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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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奈的看着那百魄草躲进了自己的衣襟里，屠苏点点头算是应了九霄的问话，抬眼看了一下这灵气四溢的花海，最终蹲下身来向着那还生长在灵溪尽头的母株点点头，轻轻道了一声谢。
却见那百魄草的母株似乎也感应到了屠苏的谢意，草杆微微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之后，便再没了动作。
看到这一幕，九霄也顿时明白了些，一时间有些感慨。
不愧是女娲亲手培育的灵植，这智慧丝毫不比任何一个成了灵的灵物差上些许，只是，这种灵植一般身担女娲使命，纵然智慧再高也无法修成人形，只能在此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净化幽都灵力，等待叶片的有缘之人。
几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份感慨，却也不便多留，转身便向着出口处走了出去。
见几人出来，一直等在入口处百无聊赖的尹千觞这才站起身来，见此时的屠苏面上并没有什么遗憾之色，便也明白了应是有所收获，再看他身后的兄妹俩的脸上也有着一丝动容之色，便也不再说什么，向着九霄点点头，示意他们现形变琴身，免得被幽都之人发现后闹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默默点点头，九霄也知道轻重，拉着自家妹妹再度化为古琴挂在屠苏背上，而屠苏则是和尹千觞对视一眼后，两人便一同去向晴雪辞行。
见这两人刚来便要走，晴雪也没有挽留，只是一如既往的说了一些当心身体小心煞气的话后，才将自己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屠苏，半晌却是不再说什么，默默带着两人出了幽都的密道。
见晴雪并不来问自己欲行之事，屠苏也不多言，只是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幼年时的结缘之地，看着站在密道入口处女子清丽的带着笑意的容颜，轻轻低声道了一声谢。
晴雪的笑容在听到这声谢谢的时候，顿时变得有些苦涩，却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苏苏没有必要向我道谢，只希望你完成你最想做的事情之后，什么时候，能带着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来幽都看看我，就已经足够了。”
话罢，也不待屠苏答应，依旧带着那一脸笑意关闭了幽都入口的封印。
“我妹子说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条件的支持……恩公，不要多想，咱们现在去是青玉坛，还是去……天墉城？”
微微犹豫了一番，屠苏抬眼看向尹千觞，第一次感到有些难以抉择。
青玉坛如今群龙无首，丹芷长老座下弟子寥寥无几，却是个个都能担当大任，除去了元勿，倒也不少人曾受了欧阳少恭恩惠，如今这一批人坐镇青玉坛，门派中的古籍药草奇物一直都严密坚守，不曾懈怠。
可是……天墉城……
轻轻叹口气，屠苏不得不承认，自蓬莱一战之后，他至今未曾回天墉城，可是无论是为了少恭，还是为了自己，他都有必要回去天墉城，向师尊和师兄请罪。
“千觞……”
默默地看了一眼还在等他回话的尹千觞，屠苏沉默了一瞬，终于做出了决定。
“咱们，分头行动吧……我回天墉城，而你，替我去一趟青玉坛吧。”
微微一愣，尹千觞也反应过来，当即就明白了屠苏的意思，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明白这种方法是如今最快的办法，最终还是默默点点头，应了下来。
“也罢，恩公既然已有决定，那便如此吧，我即可前往青玉坛，三月之后，咱们桃花谷见面，如何？”
见对方同意，屠苏也不反对，所幸三月来回确实已然足够，最终轻轻点点头，转身离去。
从幽都千前往天墉城的路依旧是万里之遥，不过对于天墉城弟子来说，这些路途也算不得什么，当重新站在天墉城山门下，想着自己此番身份，百里屠苏百感交集，却不知为何挪不动脚步。
反倒是山门上的万层阶梯，不知何时有弟子分涌而来，少顷，便有一人施施然自那阶梯上步步而下，一身掌门衣袍犹若谪仙，面容英挺，气质沉稳，以往束得规规整整的发冠此时换了模样，及肩散发肆意飘荡，一副仙人气派。
