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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D大调 ...

  •   凄凉的月色。

      透明的风似乎也感应到了那丝寒意,它吹得很安静。

      天音一动不动地坐在呼啸的跑车里,手紧抓着黑白相间的本子。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人应该怎样去思考。当她得知格林先生的死讯时,世界也像这样,安静得可怕。

      那时候的天也黑黑的,星也冷清。没有光,没有风,没有声息。

      这是一条很阴森的山路,漆黑的树影在风中无声地摇摆,仿佛在焦急地催促他们前进。

      欧阳箮枫只是拼命踩着油门,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昏黄的路灯洒在他裸露的胳膊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握持方向盘的手,似乎轻轻颤抖着。

      也就是在那微妙的一瞬间,一双雪白柔软的手轻轻盖在他的手上。

      欧阳箮枫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静静转过头去。

      她清秀的眉心轻锁着,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女孩闪着泪光的眼眸看起来那么镇定。

      他勾起唇角,低头望着她纤细的手。

      风迎面袭来,一阵清凉的气息拂过男生细碎的短发,空气中带有浅淡的花香。

      欧阳箮枫僵硬的手指微微收拢,眼底黯黑寂静。

      天音的手心一片炽热,像是聚集了夏日里所有温暖的阳光。

      他没有闪避,只是纵容了她的怜悯。

      “桐很担心你失踪的事情,” 欧阳箮枫看着漆黑一团的路面,声音略微沙哑, “这几天她没有来上学,听说一直到处在找你。她可能直到昨天才知道婚事。”

      天音并没有懂他说的话,但依然紧紧盖住欧阳箮枫冰冷的右手。

      可是,自己的耳边传来的阵阵刺痛令她很不安…

      “你也感受到了吧?” 他的声音异常冰冷, “她现在的情况很糟,想必已惊动了无名派的所有成员…”

      他猛然一击方向盘,车窗不禁颤动了片刻。

      夜风轻轻吹过她的脸,短短的细发被吹得凌乱。

      茂密的枝叶在山谷中沙沙作响,大片摇曳的树影恍如被刺伤的野兽。

      月光洒在幽静崎岖的小路上。

      车中的少年,嘴边挂着透明笑意,单薄倔强的嘴唇却越来越苍白。

      暗中,女孩悄悄把手收回。

      她似乎懂得了什么。

      *** ***

      花家古里古香的中式庭园坐落在风景优美的郊区,一直以来有着 “世外桃源” 之称。

      月光似水。

      这所红砖白瓦的别墅看上去像一座被冰冻结的城堡,孤独地立在星星点点的暗灯中。布局精巧的花园里,放着几块椭圆形的荷花池。清凉的水面泛着幽淡的银光,几条金红色的鲤鱼藏在池底,疑惑地望着夜空中没有任何色泽的碎星。

      雅致的银制铁门半开着,宽大的玻璃窗闪烁着寒光。

      蓝色布加迪像闪电一样飞驰而进,凌厉尖锐的刹车声卷起了一阵剧烈的冷风。

      路边的树弯下腰,轻轻抖起来。雪白的木锦花瓣随风飘零,像滴滴透明的泪散乱在昏暗的夜里。

      别墅的四周缀满了姿态万千的花,在柔和的灯光下恍疑数万颗晶莹的钻石。摇摇欲坠的百合环绕了整片墙,在黑夜中妖媚夺目。

      空气中渲染着诡异的花香和清爽的露水味。

      欧阳箮枫修长的身体飞速越过车,像子弹一样闯进半开着的杉木大门中。

      周围一片冰冷的死寂。

      仿佛…没有流动着的时间,只有缓缓飘动的风。

      天音站在小路旁,仰起头望着夜空中皎白的月亮。

      一滴凉凉的露水滴到她脸上,顺着脸颊静静流淌。

      奇怪,下雨了吗?

      她好奇地走进那所典雅的别墅。

      风很轻柔地拂起她乌黑的碎发。

      空气依然芬芳。

      昏暗的客厅里。

      柔软的地毯被月光铺了层银纱,沙发旁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盆景和鲜花。宽阔的落地窗边,一架精美的白色钢琴闪着微弱的光芒。

      晚风习习,吹散了那层薄纱帘,抚过那排整齐的琴键。

      钢琴边的地面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静静地躺着。她艳丽的卷发垂落在胸前,微微翘起的睫毛在轻风中优美地抖动,紧闭着的眼角,似乎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泪珠折射出五彩耀眼的光芒…她身上的淡粉色纱裙也随风舞动着,像在倾诉一首含泪的歌词。

      女孩雪白无力的左手放在胸口,手中轻握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娇嫩的花瓣被月色笼罩,散出一缕缕醉人的香气。

      夏夜里的风很凉爽,很舒服。

      柔和淡雅的白光拢起她娇小的身躯,轻轻抚过女孩美如月色,但无比苍凉的脸庞。她像朵悄然凋零的睡莲,在夜里沁出淡淡的芬芳。

      “花涧桐,你醒醒!”欧阳箮枫发疯似地摇着她瘦弱的肩,目光冰冷冰冷的,声音也近似狂乱, “立刻给我醒过来,你听见没有?!! 说话!”

