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养鬼·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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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逍遥自在是出了名的，但不包括住宿生。其他同学放学回家，住宿生却要回教室上晚自习。
闫宏在教室角落认真学习，偶尔抬头发现有些人已经偷偷溜走，余下的不是说话就是嬉笑，没有老师监督都是这样。这时，天花板上的灯光闪了两下，闫宏并没在意，低头看自己的课本。很快电灯又闪了几下，有的同学仰头看，不清楚电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消失，电灯以很快的速度频繁闪烁。有些同学很不自在，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灯光出现问题，闫宏也没了继续学下去的意思。可是就在闫宏收拾好东西起身的一刹那，天花板上的电灯突然啪的一声全部熄灭，余下的女生们发出尖叫。
闫宏借着教室外的灯光隐约看到人影急匆匆往外跑，还有桌子被碰开的杂乱声。他摸黑往外走，边走边找手机想照亮，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他的腿动不了。他急忙打开手机手电功能，将光亮照在自己脚上，只见一双细嫩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踝。
“别闹。”
闫宏稍稍用力想挣脱脚上的束缚，挣脱不来开始用踢的。就在他动不了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跑个精光，门啪的一声关上还吓了他一跳。
“小童，别闹。”闫宏干脆不动了，耐下心和小鬼沟通，“我如果不回去又要被人说三道四了。听话，我下个月回去就给你带好东西。”
腿上的小手没松，反而攥的更紧了。
闫宏似乎很无奈，“你又寂寞了是吗？我也没办法，我要上学。再说你不是跟着我吗，我们还能经常聊天。听话小童，你最乖了。明天，明天我给你带好吃的，乖啊，小童。”
“原来他叫小童。 ”
闫宏惊讶地盯着门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几个人，除了常乐和蔺色，剩下两个面熟，似乎在学校附近见过。
“你们是谁？”闫宏轻踹脚下的小手暗示离开，但小童这次并没听他的，依旧死死抓着他。
“你不看清楚地上那个究竟是不是你的小童吗？ ”月玄走进教室，一步步靠近闫宏。
闫宏似乎紧张起来，低头看看小童，再看看越来越近的月玄。他不明白月玄的意思，这是小童没错，可为什么他不听话了呢？
“你养只小鬼是不是很爽？特别是将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杀死，简直是一雪前耻，对不对？”月玄停下了，距离闫宏也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闫宏不太敢看月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看哪里，“什么，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我躲着他们……”
“干坏事？”月玄打断闫宏的话。
“不，我怕他们，所以才躲他们远远的。”
“你可不怕他们，你的眼里可带着自傲与仇恨。说，你从哪里知道养鬼的！”月玄逼近一步，语气也严厉起来，抬起手里提着的透明塑料袋，黑色死婴的脸对着闫宏。
闫宏似乎受到惊吓，挪动脚想后退，但他做不到。
月玄又咄咄逼人道：“你长期被人欺凌，又性格懦弱不敢报复。每天任人摆布，像行尸走肉一样过着煎熬的每一天每一秒。你实在忍受不住就学着养鬼，甚至偷来刚出生的婴儿，并杀死那个婴儿炼成小鬼供你驱使，你的行径比那些人还可恶！”
“不，不是……我不是！”闫宏歇斯底里喊道，“我没养，不是我养的，是……”
眼看一个名字就要从闫宏嘴里脱出，他却住嘴了，微张的嘴角里淌下一滴血，身体往前一倾被月玄接个满怀。而闫宏身后站着一个小孩，正咧着嘴天真的笑，右手上的红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呵呵呵呵……
小孩扬起右手指了指月玄，突然转身朝墙壁跑，眨眼间穿墙不见了。
“叫救护车！”
月玄拔腿去追，却不忘提醒其他人救人。子桑没有迟疑，本能跟上月玄，他觉得常乐和蔺色不会吓得忘记叫人。
嘿嘿嘿嘿……
月玄追出教学楼就听到幽暗的夜空中传来小童的嬉笑声，像是故意给他们指引一样。子桑追过来时，就看月玄将身上被蹭的血当做朱砂，三笔两画就在空白的黄纸上画成一道符。只见月玄催动道符随手一抛，道符就像长了翅膀向着宿舍方向飞去。
“怎么会是宿舍，上次的女人也住宿舍？”子桑奇怪道，如果不是闫宏养鬼，那么就是那个女老师。
