　“去哪儿？”郑毅知道凌云肯定是要逃。
　　“他们定吧，还没商量，我到时候给你电话吧。”离席准备走。
　　“恩，走吧，早点儿回家。”郑毅淡淡的，头都没抬，他最不喜欢凌云这样凡是逃避，动不动就是走，就是哭。
　　“好，伯伯伯母阿姨再见。”凌云走了。

　　出了餐厅，凌云一时不知该去哪儿，看了看手机，给苏扬打电话。
　　挂了电话打车去大悦城，逛了逛，吃饭凌云倾诉了半小时，高力嘉讲他爸是怎么始乱终弃，把他现在的后妈带回家的，苏扬沉默。
　　吃完饭三人又是四处游荡无处可去，只好又是去蒲。
　　凌云今天连跳舞都没感觉，坐着喝了会儿冰水，又喝了一点儿啤酒就想回家，可是回家又不行，万一遇上郑毅回来了他可不想和郑毅说话。
　　于是又待了一小时就还是回家了，打车回大院，到家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郑安邦都抱怨凌云回来太晚了，郑毅还没回来。
　　于是凌云就先睡了。
　　晚上凌云睡得并不好。

　　在梦中他看见郑毅跟那个李阿姨结了婚，还一脸冷漠地对他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成年了，以后爸爸结婚了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我有自己的想法，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然后他牵着弟弟，带着老婆头也不回地走了，把凌云一个人留在以前的房子里。
　　凌云想追上去跟着他，想问他就算一起生活也不行吗？可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浑身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地大声喊着爸爸不要走，可是郑毅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他，眼睁睁地看他就要消失，无计可施的凌云急得都快哭了。
　　“凌云？
　　凌云听觉被释放，浑身一个机灵，蓦地醒转，在晕黄的光芒下，只见郑毅站在床边。
　　既没有老婆弟弟，也没有离开。
　　凌云心有余悸地跳起来，想也没想就跪在床上伸手抱住了郑毅的腰，脸紧紧地贴在郑毅的胸膛上。
　　“做噩梦了？”
　　郑毅伸手抚着凌云的头，声音很轻。
　　凌云没有说话，想到郑毅在梦里竟然就那样绝情地走掉，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外飙。
　　“好了好了。”郑毅心里突然觉得凌云这样的性格好委屈他自己，心疼道，“爸爸在，没事。”
　　“你刚才扔下我跟别的人走了……”凌云这才开口，带着浓浓的哭腔控诉，“我怎么叫你也不理我了……”
　　“那是做梦，不怕的。”郑毅抱着凌云躺下来，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轻轻拍打他的脊背，“爸爸不会离开你，爸爸不会结婚。”
　　凌云双手抓住郑毅胸前的睡衣，只有这样他才有真实感，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你总是不相信爸爸，如果你不走就会亲耳听到爸爸怎么拒绝阿姨，本来带你去就是要你看爸爸是怎么说到做到的。你有什么话，什么要求都要讲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爸爸心疼你这样……”
　　“我不想让你结婚，你结婚了我怎么办？你都已经离开我这么久了，别再抛下我好吗？”
　　“你不相信我？爸爸说了，爸爸已经拒绝阿姨了，不会和她结婚。”
　　“那和别人呢？”
　　“也不会结，爸爸单身多少年了？要是想结在你小的时候早就结了，何必等到现在？”
　　“……”
　　“没话说了？不胡猜了？”
　　“那要是他们用利益跟你换呢？”
　　“什么？”
　　“像干爹那样……”
　　“干爹那样？你干爹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小栋哥哥不是他儿子……”
　　“告诉你了？那不许到处胡说，烂在心里。”
　　“干爹说他一辈子都不再结婚就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你也不要。”
　　“你干爹血的经历就在眼前我还会干傻事儿？”
　　“你是说真的吗？我已经不是小时候了，骗我没用的。”
　　“谁有那功夫骗你？今天你就记住，爸爸不会做让你难受的事儿，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讲出来，你再逃避，爸爸也就不管你了。”
　　“好……”
　　“去哪儿了后面，不是说给我电话吗？打哪儿去了？”
　　“我才不理你呢……”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家，十点半是门禁时间，回不来不开门。”
　　“你也回不来。”
　　“爸爸有人要见。”
　　“我也有。”
　　“别胡搅蛮缠，说十点半就是十点半，还有，你到底去哪儿了？”
　　“去大悦城了。”
　　“大悦城你能待那么长时间？女装都逛一遍你也呆不了，去哪儿了？”
　　“真的是大悦城，还有小的bar，是清吧，我保证。”
　　“你敢往不干不净的地方去！我可告诉你……”
　　“我知道，我知道，保证不去！”
　　“你别在这儿阳奉阴违，我想知道你去过哪儿很容易，蒙我没用。”
　　“都快两点了，快睡吧爸爸。”
　　“你要我查查吗？”
　　“我去……去，去五道口了。”
　　“五道口哪儿？”
　　“城铁口。”
　　“你学得挺好啊，我一点儿都不用操心你！”郑毅怒了。
　　“你听我解释……”
　　郑毅唇枪舌剑整整教育了凌云一个半小时，凌云已经快哭了，还没说去的其实是工体。最后还痛下决心发下毒誓再也不去夜店才被放过。