      突然,他手指收紧在女孩的肩膀。

      随后…轻轻扶起面容如雪的她,将她拢入怀里。

      欧阳箮枫垂下头,安静地凝视着女孩没有血色的脸庞。

      轻轻闭上眼睛。

      男生憔悴的脸慢慢…向她靠近。

      花涧桐眼边晶亮的光泽闪了闪,柔弱的手臂轻垂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令欧阳箮枫微微睁开眼。

      黑暗中,一个微小的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的薄片泛着刺眼的白光。

      紫红色液体在地板上轻快地蔓延,仿佛被夕阳染红了的溪水。

      她火色长发在黑暗中尽情燃烧,搭在欧阳箮枫肩上的脸轻轻侧过去。

      “桐?…”他低沉的声音稍有颤抖,笔直僵硬的背脊被月光映得透明。

      欧阳箮枫轻轻摇了摇她。

      她只是在沉睡,只是在梦中玩一个残忍的游戏。

      醒来的时候,可以不去看他,也可以看不到他,她只要醒来就好…

      突然,一丝惊心动魄的红光缓缓在她透明的唇边闪过…随后,静静流淌。

      “花涧桐!”

      …

      走廊的某个角落里,短发女孩的裙子亮得犹如铺着雪的花瓣,轻柔地荡在她身边。

      望着月光中的两个人,自己的眼框竟然涩涩的,一股不知名的酸楚涌进她的喉咙。

      她有种想哭的欲望。

      天音擦了擦眼,紧紧咬住嘴唇。

      为什么要哭?没有理由啊。

      她用力揉着眼睛,指尖仿佛被冰冻了。

      不许哭! 没有人死掉!

      她默默在心中念着,像一句很坚定的誓言。

      突然,别墅的门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刹车声。

      “宝贝,妈咪回来啦!” 温柔的女音从门边传来,随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今天有些晚喔,因为路上-”

      女人高贵的手提包顿然从空中脱落,她纤柔的身躯像灌了铅一样,傻傻地愣在客厅里。

      “桐儿?!!!!!”

      紧接着,悲痛欲绝的哭喊声贯穿了夜空。

      天音静静地望着淡淡的白光中的那几个人影,心底一片冰冷的痛。

      她走到钢琴旁,空洞地望着没有色彩的琴键。月光洒照在洁白的琴键上,泛起圣洁的光。

      她眼底一黯,漆黑的眼瞳骤然变得宁静起来。

      天音缓慢抬起手,雪白的手笔直地垂在琴的上方,仿佛一句没有声息的祷告。

      纯净的琴声回荡在客厅里,洁白的音符飘荡在风中,没有任何杂质的旋律和苍白的月光融在一起…透明,清澈,伤感。

      这是一首只由白键弹奏出来的乐曲。

      恍若冻结万年的白玉,它的美,没有一丝暇疵。

      当婉转流畅的音乐渐渐逝去时,躺在母亲怀中的女孩轻轻颤了颤。

      风屏住了呼吸。

      星忘记了眨眼。

      月光闪了闪,羞涩地躲避开花涧桐清澈透明的眼神。

      她颤抖的睫毛似乎依然被泪水浸得湿亮。

      “桐儿…” 蹲在地板上的父亲紧紧搂住目光迷离的女儿,声音夹着哽咽。他的鬓角如挂着银霜的松针,流露出一丝坚强和脆弱。 “是爸爸对不起你…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原谅我…好吗?”

      “是啊…妈咪也不对,不该…”她猛地望向惊怔住的欧阳箮枫,满腔怒火地说道, “不该逼你和他定婚!”

      花涧桐轻轻眨着眼睛,迷惑地望着自己的父母。

      “还…活着吗?”她自语,轻轻抬起手,望向那朵挂满露水的玫瑰。

      奇怪,明明喝下了这种含有剧毒的葡萄酒…而其中每种毒素都是和她自身的花毒逆道而行…她早应该死掉的啊…怎么…现在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以毒攻毒按常理是不可能发生的…怎么回事?…

      “花涧桐!”