“看来我们都小看她了，她关心闫宏，却将闫宏当替罪羊。”
道符飞到宿舍楼门前落到地上，月玄捡起道符，一抬头就看楼道里站着那个小童，他还像之前那样笑着。
“小鬼，你的主人呢？”
月玄问完话，小童转身往楼上跑。子桑一把拽住月玄，这么冲过去可不行，说不定就是那位老师的陷阱。
“我看不像陷阱，倒像一种暗示。”
“那好，我先上。”
子桑不给月玄推诿的机会，绕过他急忙跑上楼。被甩在楼下的月玄一愣，真不知道子桑现在是失忆还是正常，简直像本能一样。
两人一口气跑到三楼不见了小童的身影，正打算去四楼却发现走廊上似乎有人，个子小小的紧贴着墙壁。他们一步步向那个人靠近，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是小童，他正站在一道门前，见他们过来融入到门里。
“看吧，我就说他在指引我们。”
月玄快步来到门前，打量一眼门上的306牌号开始敲门。门内很快响起一个女人的询问声，两人都没说话，而是躲在两侧。
女人站在门后透过猫眼多看几眼，没看到人很奇怪，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月玄趁机推开门闯进去，女人吓了一跳。小童就静静站在屋内，冷眼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不知道这里是学校宿舍吗？”女人故作镇定大声询问。
“我们可是跟着他进来的。”月玄指出小童，上次就是她跟着闫宏回老家的。
邹老师也没转头，结巴道：“哪哪有人，这里只、只有我一个人住。”
“是吗？可那小鬼好像和你很亲近，已经站在你身后了。”
邹老师注意到月玄的视线在看她身后，她猛地转头，发现小童站在原来的位置根本没动。
“果然是你，你和那几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置他们于死地？”
“什么，我没听懂，他们不是意外吗？”邹老师装作明白地笑了，“我明白了，你们是警察，我想这种事你们该去问校长或者主任，我只是普通教师而已。”
“现在装普通人了，这个呢？”月玄将塑料袋丢在地上，里面的死婴滚了出来。
邹老师在看到死婴的一瞬间脸色刷白，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的死婴。
月玄叹气道：“真可怜，才出生就夭折，死后还要被人利用，甚至去杀人。”
“谁可怜？”邹老师反问，抱起地上的死婴红了眼眶，“我才可怜，从小失去双亲，被人像踢皮球一样在亲戚中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了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孩子成了遗腹子，才出生又夭折，我成了周围人眼中的丧门星克夫克子，连工作也没法继续下去。”
“你们知道每当我进教室，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嘲笑吗？你们知道曾经的好友在背后说闲话的滋味吗？你们没有，你们活的那么开心。”邹老师说到这哽咽起来，想起过去泣不成声。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小童走到老师身旁，抱住邹老师喊了声妈妈，小脸在她脸上蹭了又蹭。邹老师却像没听到，仅仅搂着那具尸体。
月玄无意间看到身旁的子桑，拽过来对邹老师说：“你惨吗？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被人打死，出意外，整天想着万一死了救不了怎么办。如果投胎还好办，我还能找到，可麻烦就在他不能投胎，死了就烟消云散。”
邹老师不哭了，准确来说不知道该不该哭，听起来比她惨，但是她没听懂。
“你没听懂？我知道，我想你也听不懂。”月玄明白地点点头，子桑给了他一手肘，“你听没听懂是两回事，但你养鬼杀人就不应该。不知道每当深夜你能不能听到冤魂的惨叫声，换做是你被人杀死，你会怎么想？”
“他们活该！”邹老师怒道，“他们是我‘好友’的孩子，可他们却说我死了孩子也是做了缺德事，我曾经拿他们当哥哥姐姐看，可他们却说风凉话，所以……”
“用你自己的孩子杀掉他们？跳楼的那个是你朋友？”月玄眼中只有怜悯，冥顽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不，那是赵明干的。他疯了，居然把自己的家人推下楼。太有趣了，一场大戏，哈哈哈……”
子桑突然说：“你的孩子在哭，在你笑的时候。”
邹老师一怔，突然抓住子桑歇斯底里道：“你骗我，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你们不可能看到他！”
月玄反问，“是你看不到他，还是不想看到他？只看到仇恨的你还能看到他吗？”
