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有子初长成》木穆阳

122、棋与花

　　【棋与花】

　　“吃什么东西直接决定你能不能获取到需要的营养，以后我再看到你挑食，你就饿着，我的要求就是你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对的，应该吃的你都不能挑。”
　　凌云陷入了恐惧中，什么都听不进去，许翼扬不再吓唬他，扳回身子面对自己，让凌云冷静下来听自己说话。
　　“还有在家，你爸不会做饭，为了你学做饭，以后再听到你爸和我说你不好好吃饭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食堂的饭，所有的叔叔阿姨都可以吃，我不觉得你有什么特殊到不能吃的原因，”
　　“你记住了我今天是为什么打你的，以后别再让我发现你这些毛病，听见没有？”
　　凌云呆呆地看着许翼扬哭，几乎没听进去什么。
　　“你复述一下，我什么意思。”许翼扬等凌云安静一些之后，抹掉眼泪问。
　　“不许赖床……不许挑食……”
　　“还有呢？”
　　“……听话，做乖孩子……”凌云其实不记得什么了，怕许翼扬不满意开始自己演绎。
　　“是吗，还有什么？”许翼扬看着凌云可怜巴巴绞尽脑汁胡说八道就觉得可笑。
　　“……听你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
　　“还有呢？”
　　“还有……我不知道了，哇……”又是嚎啕大哭。
　　“不哭了。”许翼扬把凌云抱起来，揉了揉小屁股，凌云紧紧抱住许翼扬的脖子，哭得直喘。
　　哄了会儿，凌云基本平复，许翼扬觉着差不多了，正要抽回手，凌云却一动，闷声道，“还疼。”
　　许翼扬一愣，想了想，这小子绝对是在撒娇，又伸回去揉了几下。
　　“我今天没怎么打你，自己看看，就是有点儿红，看你哭的，跟我怎么着你了似的。”
　　“那也疼，就是疼！”
　　“不疼你记得住吗你？下来吧，明天是爷爷生日了，我今天还有一些正事儿要办呢。”
　　“什么正事？”
　　“明儿就是爷爷生日了，今天和明天不许再不听话，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不会的，我会很听话的。”
　　“自己看书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我想让你陪我。”
　　“刚不是说了我有正事儿？”
　　“那我也去。”
　　“拉倒吧你，就你，帮倒忙差不多吧……”
　　“扬扬？”老爷子敲门。
　　“爸……”话还没说完，凌云飞快蹿下许翼扬的腿，自己找裤子穿。
　　“您进来吧。”凌云穿好呼了口气才眼神示意许翼扬。
　　老爷子看这么长时间，上来救火。看见许翼扬在床边儿坐着，凌云在一边儿站着，红肿着眼睛。
　　“教育完了？教育完了我和凌云下盘棋。”
　　“不急，”许翼扬看看表，“我哥还没回来？”
　　“快了。”
　　“我和他还有话没说完，一会儿让他去找您。”
　　“好。”老爷子给许翼扬递了半天眼色才走。
　　“和爷爷去下棋吗？”
　　“你说吧，我听你的。”
　　“这多大点儿事自己做不了主吗？想看书还是下棋？”
　　“下棋吧，爷爷在等我。”
　　“好，那你就去和爷爷下棋。一会儿我哥一家就会回来，他们和你说话，不想说的，不该说的，都不用多说，打个招呼，正事儿听爷爷奶奶说就可以。”
　　“恩。”
　　“洗把脸，高高兴兴的去吧。”
　　“哦。”

　　“爷爷。”凌云人生中最收敛的时候就是挨完打的几小时内，就算心情平复了，在老爷子眼里这也是受了多大委屈了，可可怜怜的。
　　“凌云，来和爷爷下盘棋好吗？”
　　“好。”凌云走到沙发边坐下，扭了几下又下来了，站在茶几边儿。
　　“爸，咱家明天的阵仗我得去指挥一下吧。”许翼扬坐过来坐下。
　　“你看吧，不要太铺张，最近风声很紧，都是你一些非常要好亲近的叔叔伯伯，没那个必要。”
　　“明白，那我下午去弄弄吧。”开始看自己的报纸。