      一阵闷吼令她霍然惊住,接着,冷如严冬的目光狠狠瞪向她。

      欧阳箮枫冲到她面前,推开愣住的夫妇,直直地把花涧桐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箮-箮枫…”她的表情有些惊恐,死死地咬住没有色泽的薄唇。 “你什么时候赶来的?”

      他手指紧紧攥起,左拳汇集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芒。

      他没有听到她的疑问,也没有在意周围充满疑惑的眼神。

      “想就这样死去,是吗?” 语气突然很平静,但似乎更加冰冷, “为了解除和我的定婚,你想毫无意义地牺牲自己,还有羽瑞…一起死去,对不对?”

      欧阳箮枫冷冷地瞪着她,但字里行间又夹杂着太复杂的情感,令人难以琢磨他倒底想要说些什么。

      花涧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串带冰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到雪白的肩膀上。她只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目光空洞地望着他,毫无怨言地被泪埋没。

      他举起颤抖着的左手,轻轻擦拭着她那双被泪水洗刷得闪亮的眼睛: “以前不是和你说过的吗,哭是没有必要的。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需要你为此感到愧疚。”

      泪水在她白得透明的面颊上无声无息地流淌。

      “只是你要活着,” 他目光冰冷,“你要活下去。”

      女孩肩膀没有意识地摆动,空气中回荡起连绵起伏的哽咽。

      天音静静地坐在琴凳上,轻侧过头。

      “你非要这么做才安心吗?!!”他突然提高了音调,双手抓住她纤柔的肩,猛烈摇晃。

      “对不起!…” 她哭着喊道,光彩照人的红发在腰间不停舞动着, “我对不起你,箮枫…是我不好…我没有办法离开他…”

      欧阳箮枫突然停了下来。

      他安静地望着哭得不停颤抖的女孩,唇角露出触目惊心的笑意。

      他孤绝的眼眸夜般幽暗,声音很静: “没有人要你离开他。甚至…即使死去也不肯离开,这一点我清楚。我欧阳箮枫,从来没有失信过任何人,你要记住。”

      突然,黑夜里再次荡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欧阳箮枫的手骤然拢紧在身旁,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底依然漆黑一片。

      “解除婚约。”

      他轻轻侧过脸,安静地走出客厅,和飞速跑进门的男生擦肩而过。

      花家夫妇目瞪口呆地望着屋内这几个奇怪的年轻人。

      “桐!” 深而动听的声音在黑暗中急促传来,齐羽瑞脸色苍白地冲到女孩身边, “桐,你有没有怎样?你还好吧?”

      女孩颤抖得像只坠落的风筝,眼中挂满了晶莹的雾水和惊惶。

      他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仿佛她是自己的生命。

      “羽瑞…对不起…”她轻轻伸出颤动的双臂,拢紧他。 “刚刚对不起…”

      “你很傻。”他静静说道,抚摸着她清香的柔发, “怎么能那样呢?应该相信箮枫弟的啊…无论什么事,他都能摆平,不是吗?”

      花涧桐无声哭着。

      夜色朦胧。

      月光轻绕着两个紧紧拥抱的人影。

      白纱飞扬,抚过小巧玲珑的琴键。

      风很柔弱,很清爽…吹在脸上,吹干了泪。

      此时的窗外瑟瑟作响的树影中,有着一个被阴影包围的人。

      他的笔直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不可动摇,又仿佛下一秒就会卷入风中。

      天音透过明亮的窗,细细凝视着他。

      突然,她起身飞跑出门,不再回首。

      *** ***

      皎洁的月,暗淡的星。

      银光泛在清冷的水面上,微微颤动。

      世界,又恢复了声息,再次变得摇摆不定。

      荷花池边,穿着白背心的男生双手深深埋进裤袋里,一动不动地立在风中。

      他修长的背影显得无比单薄脆弱,细碎的短发被风吹得零乱,却没有在意。被月光沐浴的他,美得犹如一幅淡淡的单色油画。

      天音轻轻走到他身边,凝视着那张冷酷的侧脸。他紧抿的嘴边…似乎依然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

      刹那间,他雪白冰冷的手臂动了动,紧握着的左拳猛地抬起。

      呯!

      呯!

      …

      接连不断的清脆撞击声飘荡在烟雾弥漫的花园中。

      黑色手套上染着暗暗的阴影,石砌的池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连凉爽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欧阳箮枫垂下失去知觉的手,冷冷笑道: “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很蠢?”

      天音望着那滴着血的左拳,轻轻摇了摇头。

      他没有看见。

      他的目光仿佛凝固在某颗暗星上。

      “花涧桐永远都是羽瑞的,永远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欧阳箮枫的笑声很轻,声音很冷, “那是命运。”

      天音摸索着那本笔记。

      奇怪,怎么一直都带在身上?而且深夜中的它,竟然还闪着漂亮的绿光。

      莹白的手指握着笔,快速写道:

      ----先生好像很喜欢她。

      欧阳箮枫在池边坐下,手不经意地掠过波平如镜的水面,惊醒了几条沉睡的鱼。

      朱红的血丝在水中轻轻蔓延,像少女鲜艳的长发。

      他瞄了一眼那张绿得诡异的纸,淡淡一笑: “你很好奇?”