邹老师抱着死婴摇头，正因为她想看到孩子，才会找大师做了这个鬼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看不到自己的小童了，甚至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像大师说的供养鬼童，因为不能断，否则会被吞噬。后来她接手了几个班，开家长会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他好友的。但是她不能急，否则那两人一死，她也会被怀疑，于是她看中了在校内长期受人欺凌的闫宏。闫宏也真好骗，帮他几次就死心塌地的信任她了，于是她把鬼童借给闫宏，说可以帮他转运，然后她暗中指使小童杀死那两个人，叫她曾经的好友也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本来这一切都很完美，怎么突然杀出两个人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杀了他们！小童，杀了他们！快，不然妈妈就要倒霉了！”
由于看不到，邹老师无法看到小童正泪流满面望着月玄等人摇头，他从没想过杀人，但他只能听从。以前他还能和妈妈有说有笑的聊天，可是自从那两个学生出现在她视野内就全变了。他们渐渐无法沟通，面对面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最后干脆看不到。
“不要再杀人了妈妈！”
“快杀了他们，你要听妈妈的话，不然妈妈不爱你了！”邹老师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死婴的眉心上。
小童的脸色立马变了，目露凶光一脸狰狞，龇牙咧嘴冲月玄和子桑两人示威，紧接着向他们扑过去。月玄眼疾手快夺下邹老师怀里的死婴，小童此时也扑到他身上。子桑伸手按住小童的肩膀，用力一拉将他从月玄身上扯下来。
邹老师就像疯了，又嚷又叫去抢死婴。月玄随手一抛将死婴丢给子桑，在邹老师转身去攻击子桑时，从身后勾住她的脖子，暂时让她动弹不得。小童一把抱住月玄的腿，大概是想帮邹老师的忙。
“别管我，破坏他们之间的连接！”月玄一手勒住老师，一手按住小童的头防止他咬人，大声提醒子桑，“用血！血是他们之间的媒介，也是破坏工具。”
“不——不行！”邹老师声嘶力竭大喊，挣扎的也更用力，抓住月玄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子桑不敢耽误，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死婴上抹了一下，顿时被死婴内发出的能量弹开。邹老师松开手，却抱住自己的头凄惨地尖叫，就连小童的样子也十分痛苦。
“怎么回事？”子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拉着月玄退到安全距离观察。
“反噬，这还没完。”
话音才落，一道黑影从地下慢慢涌现，乍一看像人影，但是很快化成一个清晰地物体，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一把抓住邹老师的脚，邹老师本能低头，看清是谁后又踹又跳挣脱。青年顶着一张惨白的脸，龇着牙冲邹老师笑，用力将邹老师拽倒在地，死死拉着他往床底下拽。子桑看着月玄，再问我们要不要出手，月玄却拉着他从里面出来了。
“被她害死的人来寻仇了，本来就是冤死的，如果不让他报仇是不会安心去投胎的，说不定变成怨灵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月玄走到楼下才注意到子桑还拿着那个死婴，“找个时间给他超度吧。”
“我不……”
“谁把我不带来了？”
月玄才问完就看小童站在他们面前，一脸难过的望着他们。
“我不想投胎，我想在人间待一段时间。从我死后就被妈妈做成鬼童，起初和她生活很开心，但随着她心境的改变，我也变成了她的工具。”小童可怜的说，“我能跟着你们吗？你们是好人，应该不会利用我。”
“当然，我们可是神……天师，跟着我准没错。”月玄马上答应下来，还用手肘轻轻碰了子桑，子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只不过不会利用小童干坏事而已。
事后，月玄联系上常乐，得知闫宏正在医院抢救，听医生的语气还有救。而那个邹老师在第二天就疯了，没人知道她怎么疯的，只能联系她的家人送她去医院调养。
至于被月玄抓到的赵明，月玄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将他送给司空清做谢礼。当少年欣喜若狂放开礼盒却放出一个冤鬼时，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养鬼·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养鬼·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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