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暗自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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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一惊，可是距离太近，力量太大，想要停手已不可能，硬生生的回转剑锋，只有伤到自己，手臂一痛，已是鲜红一片。
莫离抬头：“师傅！”
白渊阴沉着脸：“莫离，你刚刚在做什么？为师教你的法术是让你伤人性命的吗？朝妍究竟做错何事惹得你如此。”
朝妍回神，方知刚才的惊险，若不是白渊及时推开她，刚才那一剑想必就戳在她身上了，那般玉石俱焚的打法，真是丧心病狂。
莫离气不过：“你可知她们刚才说你什么？说你不过一个下属走狗，不过是得了天界恩惠的小妖。”
白渊脸上满是云淡风轻：“为师在飞身前确实是一届妖怪，确实是祖神将我带上天界，悉心教导，这些也算事实。”
莫离止不住的气闷：“胡说，天界若没有你，天帝哪里坐得稳帝位，他们不过都是攀附着你。”
“莫离，这些混帐话是你该说的吗？！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取人性命，你怎么会这么狭隘，为师教你的博爱天下，慈悲为怀，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初收莫离为徒时，天帝便大为不满，如今因为二人争吵，而又是莫离先起了杀机，怕是会对她不利，到时天帝拿着理，他也不好多加阻拦。
莫离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渊回神，拱手作揖道：“朝妍公主恕罪，莫离并无故意，只是护师心切，还望海涵。”
白渊早已是上神之身，地位崇高，就算是天帝面前也不过是点头即可，从未对人如此低下，这般的大礼，朝妍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没事。”
白渊点头，说道：“公主大量，不愧为天帝之女。”
莫离听着白渊的话再也忍不住跑开来去。
“莫离！”白渊追了过来。
莫离心中气闷，不管不顾，径自往前走。
白渊加快速度，终是将她一把拉住。
“放手！”莫离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除此就不再说一句话。
“莫离这次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你可知朝妍是天帝之女，如此冒犯她会有什么后果吗？”白渊的表情里都是担忧她。
可看在莫离的眼中便变了味，怎么看都是心疼那娇滴滴的公主：“是，她是天帝之女，尊贵无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弟子就要任其欺凌吗！！”
看着莫离红红的眼眶，白渊有些惊奇，这是他第一次在莫离的脸上看到这样委屈的神情，可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真是有些奇怪。
“莫离师傅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之事，你就不能宽容大度一些，朝妍公主虽是任性，可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莫离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意思就是我蛮不讲理！你根本不明白，我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白渊有些发愣，慢慢说道：“莫离不要闹了，今日是北斗星君的寿辰，你怎可这般无礼？为师平日对你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快去给朝妍公主赔个不是，这事便就此作罢。”
“我不要。”莫离转身就要逃开。
白渊一下子握住莫离的手臂，力气之大，握得她的手隐隐发疼，手臂上的伤口更是因为用力而裂开。
“回去。”薄唇轻启，他缓缓开口。
“不要。”她倔强的看着他。
“回去。” 不由分说，白渊拉着莫离的手臂，一路半拖着她走。
莫离想甩开手，奈何力气不及他。
“我不去！”莫离咬牙低吼，半步不肯向前。
“不准。”他握着她的手半点也未松动，她也不动，一拉一扯间，她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一圈红印，火辣辣的痛，而手臂上的伤口也因为拉扯而一片鲜红，疼的有些麻木。
他微微侧头，看到她手腕处的红印与流下的鲜血，抿了抿唇，微微上前一步，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她冷笑一声：“师傅，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般拉扯我不好吧。”
“莫离！”他的声音里都是危险。
她蓦然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去的，我没错。”
“好，你有能耐了，为师的话你也不必理会，你若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他拂袖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头。
她看着他的背影，死死的咬住嘴角，硬撑着没有落下一滴泪。
回想着那日的一切，莫离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他难道看不出那公主对他的心思吗？还是，难不成他真的喜欢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莫离便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白渊见她依恋又嗔怨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心头微微一疼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莫离的眼中微微含着泪：“我以为师傅不要我了。”
那样的眼神看着白渊心里更是不忍，哪里还记得生气。
白渊叹了口气：“记住了，下回万万不可任性。”
莫离点头，心里涌出一丝小小的欣喜，看来师傅也不是不在乎她的嘛。
夜晚的山间冷得厉害，他抱着她衣袖间有淡淡的梅香。