      她点点头,漆黑的眼眸恍如没有微尘的海…

      他仔细打量着她,心中突然一紧。

      这个女孩,仿佛在无声的哭着。好像一直…

      悠扬的旋律回荡在他耳边,一滴一滴纯净的泪似乎击在水面上,散开丝丝透明的波纹。风夹着清凉脱俗的花香,几片柔软的花瓣落在池边和水面,飘在她乌黑的发间…

      “刚刚…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安静,仿佛在屏着呼吸。

      男生俊美的脸淡淡地倒映在水中,有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感。

      泛白的星光像雪刃一样划过她的脸颊,透露出斑斑暗影。她冰般白净的指尖轻轻擦拭着清秀的笔痕,面无表情:

      ----弹琴。

      “废话…”欧阳箮枫扭过头,讥讽地笑了笑,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桐是听到你的琴声后才醒过来的…总而言之,这算是感谢。”

      她抬起头,满眼亮晶晶的光泽。

      风轻轻戏弄着她雪白的裙摆,空气中带着雨意。

      “在没有认识齐羽瑞之前,桐是我唯一的朋友。” 欧阳箮枫淡漠地说道,目光转向摇摇晃晃的树丛, “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羽瑞。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我和她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慢慢发现…其实,留在我身边的只是她的躯体而已。她有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与其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把她放走了…很伟大,是不是?”

      他透明的声音渐渐消逝,阴寒的气息也慢慢消散。

      天音的心仿佛在那某个奇妙的瞬间轻轻坠落,像块沉重无比的羽毛坠入海中…她静静地望着欧阳箮枫,他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仿佛渗出一丝脆弱的微光。

      轻轻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感受到了那种潜在的情感。

      痛苦。

      寒冷。

      麻木的凉意笼罩着她的心脏,仿佛欲将此刺穿。

      天音眨了眨眼睛,丝毫不理解这种感觉的来源。她轻触着胸口,试图掩盖住那阵阵穿心的锐痛。

      好奇怪。

      他深邃冰冷的目光,紧皱起的眉,刚毅的轮廓…

      这一切,好熟悉。

      熟悉得…仿佛那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梦。

      欧阳箮枫冷笑着望向那个怔住的女孩子,树叶轻轻摇晃,月光也渐渐迷离。

      可不知为什么,望着她空洞的眼神,自己心底有种酸痛。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写下他看不懂的东西,但声音却很清晰。像一片雪花,凉凉的,淡淡的…她的声音渗入他体内,令他的心不禁轻颤。

      “无名派的成员,都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他低沉平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被血冻结的左手依然置于冰冷的水中,传达着那缕麻木的思绪, “有些是身体内在的灵感,或是些超出凡人范围的能量,像你的琴声…我们好像都是一些局外者,不是吗?”

      天音惊怔。

      那么说来…这个世上,竟还有很多和自己一样…被别人置之不理的人。

      泪水在她脸上蔓延。

      不知怎么了。

      今天…

      真的很奇怪。

      欧阳箮枫挑眉,嘴边露出一丝淡漠的嘲讽: “平日里顽固倔强的格林天音原来哭起来,还真像个小女生。”

      她连忙擦擦眼泪,飘逸的裙子被月光映得雪白,像天使圣洁的衣摆。

      “有意思,”他把手从水中收回来,失神地望着那道暗痕, “和你说话真有意思,就像在自言自语。”

      苍白的光芒把花园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薄雾,夜空中亮起了闪闪的烛光。

      “其实…”欧阳箮枫清远的目光扫过天际,笑容很淡, “有些特殊的能量是需要融合才能共存的,就像羽瑞,花影…还有桐。一旦找到了彼此,就再也无法分开。共存,共亡。很有趣,不是吗?”

      他轻轻笑了起来。

      笑声像盛夏凉爽的风。

      天音始终静静地望着他被阴影勾画出的侧脸,左耳闪烁着那种迷人的光令她窒息。

      空中飘荡着一缕幽香,随后…

      一串串沁凉透明的雨丝挂满了整片夜空,恍若庞大的珠帘在星际晃动,带来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天晚上,欧阳箮枫清楚地听到了飘浮在空气中的音乐。

      清凉的音符像一颗颗宝石,旋舞在空中,一闪一闪…

      那节奏,很安静,很坚定…很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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