不是别人，正是陵越。
此时自然是有守卫弟子看到屠苏身影，即刻上报，这才有了此时一幕。
见到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屠苏眼中顿时涌起了一丝愧意，见陵越此刻已然身为掌门，却亲自来接，眼中关怀不减当年，心中越发感怀，几步上前在陵越面前跪下，还未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声音便已经哽咽起来。
“屠苏！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见从小疼爱的师弟如此，陵越也是心中难安，蓬莱一事到现在，幽都那边从未向天墉城透露半点屠苏消息，而以当日状况来看，屠苏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今再次见到屠苏，陵越心中的那份激动可想而知。
“师兄……屠苏有愧师尊教诲，也有愧于师兄从小到大的关爱，今日前来天墉城，既是为了请罪……也是为了……心中执念。这一跪，无论如何师兄都是要受的。”
抬起头来，百里屠苏英挺俊美的面容上有着难以言说的肃色，才欲说话，却被他陵越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轻轻打断。
“屠苏，前尘往事皆为执念，却不知你的执念，可会令你后悔？”
陵越身侧，雪发俊颜的剑仙静静伫立在那里，神色清冷，眼神深邃，看向自己昔日徒儿的目光里，尽是回护之意。
见此目光，屠苏眼中顿时一润，急忙低下头去，向着紫胤真人猛磕几个响头后，才再度抬起眼。
“百里屠苏，绝不后悔。”
微微点点头，紫胤和陵越对视一眼之后，轻挥袖袍，额首转身而去，反是陵越一声轻叹，走上前去将自己昔日的小师弟扶了起来。
“前些时日，天墉城上空有仙霞笼罩，凌空显出几个大字，言曰你不日将会前来求取灵物，师尊担心你为人所利用，故而想知道你知本心为何，既然求取灵材是你本身所愿，我等也自然不会逆天而为。”
就着陵越的手站起身，屠苏听闻所谓天地异象也是一愣，想起九霄和佩儿所说大能，一时也是心中惶惑，还未说什么，便又被陵越打断。
“师尊说了，便在后山禁地等你，我这便去取碧渊寒晶，你先行去师尊那里吧。”
默默点头，屠苏看了一眼已然成为天墉城掌门的陵越，倒也不多话，跟着红玉往那处去了。
果不其然，待到后山，紫胤真人早就等待在那里，眉目间依旧是一片清冷，仿佛万事不扰，万念不动，看屠苏来了，只是微微额首，向着一片的石凳看了一眼。
“坐吧。”
屠苏依言坐下，却见紫胤沉默少许，忽然向他伸出手来，所说的话，让屠苏微有惊讶，而他背上的九霄环佩更是直接颤了颤，下一秒，化为人形，直接护在了屠苏面前。
“把欧阳长老的固魂之物与我看看。”
此话一出，忠心护主的琴灵们自然心生警戒，化形而出，而紫胤见到两人竟然微微怔了一下，半晌，却是露出了些笑，依旧看向眼前昔日的弟子。
“九霄，佩儿，无碍的。”
从怀里摸出了凤来之玉递上前，却见紫胤拿过之后，一层淡青色的灵力轻轻笼罩上去，辗转几番后却是微微一叹，又将那玉递了回去。
“欧阳长老行事，倒是与我一位前辈很是相似，他们都是不信命的人，同样也都是被命运所左右的人。屠苏，你能摒弃前嫌，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若真的将欧阳长老复生，你又该如何面对？你心中，当真对他一丝恨意也无了么？”
同样的话，屠苏也曾问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问过，却到最后，不了了之。
想起当年乌蒙灵谷的惨状，他觉得自己是恨的，可是每每想到失去他的时的那份悲怆，还有那人临去前的叹息和绝望，他心中的痛楚竟然不比当年一族被屠灭之时少上几分。
到最后，那人去了，他也便似死了心一般，连活下去的意念都不复存在。
直到九霄环佩的出现，为他带来了一丝希望，而他也愿意为了那一丝希望而活下去。
也就好似突然理解了，那人为了心中执念不惜覆灭整个世界的悲伤究竟来的有么坚决和无助。
默默摇摇头，屠苏没有回答紫胤的话，只是伸手紧紧的抱着那凤来之玉，仿佛抱着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看的紫胤轻轻叹息一声后，不再劝了。
“我以我的灵气暂时封住了欧阳长老灵魂外泄的缺口，虽然此玉为他本体之物，得以让他休养生息，却也不是长久之法，我不知天界之人究竟是何目的，但是你等最后所寻之物，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