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极地之爱》樱桃蓝莓

17、Chapter 015. Fall

　　第十五章秋

　　表面坚强的人最脆弱。好比水晶，看似坚硬无比，其实只要一下重击就会粉碎。
　　——Fl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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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了。无数金黄火红的叶蹁跹而舞，用瑰丽的颜色拥抱生命的下一次轮回。一个少年只身站在落地窗前，初秋微冷的风从敞开的窗户直灌进来，吹得两旁的窗帘上下翻飞。他的睡衣下摆随风舞动，显得原本娇小的身躯愈加脆弱，给人一种随时能被风吹散的错觉。

　　这是一个早晨女仆弗萝拉推门进房间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弗萝拉。”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少年头也不回地喊出女仆的名字。

　　“夏尔！”弗萝拉匆忙放下茶托，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穿着睡衣在窗户底下吹风很容易感冒的你知不知道！”

　　“反正除了你，也没别的人在意吧。”

　　“谁说的！”弗萝拉立马叫出来，“主人明明也是很关心你的——”话到中途，碰上夏尔的湛蓝双瞳，剩下的话登时卡在喉咙里。

　　“是吗？”面对女仆的语塞，夏尔只是笑着，问。

　　“夏尔，我——”

　　“你我都清楚，他之所以贬低身份侍奉我，不过因为我对他有利用价值而已。”用再平常不过的口吻淡淡说完这句话后，夏尔回头看了看窗外的秋色，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了呢。”

　　“……”气氛突如其来的僵冷让女仆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别说这个了，快把衣服换上，要不然真的会着凉的！”

　　“弗萝拉。”夏尔低头看着半跪在他面前，替他一丝不苟地打领带的女仆，突然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啊？”弗萝拉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领带扫到夏尔脸上，“啊抱歉！”

　　“不要转移话题。你今天给我穿的衣服比往常都要正式，到底是去见什么人？”似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夏尔的语调降了下来，眼瞳也渐渐没了温度。

　　“真是敏锐啊。”门口蓦然传来懒洋洋的回应，夏尔瞬间抬头，冷漠的眼神针一样刺着新出现在门边的燕尾服男人。福斯特对夏尔冰寒戒备的目光视若无睹，悠闲地从衣兜里掏出眼镜抛到空中接住，再甩开眼镜架架在鼻梁上：“魔君魔王要见我，所以今天得麻烦少爷和我走一遭。”

　　“魔王？”夏尔重复了一遍，瞳孔微微收拢，“路西法陛下？”

　　“我不记得除了那个怪物以外还有谁敢自称魔君的。”福斯特说，一边多此一举地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当然，您原先的执事，东方领主米卡利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只是比起怪物中的怪物还是差的很远。”

　　他一面装作漫不经心的叙说着，一面暗地留意少爷的反应。提到米卡利斯时对方的痛苦与动摇，虽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昙花一现，全都丝毫不漏印在他的眸底。

　　心中不知为何些微不爽，像是干净的宣纸上滴上一滴墨汁，迅速晕染出不愉快的黑。

　　“为何叫我去？作为下人，你似乎没有命令主人的权利吧？”沉默片刻后夏尔冷冷问，晏蓝眼眸恍若暴风雨洗礼过后的海面。

　　“作为下人，我的确没有命令少爷的权利。但您似乎忘了，”面对少爷丝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冷淡，福斯特也板起脸孔，“我们交易的前提，是您要协助我完成伤害米卡利斯的目的。”

　　“这个前提没有变过。”夏尔冷冰冰地回答。

　　“那么，假若我去觐见陛下留少爷在这里的话，我就失去了对您的掌控——倘若米卡利斯在这个时候袭击这里强行带走少爷，我的一切计划就落空了。”福斯特慢条斯理地说，“而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要是我说不呢？”

　　“我的少爷，”一抹笑意浮现在福斯特的唇角，他走上前勾起夏尔的下巴，嘴唇凑到离对方唇瓣不到十厘米处暧昧低语，“不要忘了我毕竟是活了几世纪的恶魔，有很多手段可以使您就范的哦。”

　　“切。”夏尔啪地打开福斯特的手站起来，“离我远点。”

　　“遵命。”福斯特一手放在胸前做了个遵命的手势，转身走出房间，长长的燕尾服下摆因为行走的速度带起一股冷风，“弗萝拉，给少爷备车。”

　　夏尔走在狭长的山道上，身后跟着福斯特和弗萝拉。脚下是厚厚的枯叶，空中是无数秋叶飞舞。

　　金黄。赤红。明明是很鲜艳的颜色，却让人联想到别离和死亡。

　　天空很高，颜色是最纯粹的淡蓝，无云。太阳明媚地照耀万物，是个郊游的好天气。可能是因为光线太过刺目的缘故，夏尔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捂住眼睛。

　　“怎么了？”弗萝拉立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关切地询问情况。

　　“没什么。”夏尔慢慢放下手。他们处在半山腰上，左边是高耸的山体，右边是一个断崖。往下看可以看见山脚处有一个大湖，湖水碧蓝，落满或黄或红的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夏尔低头俯瞰着被风拂起一圈圈涟漪的湖面，沉默半晌问：“路西法陛下就在山顶上？”

　　“魔王陛下就在山顶的行宫里，等着会见我们。”福斯特回答。

　　“我明白了。”夏尔轻声说，抬头看向天空，“天色不早，我们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