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贪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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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月圆，阿瑜从系统处兑换了一张珍稀药方，照着其上说明一步步仔细守着药庐一日，才熬出了小小一碗。
趁药还热着，阿瑜运起<身轻如燕>，平稳地端着那碗药汤，轻飘飘掠到了屠苏房前，敲响了他的门。
开门之时，屠苏眼下带着忍受煞气的疲倦痛楚，而他的脸色被那一身鲜红的火蛛衣印愈加苍白。
阿瑜瞧见屠苏竟穿着她做的火蛛中衣，心里冒出了些难以言喻甜蜜喜悦，可这些暧昧的小心思终究抵不过她心中的担忧，阿瑜将那碗药向前递了递，“屠苏，今夜月圆，趁热喝了这药吧。”
屠苏接过药一口饮尽，侧身道，“晚上风大，进来说话吧。”
阿瑜求之不得，立即点头，挤了进去。
屠苏放下那空碗，回身关了门，又进了内室取出几片破损的布料，神色略窘，“阿瑜，可能麻烦你为我补一补这剑袋？”
“不麻烦不麻烦！”阿瑜惊讶又欣喜，连忙从屠苏手中接过那几块布料。
算算时间阿瑜认识屠苏已快三年半，屠苏却从未有主动拜托过她什么事……这还是第一次，怎能不惊喜？
只是当阿瑜将那几块布料细细翻看几遍之后，一层薄怒立即取代了喜悦占领眉梢，“这明明就是被真气震裂的！屠苏，陵端那个大坏蛋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根本不用等屠苏回答，阿瑜也知道答案，她从衣袖里翻出随身携带的针线，一边低头去缝那剑袋一边恨恨道，“可恶……陵端你等着，我前些日子认识了一只跳蚤精，必叫它带着它的子子孙孙咬的你不得安宁！”
三年过去，阿瑜的报复手段依旧是这么幼稚可爱又莫名解气，屠苏白日里被陵端针对侮辱的不甘愤懑仿佛也在她这几句话里轻轻散去。
屠苏看着红烛之下，阿瑜轻垂臻首，捻针缝布的模样，心中隐隐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之感……若能一直这般下去该多好。
不远处剑台之上焚寂凶煞红光闪耀，屠苏脑海里闪过那些在禁地里日日夜夜缠绕他的香气与梦，而那香气的主人、那梦中求而不得的女子，如今就近在咫尺。
百里屠苏捂着涨的发疼的胸口，额角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几息之间立刻聚成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他苦笑着叹息……没想到，熬过了嗔欲，却陷在了贪欲。
贪恋她的气味、她的声音、她的温柔，想要不顾一切的拥抱她……想要她的眼里永远只能有他一个人。
百里屠苏一遇上白瑜，就变得贪得无厌。
阿瑜坐在屠苏身侧，几乎立刻便发现了他的不寻常，阿瑜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到屠苏身后替他抚背顺气，“屠苏！你怎么了！你、你可是煞气又发作了！”
那熟悉的如雪似琼之气将他牢牢包围，而阿瑜的手掌偏偏还那样温柔地抚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猫爪挠似的，痒到了心里。
“对、对了<清心静气>！”阿瑜慌乱之中终于想起她新点亮的技能，连忙取出了<文曲之隼>。
<文曲之隼>长两尺，重八两，香柏木为笔杆，笔杆镶金，笔尖由赤兔耳毛制成【注①】。
阿瑜才将它拿出来，古木清淡的幽香便飘散开，幽幽蓝光萦绕笔尖，一股悠远沉静之意扑面而来。
<文曲之隼>一现，焚寂红光被它的正气一压，骤然暗淡，可这一暗之后却它仿佛遇上了对手一般，争强好斗地腾起了更加可怖的血光。
百里屠苏脸色顿白，发出闷闷一声痛呼，浑身颤抖起来。
阿瑜手忙脚乱运功催动灵力施展<清心静气>，只是<文曲之隼>虽然厉害，但非内力极强之人，无法运用自如。
阿瑜虽灵力精纯，但还是稍嫌浅薄，施展了三回竟一次也没能将这技能使出来，她正急的满头大汗，正想再一次施展此技，手中<文曲之隼>却忽被打落。
阿瑜震惊地看向百里屠苏，只见他双眼中隐约充斥着凶煞的红芒，眉目之间黑气流窜，而眉心那颗朱砂痣，殷红如血。
百里屠苏巍巍扶着桌沿起身，阿瑜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屠苏……”阿瑜瞪大了眼，呆呆瞧着屠苏一步又一步靠近，鼻尖几乎抵在他的胸膛。
屠苏拽着阿瑜的手腕高高举起，他比阿瑜高了许多，阿瑜的肩胛骨被扯得生疼，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仰头踮起脚尖。
阿瑜眼里早就含了眼泪，那泪珠儿滚不下来却沾湿了她浓黑的睫羽，扑闪间泛起莹莹水光。
又是这般委屈的神色……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屠苏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拢住阿瑜的脸，垂首与她鼻息交融，“阿瑜，为何要哭？可是怕我？”
阿瑜扭着手挣扎，她的眼睛牢牢盯着那躺在地上的文曲之隼，沮丧又焦急，“文曲之隼……屠苏，我好蠢！我竟使不出清心静气……让我再试一试！再试一试！我、我定能找到法子抑制你的煞气！”
答非所问。
可百里屠苏却因此动作一顿，他微微瞠大了眼，竟似是才回过神来，触电一般松开阿瑜的手，连连退后好几步，他扶着疼痛难忍的脑袋喘息许久，猛地转首，目光凶狠刺向焚寂。
“就算拼上一身修为……我也要毁了你。”说罢竟盘腿坐下，将浑身真气通通输向焚寂。
“屠苏！你要干什么！”红玉破门而入，瞧见房中情形脸色立时一沉，她发出一道真气弹开屠苏与焚寂。
阿瑜捡了起<文曲之隼>，幸而她的<清心静气>终于灵光一回，青绿色的光芒撒了屠苏一身，百里屠苏气息稍稳，面上却犹带戾气，“我……我不想让焚寂控制，我要毁了他！”
“面壁三年，你竟一点长进都没有！”红玉面色恼怒，叱喝道，“你如今与焚寂已成一体，毁了焚寂，也就毁了你自己！若你出事，你可想过你师兄、师尊……还有小阿瑜会如何？”
百里屠苏沉默地立于一旁，眼角瞥见阿瑜被他粗鲁捏红的手腕，心里愧疚更甚。
“你实在是太糊涂了，不罚不行。”红玉略一沉思，“屠苏，你立马给我回到藏经阁去，给我抄十日经书，精心涤念。倘若你还是看不开，那你便只能回到禁地里去了，明白了么？”
阿瑜才张了嘴唇还未发出声响，红玉就有所感应一般转身瞪她，“阿瑜，不许为他求情！”
屠苏垂首应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贪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