　　“哎呀！让爷爷想想……”老爷子发现危机有点晚。
　　凌云乖乖等着。
　　老爷子握子沉思。
　　“下这里很好。”凌云拿了老爷子的子儿落下。
　　老爷子琢磨。
　　“拿起来！”许翼扬一边儿一嗓子。
　　凌云马上把子儿拿起来，低声一句“对不起。”
　　“下你自己的，别人下棋用不着你教！”
　　“知道了。”
　　“扬扬！”老爷子看不惯。
　　老爷子又沉思了会儿，下凌云说的那里是绝处逢生但是自己不能下，别处不就是输吗？狠瞪许翼扬好几眼，随便落了颗子儿。
　　几步之后，凌云赢了。
　　老爷子咋舌，很欣喜，拉凌云到身边。
　　“宝贝儿真厉害，爷爷服了！”
　　“不，您别这么说……”怯怯地看看许翼扬。
　　老爷子把凌云抱在腿上，指着一边儿的花架。
　　“看，这就是你送爷爷的花儿，爷爷最喜欢的花就是莲瓣兰，爷爷已经有两盆，还有你的一盆，你给这一盆起个名字好吗？”
　　“爷爷，我中文不好，不会起名字，您起就好了。”
　　“你能想到的名字都可以啊。”
　　“我真的不会爷爷，要不然让干爹起。”
　　“扬扬，你给这一盆起个名字呗。”
　　“爸，我学的是导弹，不学文学修辞，您要是让我起那就是‘长征三号’了。”
　　“你研究得是‘长征三号’？”这还有当真的。
　　“没你事儿，啊，我其实是研究神州十三号的。”
　　“真的吗爷爷？”
　　“爷爷也不知道啊。”老爷子想了想，“那不然叫‘素冠荷鼎’好了，‘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果还能在莲之上，这兰，必然是极品。凌云，爷爷也希望你能够一身正气，好好成长。”
　　“谢谢爷爷！”其实凌云啥也没听懂。
　　“爷爷考考你，这一共有四盆兰花，其中三盆是你和你干爹送的，还有一盆是别人送的，你猜猜是哪一盆？”
　　凌云看看其他两盆长势差不多的花。
　　“紫色的。”
　　“告诉爷爷为什么。”
　　“昨天去买的时候干爹说白色的大气，紫色的太素净，没气势。”
　　“真是冰雪聪明！”
　　“首长，二少，警卫班打来电话，大少回来了。”王德胜上来请示。

　　许翼扬和老爷子下楼，老太太还在厨房忙活。
　　“翼飞回来了是不是？”老太太探出头来。
　　“是，你也别在厨房折腾了，出来吧。”老爷子招呼。
　　“好，我洗个手。”
　　“叫什么记得吧？”许翼扬捋捋小黄毛。
　　“记得，大伯，大伯母，哥哥，姐姐。”

　　“爸，妈，我们回来了！”许翼扬大嫂下车招呼。
　　“回来了就好，快进屋，累了吧！”老爷子笑呵呵的。
　　“爸，我们给您祝寿了！”老大家提了一堆东西。
　　“哥，嫂子，回来了。”
　　“翼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下午。”
　　“你哥惦记着你呢，还说不知道你们谁早一些。”所有的寒暄都是由大嫂来完成的，许翼扬的大哥就是笑笑，没什么话。
　　“请假批得早，我就先回来了。”
　　“二叔！”俩孩子都跟许翼扬问好。
　　“小鲲，成宜，最近都还好吧！”
　　“都还好二叔。”
　　“叫大伯。”许翼扬搂搂身旁的凌云。
　　“大伯，大伯母好！哥哥姐姐好！”凌云笑咪咪的问好。
　　“呦，这孩子是？”他们一家根本没见过凌云，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听见过许翼扬打柔情蜜意的电话，王丽莹心里很是疑惑。
　　“我干儿子，大哥大嫂没见过，今儿就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