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塞夏]极地之爱》樱桃蓝莓

14、Chapter 013. Break Down

　　第十三章崩坏

　　您既然已经和我解除契约，我就没有义务再听从您的吩咐了呦，波酱。
　　——Sebastian
　　————————————————————————

　　看见米卡利斯眼瞳血红的刹那，弗萝拉只觉得吸进肺中的空气有一大半都被挤压出去了，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让她双腿发抖，不得不牢牢攥住桌子边沿才不让自己摔倒。夏尔却似乎看惯了自家执事可怕的模样，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尽管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也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福斯特嘴角上挑，相当幸灾乐祸地欣赏自己一手制造的混乱局面。果真他赌的没错，能够见到东方领主露出如此混杂着强烈错愕和失落的表情，他觉得很满意。

　　“这已经越过我的底线了。”塞巴斯轻声说，丢下夏尔一步步向福斯特走去。柔软的皮鞋触地声一步步被金属高跟与地面的撞击声取代，无数漆黑的羽毛也在他行走的过程中散落在铺着红地毯的高级木质地板上。弗萝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就是福斯特手心里也攥了一把冷汗，就在这时夏尔说：“停下，塞巴斯酱。”

　　“哦？”已经六成恶魔化的塞巴斯蒂安转过身，猩红瞳仁牢牢注视着依然岿然不动坐在太师椅中的少爷，唇角沁出一抹危险的笑影，“波酱，您似乎搞错形势了吧？您既然已经和我解除契约，我就没有义务再听从您的吩咐了呦。”

　　如此可怕的目光和笑意让夏尔心中一颤，仍然强作镇定：“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结果吗？”

　　“的确。”塞巴斯玩味地看夏尔脸上每一处最细微的变化，薄唇翕动，慢慢吐出优雅却无情的话语，“我现在感觉一下子就彻底解脱了呢。”

　　夏尔海蓝的眼瞳中划过一道强烈的痛楚，但他左手牢牢攥住右手手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笑的反而更加淡漠疏离：“你高兴就好。”

　　“是啊，我很高兴您送我这份大礼呢，波酱。您总是能够做出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塞巴斯说，轻轻走回夏尔面前，恶魔化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托起夏尔的下巴，恶魔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轻缓的弦音，“只是，我有点好奇……夏尔法多姆海恩，过去的伯爵，现在的恶魔，这次是用什么作为交换和福斯特大人签订契约的呢？”

　　“呵，”有极其清浅的笑容在夏尔唇瓣上浮光掠影般一晃而过，夏尔慢慢抬头，湛蓝眼瞳直射入塞巴斯猩红的眼瞳，塞巴斯些微一晃神，就听见夏尔冷笑着道，“你应该清楚的吧？”

　　殷红与湛蓝交错纠缠，五秒的对视之后，塞巴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瞳骤然收缩：“难……难不成您……”

　　“失去灵魂的我，所剩还有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嘛。这可是，”说到这里，夏尔霍然打掉塞巴斯的手站起来，海色瞳孔燃烧着冰点的火焰，美丽而残忍，“你在我住到你城堡里第一晚亲自教会我的，不是吗？”

　　听到这个回答，塞巴斯像是被当面扇了一个巴掌，踉跄后退了几步，恢复酒红的眼眸写满难以言喻的震惊。夏尔冷冷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走进厅堂，一边淡淡说：“福斯特，我不欢迎这个客人。请他出去。”

　　“遵命。”福斯特忍住溢到唇角的得意笑容，走到塞巴斯面前深深一鞠躬，“东方领主米卡利斯大人，您也听见少爷的话了，请吧？”

　　“波酱！”塞巴斯突然大喊一声，前面的少年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完全看错您了。我没想到，您为了报复我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沉默许久，塞巴斯低声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夏尔冷淡地丢下这句话，就径直消失在楼梯尽头。

　　夜凉如水。

　　夏尔一人伫立在落地窗前，抬头看着空中的明月。

　　白日里的冷傲锋芒已经通通消失不见，所剩的只有无奈与疲惫，那双比海洋还湛蓝深邃的瞳孔里，无论如何掩饰，都掩饰不掉一抹浓艳的哀婉。

　　今天早晨，他终于如愿以偿，伤害到了塞巴斯，用冰冷无情的话语击破那人所有的防备。可现在，当他回忆起塞巴斯惊愕受伤的表情时，心里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复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