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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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尹千觞看着百里屠苏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提着一大抱的册子垒成的纸包剩下的表情就只剩下无语凝咽，眼看着自己身边小推车上推满的货物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这幅神情落在一边的屠苏眼里顿时有了几分怨念的意味，沉默了半天，屠苏还是把手里的书往小推车上选了一个比较平稳的地方放好，又把抱在怀里的小孩放到那堆书上坐稳后，才半句话都没说的把车抬起来，继续跟着尹千觞继续采买东西。
见屠苏这么自觉，尹千觞也终于松了口气，走上前捏了捏小孩的脸后也就继续自己的任务。
这两人推着小号的木板车上面堆满了东西，倒是和街上很多出来采买年货的人不一而同，也有不少人家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出来闲逛，只是他人的孩子都是嘻嘻哈哈的满街乱窜，这一相比较，坐在小木车上东张西望却很听话的小少恭就显得颇为扎眼了。
偏偏小孩还一点没有自觉，在那一堆册子上坐的久了，对周围的热闹也烦了，干脆挪了挪身子，瞬时把包着册子的纸包打开，自顾自的翻出一本书来看起来。
默默的和尹千觞对视了一眼，百里屠苏看着眼前安安静静看书对四周的热闹完全不感兴趣的小少恭，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无措。
大概是因为千年经历到底是对性格造成了些影响，小不点安静听话，可是对于周围的环境却抱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漠视，似乎除了他在意的人，他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异样目光。
就像此时的他，面对来来往往大人羡慕而赞赏的目光，对于其他孩子奇怪而疑惑的注视，他没有半点的在意，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仿佛周围的一切还没有他手中的医书来得更加感兴趣。
而这样的感觉，让百里屠苏和尹千觞都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十二年的岁月，想要让这人对这个世界抱有改观的希望可谓是渺小至极的，等到十二年之后，他数千年的记忆复苏，也自然不会像如今这般宁静安好，而他本能里的另一半，那种对长久以来对世人养成的淡漠和疏远，也会渐渐放大，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却颇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伸手在对方小小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屠苏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忧色，见小孩抬起头冲自己淡淡的笑，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末了勾出一缕极淡的笑容，点了点小少恭的鼻尖。
“难得出谷，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话似乎把小孩问住了，身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坐在身子下面一大摞的书册，疑惑地瞅了屠苏一眼。
咦……？不是买了那么多了……嘛……？
见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屠苏无奈一笑，伸手指了指其他小孩手里的各种年货，却也不说话，转头继续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半晌才见他回过神来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瞅了半天却是一甩头。
“不要。”
话罢，又坐到一边，屠苏的话像是让他想到了什么，这下倒是不看书了，大睁着眼睛在集市上四下到处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得，敢情这小孩子玩的东西还是被他嫌弃了。
尹千觞在一旁看得一笑，不由自主的摇摇头，伸出手拍拍屠苏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着急。
“十二年虽然不长，可是却也不短，咱们没必要着急，慢慢来也是可以的。”
微微点点头，屠苏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稍微急躁了些，有些时候这性子终究是要慢慢改变的，小孩现在对周围的东西没兴趣，却也不代表以后没兴趣。
沉默着推着车继续走着，却没料到才走了几步，就听刚才还对什么都没兴趣的小孩忽然喊出声来，小爪子高高举着，指着前方一株快要死掉的植物朝着屠苏挥了挥。
“屠苏，千觞……我要那个可不可以。”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一眼，彼此眼底的那丝无可奈何都被对方看了个彻底，心说少恭这人还天生就对这些花花草草有兴趣，就像是从前，只要一听到什么地方有奇花异草，这人必定不远万里也要前往一观，如今呢，记忆虽然没了，平日里最喜欢去的却是谷里的药田，如今好不容易出谷了，问他想要什么东西，除了医书药书之外，开口要的还是这些花花草草。
认命的走了过去，找了店老板在那胡子大叔一脸古怪的目光下把那快枯死的植物买了下来，百里屠苏抱着那枯枝残叶的植株走回来放到小少恭面前，看着小家伙的小手摸上那植物的枝干认真观察的模样更是有些疼惜，伸手又摸了摸小孩的脸后，才跟着尹千觞一起往桃花谷的方向去了。
当天晚上，尹千觞自然是作为桃花谷主厨，烧了几个看上去卖相挺不错的菜肴，又从桃花谷的地下拿出了几坛多年前攒下的好酒，张罗着一群人贴了窗花和年画，架了灯笼放了花灯后，才又把所有人带着入了席。
而对于祭拜天地这种事，屋子里正坐的两个上古大神都不去拜，他们这些小辈就越发不会去了。
抱着小孩入了座，百里屠苏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惊讶，转头去看尹千觞，就看到他端着酒坛站了起来，除了他自己之外，一人一杯，居然连佩儿和小少恭都一人斟了半杯。
而两个小孩似乎对酒这种东西天生就没什么概念，佩儿是琴灵，喝上再多都没事，可是小家伙却不同。
眼瞅着小孩拿起那酒杯歪着脑袋看了两眼伸出舌头舔了舔杯沿就被辣的直抽气的模样屠苏有些好笑，随后又轻轻皱着眉把酒杯从小孩手里拿开，顶着小孩一脸不乐意的目光，百里屠苏厚着脸皮率先舀了一勺蒸蛋放到小孩碗里，眼瞅着小孩别扭了半天还是转过来脸笑眯眯冲他说了一声谢谢后，脸红着的转过了脸。
而他这一开始夹菜，这一桌子的人就彻底坐不住了。
尤其是祝融，只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往小少恭的碗里夹，直让小不点看着自己小碗里忽然就冒尖的东西苦了一张脸，眼巴巴的望着身边的屠苏，然后一夹一夹的又把自己碗里的东西转移了一大半到屠苏碗里。
最后，在祝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小家伙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的继续吃着屠苏给舀的蒸鸡蛋，整个人还是笑眯眯的，却让祝融有种想把屠苏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碗里闷尖的菜肴和祝融大神一副想要打人的表情，屠苏苦笑着伸手弹了弹小孩的小脑瓜，认命的顶着祝融羡慕嫉妒恨的眼刀一口口开始吃掉自己碗里小少恭给转移的菜肴。吃到一半才猛然发现小孩面前的半杯酒已然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