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 宅影》绯村如霜

1、第 1 章

　　拉着行李箱，厉南星跟着陆小凤来一间古老的房子，“凤凰，这里是不是旧了一点？”虽然说佛山是古代四大名镇之一，但是这房子也太旧了。
　　陆小凤一点也不介意，接过厉南星的行李箱，拉着他的手走穿过院子走到主屋，“你看，院子多大，至少有一百平方米，你再看看主屋，再看看内房，基本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保持民国那时候的样子，这里的东西都是古董来的。最主要是的，这房子的主人才收了我五百块的租金。你想想，这个前院已经是我们在北京那房子大几倍好不好。最主要的是居然只收我五百块，怎么想怎么划算。而且，我们才来佛山呆两个月左右就回去了，所以，没什么关系的。另外，这房子的主人也说了，只要不损坏房子里的东西，随我们怎么用。”
　　听到陆小凤的话，厉南星没什么好说。他刚刚才辞退了老板，自己只是跟着陆小凤从北京跑来这边玩玩，算是旅游吧。
　　“南星，明天带你去逛一下街，熟悉一下这里，后天我要去高明两天。”陆小凤是一个摄影师，来从北京来到佛山就是为了拍摄一组古镇的相片来参加下一季的摄影大赛。
　　对这个安排，厉南星当然不高兴，但也没办法，这是陆小凤的工作。总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工作，而让陆小凤也工作不了吧。
　　来到他们的卧房，厉南星还是第一次住在这个只有在电视电影上才看到的月洞门罩架子床。
　　好奇地看着床上雕刻的精致图案，厉南星伸手去抚摸。
　　“这是明式黄花梨月洞门式门罩架子床，听说这床的价钱已经快到十五万了。”来到厉南星的身后，陆小凤抱着一个星期没有见的恋人，轻声地问着：“南星，你突然从北京飞过看我？”
　　“我刚刚辞职了。”自从出柜之后，原来工作的公司同事对他的偏见太大了，就连去厕所其他男同事一看到他都连忙跑出去厕所。在这种工作环境下，他不觉得自己能安心地工作下去。在他递上辞职信的时候，他们经理还好像轻了一口气。
　　其实厉南星工作的事，陆小凤不是不知道。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的存在就是另类。南星，应该受不少委屈了吧。
　　“不想工作就玩一下再找工作，等回去之后，我让花满楼他们帮你找。”
　　“好。”转过身，抱着陆小凤，厉南星感到安心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因为辞职的事，厉南星不可能不介意的，不过见到陆小凤之后这种感觉立刻不见。
　　吻一个一个落在恋人的头发上，脸上，看到恋人顺从地任由自己轻吻，一个多星期没有过的欲望立刻冲上心头。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厉南星压在价值快十五万的床上。

