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极地之爱》樱桃蓝莓

31、Chapter 025. Thunderstorm

　　第二十五章雷雨
　　Chapter 025. Thunderstorm

　　害怕，不理性的困兽妄图冲破束缚的樊笼，反而因此失去所珍视的一切。
　　——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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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领主米卡利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眺望百叶窗外的灰色原野。巍峨的城堡的上空，阴云密布，酝酿着一场大雷雨。

　　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在这宽阔压抑得近乎窒息的静谧空间里却格外清晰。

　　“进来。”

　　“米卡利斯大人。”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后，女仆艾米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北方领主大人派人传来密报，请大人过目。”

　　塞巴斯从女仆端着的金色托盘中拿过信封抽出信件，一语不发地浏览者，英俊的脸庞沉静若水，看不出一点心绪。艾米丽静静凝视主人的侧脸，深褐色的眼瞳写满担忧和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是错觉吗？女仆总感觉自米卡利斯大人这次回来后，脸上就再没看见过笑容。主人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宽大的书房里，翻着古老的羊皮卷，思索一些复杂的事情。偶有闲暇他站在城堡高处俯瞰大地的景色，表情也是沉郁凝重，一如荒漠狂风中的巉岩般，冷硬冰寒。

　　这样的主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处处散发着危险与冷厉。然，艾米丽却在他坚硬的表面下，看出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主人他，内心深处还是没能彻底放下那个少年吧？

　　即便这样，也不会宣之于口。

　　越是强大的人，越不肯暴露自己的情感，他们用重重外壳将自己密密包裹，即便，壳中的心，已经伤痕累累。

　　脆弱得一碰即碎。

　　艾米丽压抑着烦乱的心绪，问了一个和少年不相干的问题：“您这次去北方领主那里，是找阿尔洛基大人谋划什么事情吗？”

　　塞巴斯的视线倏地从信纸上移到艾米丽脸上，眸中的凛冽让女仆心里犯怵：“和你没关的不要私自打探，这点不必我再提醒了罢。”

　　“米卡利斯大人……”

　　“没别的事你可以下去了。”塞巴斯的视线重新落在书桌上，白色手套食中两指间夹着的信封突然燃起火焰，连着信纸一起化为灰烬，被百叶窗刮进来的风吹散在红棕色的木质地板上。

　　“是。”艾米丽应了一声，却没有挪动脚步，“北边的防线抓到了一个少年，说要见您。”

　　“我之前不是吩咐的很清楚了么，不论是谁，只要试图越界，格杀勿论。”

　　“可是，那个少年有一个信物让我转交给您，坚持说您看见这个东西就会理解。手下们听他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也不敢动他，所以派人把信物送来请大人定夺。”

　　女仆说话的时候，一片红叶蹁跹而落，被主人接在手里。看着红叶上黯淡褪色的金色字迹，塞巴斯眼瞳微微收缩，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米……米卡利斯大人？”看见主人明显的失神，艾米丽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那家伙还会做这种事，我失算了。”唇角划过一丝混杂着讶异自嘲的笑影，塞巴斯微微扬手，红叶也被火舌舔舐，“传我的吩咐，把他带过来。”

　　“遵命。”艾米丽应道，拿起托盘慢慢往门口走，脚步却在门口久久凝滞。

　　“还有什么事。”略显厌烦的口吻。

　　“米卡利斯大人，”女仆深吸几口气后，猛然转过身迎上主人冷淡的视线，“我知道您不喜欢女仆多嘴，但是，这次……恳请您不要陷得太深。不要因为不理智做出当权者的触犯，我……我对此感觉不好。我害怕。”

　　害怕，暴风的洗劫，残雪的凋零。

　　害怕，不理性的困兽，挣扎着妄图冲破束缚的樊笼，反而，因此失去所珍视的一切。

　　狂风从敞开的百叶窗中刮入，吹得艾米丽暗红长发上下飘舞。主人的轮廓恍若一尊沉默的雕塑，刚被闪电点亮就吞噬于浓墨重彩的黑暗里。雷电交加中，艾米丽听见自己的声音些微发颤：“米卡利斯大人？”

　　“你放心，”看着女仆竭力掩饰却倒映出迷惘担忧的眼瞳，塞巴斯心中某个地方轻轻触动了一下，嗓音柔和低沉几许，“不会有事的。”

　　“……”被主人酒红色的眼眸直视，艾米丽像是受惊的小鹿那样移开目光，迟疑片刻，“那……艾米丽先告退了。”

　　塞巴斯的视线在女仆关上房门的刹那重新移向窗外铅染的天空。伴随一声轰然炸裂的雷鸣声，暴雨如注，无数雨点透过敞开的窗户砸进房间，将书桌上的羊皮卷淋湿，迅速洇开一个个斑驳的泪痕。

　　记得那一夜，教堂外也是这般下着雨。

　　红叶上的字迹，虽然已同树叶化为灰烬，但每一个字母都清晰铭刻在心上，清晰得如此，让心刺痛。

　　I will never let it go this time, in that my passion for you has blinded my eyes.

　　明知被感情蒙蔽双眼，还是要清晰地看着自己错下去。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Forgive me.

　　当门上再度响起敲门声时，黯淡的阳光已然撕裂乌云，露出一隅青蓝的天空。

　　“抱歉让您久等了，米卡利斯大人。”艾米丽全身被雨淋得湿透，羊角辫的头绳已然解下，长发如浸水丝缎披散在娇小的身躯上，“我把您要见的人带来了。”

　　塞巴斯斜倚在躺椅中，冷冷打量着艾米丽旁边同样全身水湿的蓝衣少年。少年用手撩开额前乌黑的发，露出白皙清秀的面庞。酒红和漆黑交错的刹那，少年薄唇轻启，展颜一笑：

　　“我想您应该还记得我，东方领主米卡利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