　　凌云放假被牢牢拘家里，看书玩电脑，不许下午出家门。八月十八岁了去学车，热得要命在大院里练车。
　　之后郑毅逐渐上手他的工作，忙了挺久，不间断又见了几个想相亲的，八月十来号差不多了，跟凌云出门去四川转了一圈，回来基本上就开学了。
　　大二开学凌云接了很多志愿活动，成天不是车博，国博，就是义卖，演唱会，那段时间郑安邦又不太明白他是去干啥，只要周末按时回家就基本不管了。
　　郑毅忙得很，不怎么顾得上凌云，一周也就周六中午之后到周一早能见到，中间郑毅不定还出门出门应酬。凌云也适应了，郑毅在就多和他聊聊，不在就自己和爷爷聊聊，看电影，玩自己的。

　　凌云接了个鸟巢足球赛的志愿者的活儿，周六，中午就走，晚上八点的比赛，还不让带电子设备，凌云直接没回家，周六上午在寝室待了会儿就走了。
　　郑毅是难得，在军委开了好几天的会，终于有空闲下来了，忙得很空虚，觉得很久没和凌云交流交流了，想去接凌云出去吃个饭，结果周五中午回家听老爷子模模糊糊说凌云去看鸟巢比赛，当什么志愿者不要钱，今天不回来。
　　郑毅想着要给凌云个惊喜，专门弄了两张票想周六下午去找凌云。

　　凌云在鸟巢五层走廊当志愿者，站楼梯口给人指路，十二点半学校门口就集合了，六点才开始工作，一人一塑料袋吃的，凌云也是醉了。
　　给每个上楼来的观众指路，还有外国人直接搭讪开聊赌球，回答各种问题。答着答着，眼前是郑毅的脸。
　　“走，咱们在楼下主席台。你的手机呢？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郑毅有些生气，直接搂凌云走。
　　“爸爸，你来看比赛？”凌云很惊讶郑毅居然也来了。
　　“赶紧的，还有你小天，泽宇叔叔他们，都等你呢。”
　　“我不能走！我是志愿者，我要站岗的，观众上来我要指路的。”凌云指着自己的衣服。
　　“指什么路？你手机呢？”摸凌云口袋。
　　“手机上交了，不在我身上。”
　　“会不会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多让人着急你知道不知道！”
　　“爷爷知道啊，谁知道你找我。你去看比赛吧，我忙着呢，快走！您好，您是519通道……”直接招呼观众不理郑毅了。
　　“那行吧，你待着吧，指路是吧，那我比赛开了来找你。”
　　到了比赛开始，郑毅又来了。
　　“赶紧的，衣服脱了跟我走。”
　　“爸爸，我今天是来当志愿者的，真的不能看比赛，你和叔叔们看不行吗？”凌云简直纳闷郑毅今天的态度。
　　“我有你的票，进去看比赛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了？”正好，直接遇上来视察的组长，以为吵架呢。
　　“没事儿，组长。”凌云赶紧推郑毅走。
　　“您是观众吗？我们的志愿者今天才上岗，您有什么问题和我说，是不是您和我们的志愿者有什么不愉快？”
　　“这是我爸爸，来看比赛的。”凌云有点不好意思。
　　“哦，是你爸爸啊。”组长不太高兴，“那这位家长，现在是我们的志愿时间，您还是去看比赛吧，有什么事儿比赛结束再说吧，现在不太方便。”
　　“他不是看票问路的吗？比赛都开始了怎么还得站啊？”郑毅那态度。
　　“爸爸，你快走吧，别捣乱。”凌云耳朵都红了，第一次觉得郑毅简直变得很官僚，很不讲理。
　　“行吧，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郑毅看凌云难堪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