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49、少爷脾气 1

　　【少爷脾气 1】

　　接下来两天凌云从心理上接受了之后感觉就好很多，凌云觉得也许自己是对军装有情感，听周大哥的话总是觉得说服力更强一些，也愿意尽量去理解感悟，总之收获也蛮大，只不过可能不是从许翼扬希望的初衷的角度理解的。
　　凌云理解到的不是金钱有多宝贵，几毛钱几块钱得挣有多辛苦，而是人家家里的真挚感情，比如夫妻之间，母子之间，兄弟之间，就算过得是在金钱上不富足的生活，但仍然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在摊子上帮帮忙，算算钱，凌云觉得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吧。他对于这一切都还只停留在一个表象的感觉，没有深入的感觉，而且这自从他病了一场，周家阿姨是变着法儿的好好伺候他，周立加俩孩子都很重视凌云，都把凌云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来观照。
　　所以说，许翼扬的计划基本上算是泡汤了，并没有很好的达到目的，但是凌云毕竟收获了独自一人在别人家生活适应的经验，以前他自己根本不敢想。虽然现在呆了四个晚上临睡前自己偷偷摸眼泪儿有三回，但是毕竟白天想不起来他就不会难受。
　　许翼扬是五号早晨来接凌云的，他是怕凌云有个啥不适应或者闹脾气，给了个两天的缓冲。这几天许翼扬在大院和兄弟们吃饭聚会，但是凌云这边一直有人盯着，还来买过几次菜，观察凌云的生活状况的。
　　许翼扬来接凌云自己还有些忐忑，把凌云这么不打招呼就抛下又听凌云那么哭，那么闹，他心里其实很是不忍，甚至他晚上聚会回到家想想有必要把凌云送去吗？有用吗？万一起反作用呢？凌云那娇生惯养的万一有个什么委屈怎么办？多想想自己还挺后悔的。

　　这天一早凌云跟着一家子早起，吃完早饭，准备出门。周立先出去的，凌云就听院子里有交谈的声音，从门口一看就见许翼扬和鹏程小戴都在，手里提着大包的东西，在和周立，阿姨言谈甚欢。
　　许翼扬一斜眼睛就看见了凌云站在门边，看不清楚表情，刚想招呼一句，凌云就闪身进门看不见了。
　　许翼扬心里一沉，继续寒暄着。
　　又说了几句周立引他们进屋，刚走到门口凌云就从里面把门关上了，下了周立一跳。
　　“你看，就这个脾气，真的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这段时间真的烦你们费心了。”许翼扬不怎么意外，跟周立和阿姨比较歉疚地说。
　　“看您说的，孩子在我们家我们都很喜欢，一起生活也很融洽，您不必说这些。”
　　“孩子太不懂事儿，唉！”许翼扬感慨。
　　这时候凌云突然打开门，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脸都憋红了，言语不清的冲许翼扬吼。
　　谁都没听懂，凌云自己气得不行，满脸通红的原地打转。
　　“我和孩子说几句话，你们稍等等。”许翼扬和几个人说，自己进门，关上了门。
　　许翼扬走过去不管凌云怎么挣扎，先是一把抱住凌云没让凌云有机会气急败坏。
　　“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再也别来啊！”凌云抓着许翼扬的衣服哭得直喘。
　　许翼扬不说话，就是抚着凌云的后背，说实话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看着凌云这么撕心裂肺的，有种自己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他的事儿的感觉。
　　“我说了再也不要你的！你都走了还来干嘛？！小戴叔叔又去哪了？你们就是说好的！就是说好的！”
　　“不哭了，再哭会喘的，听话。”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凌云大喊。
　　“嘘。”许翼扬第一次这么安抚孩子，简直感觉自己的耐心爆棚，有种自己在维和避免火山喷发的感觉。
　　凌云平复了一些，抱着许翼扬就是哭。
　　许翼扬拉着凌云坐下，好好安抚了会儿。
　　“不哭了，大家都在门外呢，我们回家吧，行不？”柔声问。
　　凌云点点头，抹抹眼泪。
　　“乖。”许翼扬拉凌云出门。
　　“周大哥，嫂子，孩子我就先带回去了，等他有时间一定还会再来看你们的，谢谢这些天你们的照顾，凌云，谢谢伯伯阿姨。”
　　“谢谢伯伯，谢谢阿姨。”分别和两人拥抱。
　　“哥哥们都不在，等他们回来请再转达我的感谢，好吗？”
　　“好好，没问题。”
　　“这一点儿东西不成敬意，你们就收下，这几天孩子花费也不少，你们就别推辞了，都收下！以后我们就都算是熟人了，以后常来往！”
　　“您太破费了！是是！常来往！”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跟伯伯阿姨再见。”
　　“哦！等一下！”凌云又跑回去。
　　“给你！”跑回来塞给许翼扬一顶丑丑的黄色帽子，“我的零花钱买的。”
　　“是吗？”许翼扬挺惊喜的，“谢谢你！”
　　“再见伯伯，再见阿姨，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一定！”
　　“好好！再见！再见！”