莫离已经陷入沉睡，只听见浅浅的呼吸，白渊看着怀中的人，只觉得有些感慨，她跟在他身边一百年，看着她从一个蛮懂无知的孩童变成如今仙法精通、武术高强的上仙，也一步步看着她变得冷漠。
他记得小时候她总喜欢缠着他讲故事，亏他身为上神唯独不精通的便是讲故事，于是只能硬编一个。
明明是一样的故事，她却百听不厌，看着她听故事时心满意足的样子，他心里便也生出了一丝温暖。
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莫离对他也越发的尊敬，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他并不喜欢这种改变，他还是喜欢那个可以看到喜怒哀乐的孩子，那样纯净通透，现在的莫离他看不透。不过这次的事件还是让他看出一点端倪。
那时莫离还是年幼，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她带上白羽峰。
白羽峰的规矩很是严谨，早不过辰时便要起早课，晚不过子时便要熄灯安歇。
莫离以前独自一人生活，生活虽是凄苦，但每天睡到自然醒，日子也很是悠闲。
拜入白羽门下后有众多的规矩，稍有差错便会受到责骂，还好他曾嘱咐过，为此对于她，规矩放松了很多。
莫离是凡人，精骨不算绝佳，又没天赋，修炼起来必是比旁人费力许多，每每上课总要被责罚。
久而久之其他人便更是欺负她，也亏得她性子硬，受了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表面却不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直到有一日，天色已经很晚了，她还没回无情殿。
他自是大惊，出门寻找良久，才发现她晕倒在山上的林子里。
他心疼不已，可自她醒后不管他如何盘问，始终不发一言。
他无法，只有先帮其疗伤，真气缓缓的运行在体内，莫离觉得好了很多。
“师傅，我这么笨，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啊？”听着莫离懦懦的话，他只觉得心疼，那一刻他不禁想他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
白羽峰的弟子皆是出类拔萃，慧根极高，她在其中肯定受到排挤，再加上差距渐渐拉大，必会影响其信心。
可事到如此也只能宽慰道：“师傅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好，至于修炼本就不可勉强，随心自然循序渐进即可。”他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无比，他不想再逼迫她。
她点点头，微微有点抽泣声，却还是忍住。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他温柔的说道，揽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好好大哭一场。
看着她肆意的哭泣，他只觉得心里有一处慢慢变得柔软。
从那以后，她却慢慢的刻苦用功了起来。
桑吉为此还大大在他面前夸奖了她。
他知晓此事，心中虽欢喜，可未免还是有些忧心，毕竟操之过急不是好事，修仙者本应淡泊。
而后便是她修得夺得魁首，修得仙身，此番便都是后话了。
白渊看着眼前自己极其宠爱的小弟子，心中亦是一阵感慨。当初的遇见，或许是因为有缘，或许是因为其他，于是就这样鬼使神差般将她带回了白羽峰。原本是想就这么护着她，可又生怕她没有自保的能力。索性甚好她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也不免他栽培她一场。
第二日莫离醒了过来，白渊靠在一边还在沉睡。
清晨灿烂的阳光微微的洒在白渊长长的睫毛上，那种美，灵动炫目，一时莫离看呆了神。
过了许久，莫离忍不住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他浓密的睫毛，刚碰到却连忙收了回来。
那种刺刺麻麻的触感一直延伸到心中。
他就在眼前，抬手就可以触碰到，可是她却再不敢伸手。
莫离慢慢的闭上眼睛，这便是他们最靠近的距离，真的好想离他更近一些。
就这样陪在白渊身边，莫离觉得很欢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股酸酸的气息在游走。
一旦他醒来，她便只能是他膝下孝顺的弟子，是他一手教导的孩子。
至于那些奢望只能是奢望。
能够成为白渊的弟子实属不易，那时几乎没有一个人看好她，白渊上神，仙界尊者，这样的人却肯屈尊收一个凡人为徒，这一度让众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可他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收她为徒，悉心教导，他虽是性子清冷，话语不多，但却事事顺着她，没有对其苛责严厉，若是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份恩情她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那时候她知道其实很多人都讨厌她，可却不敢招惹她，因为她是白渊上神的弟子。大伙明里不说，暗里还不知怎样笑话她。他待她如此，呵护自此，她又怎可连累他落得不好听的名声。
她知道成为他的弟子之后，她就不只是凡人莫离，更响亮的名号应当是白渊的徒弟。人家提到她，不会说那个是莫离，而只会说是白渊上神的小徒弟。
如果她不争气的话？丢的不只是她的脸，更是他的脸，她更因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的厉害，为他争一口气。虽然她天赋不高，但所谓勤能补拙，其他人十遍记住，她就练百遍千便，其他人练习百遍，她就千遍万遍，反正她不怕苦。
她不想他失望，她要成为他最优秀的弟子。
为此她付出了比常人多千百倍的努力，每当她很好的完成了课业，他总是会微笑，看着他温暖俊美的笑颜，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突然白渊睁开了眼，莫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她惊吓的表情有些疑惑：“莫离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好些了吗？”
莫离轻轻侧过头躲开他的触碰：“师傅，我没事。”她的头垂得越发低，白渊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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