　　说实在，厉南星真的不太适应这么一个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多少有着不实在。
　　打开陆小凤留下来的手提电脑，他正跟着表哥顾惜朝聊天。从小到大他跟这个表哥都不是很熟，改变他们两人关系的是他们都爱上了男人。
　　——南星，你到了佛山习惯吗？陆小凤跑去哪里？
　　——还算习惯吧，凤凰他跑去佛山其中一个区进行拍摄工作，我不好跟去上，就留在这里。
　　——小心你那个花心凤凰跑去泡妞，你也不想想他过去的纪录差得不能见人。
　　——你放心，凤凰对我很好。
　　突然，厉南星觉得院子里好像有一个影子，以为是陆小凤回来，他走到窗前，但是昏暗的照明灯却是院子里的盆栽之外就看不到。他又回来到电脑前，继续跟顾惜朝聊天。
　　——惜朝，我失业了，如果有工作帮我留意一下。
　　——好的，戚少商那家伙又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过去看看。
　　在等顾惜朝的时候，厉南星打开找工作的网页。说是不在意工作，但是这样没有工作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真的让陆小凤养吧。
　　等了半小时也不见顾惜朝的回复，厉南星想应该是被戚少商缠上了吧。看了看时间，都快十点半了，他也应该去睡觉了。
　　关了电脑，厉南星关上了灯躺上床不久就睡了过去。没想到才睡过去不久，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本来有点埋怨手机的响起，但看到是陆小凤的名字，他还是听了。
　　“南星，你睡觉了吗？”
　　“嗯。”听到陆小凤那边很吵的声音，厉南星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跑去夜宵，“你每天晚上都吃夜宵，不怕肥吗？”
　　“嘻嘻，我在高明这边吃宵夜，担心你没有好好吃饭，就立刻打个电话给你。”
　　“没有好好吃饭的是你吧。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吃饭，才现在才去吃宵夜。”
　　“呵，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陆小凤，厉南星也不防碍他了，“挂了，反正你明天就要回来。”
　　“好的，你快睡觉吧。”
　　等陆小凤挂了电话之后，厉南星反而没有了睡意，在床上转了很久都睡不着，忍不住地拿出手机玩起了连连看的游戏。
　　在他快要睡觉的时候，一阵男声的清唱传到自己的耳边。
　　——梁兄唤你千声不应!好同窗，缘暗订，三年结伴百般情，说什么舐犊关怀，分明陷英台落阱。选婚重金龟，拒婚嫌箔聘；害得我簪折堕银瓶。数寒更，悲独听，听来肠断似雨淋泠；不是读书声，不是钟鼓鸣，不是关雎珠，更不是长亭十八里叮咛……
　　这应该是粤剧吧，只是不太听懂粤语的他不知道对方在唱什么。
　　这么清晰的声音，仿佛在身边有人在唱一般。
　　很想起床看看到底这么晚谁在唱歌，只是身体很累，眼皮也很沉。

　　第二天，厉南星的醒来的时候，头很沉，昨晚几乎听了一整夜不知道唱什么的歌，除了感觉到唱歌的人很悲凉之外，真的完全听不懂。
　　扶着额，离开大宅要去外面吃早餐的时候，厉南星才想起，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有人唱歌，也不可能让他听得这么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着凉透。努力地甩了甩头，要把脑子里不好的想法甩出去，厉南星拍了拍自己的脸，“就算真的很想凤凰，也不能胡思乱想。”决定把昨晚的歌声当成幻觉，厉南星决定先解决肚子的问题，反正今天凤凰就要回来了。
　　解决了早餐，厉南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九点，中午他决定只吃两块三文治算了。陆小凤租的这个房子真的偏僻，虽然很有大宅院的感觉，但是这大宅附近却没有什么人家，弄他走十多分钟的路才找到人家。
　　把三文治放在桌面上，厉南星正在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头撞上去桌子上。
　　——老爷，不要，不要打，……
　　耳边又响起了痛苦的叫声，厉南星努力地想张开眼，竟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被两名像民国如下人打扮的男子压着一年轻的男子在地上，第三个拿起一根木杖一下又一下地打下去。
　　——老爷，就算他不是我们亲生儿子，也为我们家族出过不少力。民国打扮的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只差没有磕头为儿子救饶。
　　——他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居然跟我说要和一个男人长相守！这么下作的话，也敢跟我说！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恨瞪着在死不服输的男子，说！说你以后不要再见那个男人！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给我把大少爷锁在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开锁。
　　听到这样的安排，被打的男子挣扎起来。
　　——不！爹！他在等我，爹，不能这样做！
　　“南星，南星！”
　　听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厉南星努力地从不知名的梦境里挣扎起来，在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脸时，他吓得用力地推开对方。
　　被厉南星这么一推开，陆小凤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恋人眼前的害怕与挣扎让他有心痛，温柔地问：“南星，是我，凤凰。”
　　认真地看着陆小凤的脸，厉南星终于认出眼前的是自己的恋人，而不是梦中的男子，松了一口气，几乎瘫在陆小凤的怀里。
　　为什么梦中被打的男子这么像陆小凤？
　　真的是他太想陆小凤，才会做这样可怕的梦吗？梦中的人是说着他没学过的粤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居然听得懂梦中人所说的话。
　　心疼地看着厉南星前额的瘀青了一片，陆小凤拥抱着厉南星，“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昏倒在地上，我真的吓坏了，还想着报警呢。”
　　“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南星，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
　　坐在地上靠在陆小凤的屋里，厉南星从昨晚开始的不安终于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