　　看见许翼扬的车，凌云又忍不住要掉眼泪，几天不见但是感觉过去了很久，看见车都很激动。
　　上车凌云趴许翼扬身上继续抽嗒，许翼扬和彭程谈公事多一些，凌云抽嗒了一路。
　　“在外面吃还是回家？”许翼扬问凌云。
　　“我要去东海……”
　　“好，那咱们去东海。”
　　到了东海，彭程准备自己先回家，让小戴等着，凌云看见小戴心里就来气。
　　“我不要他！小彭叔叔你留下，我不要，他骗我！”指着小戴控诉。
　　“不怪叔叔，是我让他走的，想让你独立两天，你有什么不满怪我，别随便冲别人发脾气。”许翼扬冷静道。
　　“你们为什么走？我不想留下还逼我留下……”
　　“这个问题我是要和你好好谈谈的，你是回家谈还是现在？”
　　“……我饿了……”凌云抹抹眼泪。
　　“那就回家再说，你们俩都先回去吧，我们俩不定几点呢，就别等了。”
　　“是。”俩人准备走。
　　“跟叔叔们再见。”许翼扬看凌云不说话催促。
　　“再见。”凌云不抬眼睛。
　　“和两个叔叔说再见！”
　　“小彭叔叔再见……你也再见……”老大不乐意。
　　“你是谁？不会叫人？”
　　“他骗过我了我很难再相信他，我不叫！”凌云后来已经把愤怒转移到了小戴身上了，可怜的小戴在一边儿有苦说不出。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有什么不满意都是我安排的，难道他还能擅自做主带你去别人家擅自走吗？都是我的意思，你别借题发挥冤枉别人，小戴叔叔是我的司机，对你没有什么义务，你还总要麻烦人家送你上学你有什么资格？”许翼扬说教。
　　“……”凌云不满。
　　“你跟叔叔道歉。”
　　“不不，许师，没有的事……”
　　“你别说话。”
　　“我没什么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对叔叔有礼貌吗？刚才你是什么态度？”
　　“那也只能是我原谅你们了，为什么我道歉……”
　　“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许翼扬拉住凌云的胳膊。
　　“你就会骂我，你就会逼我！我就是不说！”凌云又哭了，他觉得许翼扬这个时候怎么也应该顾及一下他的心情，不跟他生气的，结果还是骂他，很难过。
　　“我看就是对你太好！”许翼扬一把把凌云拉下车，屁股上就踹了一脚。
　　凌云马上大哭，彭程和小戴都拉许翼扬。
　　“我看就是惯的你！”许翼扬也冒火，拉住凌云抽了好几下。本来送他出来是希望他改改脾气，改改毛病的，结果上来就是无理取闹，许翼扬有点失望，加上见到凌云哭得跟什么似的心里本来就不太舒服，火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
　　“许师，您别急，孩子刚回来……”彭程劝。
　　“回来？！回来干什么，还不够气死老子的呢！就应该把他送走，真不知道接回来干什么！”
　　“你就是不要我！就是你把我扔下的！你不要就直说！我去找爷爷！”凌云哭红了眼大喊。
　　“好啊！滚啊！谁他妈就可着你了！”
　　“凌云，不发脾气好不好？好好和爸爸说话！”彭程搂住凌云。
　　“你放开！走就走！”凌云甩开彭程就走。
　　“反了你了！”许翼扬很生气，上去拉住凌云就往车里塞，自己拿过小戴手里的钥匙去开车。
　　“我要走！我要走！”凌云挣扎着要下车。
　　“闭嘴！”许翼扬照着后背抽了一巴掌狠狠摔上门，一脚油门回家。
　　凌云在车上其实冷静了不少，他就是觉得害怕许翼扬再不要他，发脾气舒展自己的心情，结果被打了，感觉自己是有一点不应该，小戴叔叔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他对于小戴叔叔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也谈不上讨厌，就是想发发脾气而已。
　　许翼扬最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人，在他看来凌云有点儿欺负人，欺负人家司机，对司机就可以随便发脾气吗平时还觉得凌云对家里的这些帮忙的叔叔阿姨都挺有礼貌的，敢情赶上他心情不好对人家就是这个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