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二十六 脱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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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静默的气氛格外凝重，兰生见状，忍不住叫道：“大家都别呆着啊！快问问那个木头脸，少恭情况不妙到底是哪个不妙法？这说的不清不楚的，实在让人担心。”
千觞恍然醒悟，连声应是：“对对对，方小公子说的不错，我们怎么只听了一句话就方寸大乱？”他再次冲着洞口扬声问道：“百里少侠，你把少恭的情况详细说说！”
“他气息微弱，脉搏缓慢，灵力更是渐渐涣散，你们可知是何原因？”屠苏的声音大了些，中气充足，看样子比起之前又恢复一些。
这原因是什么……看不到人如何能乱下结论？
红玉拧眉思索，提醒道：“或许是窒息太久的缘故，让百里公子将少恭移动到透气的那边，尽量呼吸新鲜空气。至于灵力涣散的原因……我实在想不明白。”
千觞急忙转达。
隔着长长的通道只能听到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微小动静，大概过去十息时间，屠苏方回道：“已依言而行。”
“那效果怎么样？”兰生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元勿忍不住赞赏（嫉妒）的望了他一眼：这个人简直是自己的知己（克星），所有想说的话都被他代劳了！
红玉摇头道：“哪里有那么快？”正说着，忽闻屠苏惊疑一声道：“嗯？”
众人尚在不解，便听到石台之中传出“喀拉”几声沉闷轰响，似乎发生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屠苏的声音再未传来，千觞不由焦急叫道：“百里少侠？少恭？你们怎么样？”
半晌无人应答。
千觞站起身，恨恨踢了石阶一脚，恼怒道：“这鬼地方！”
“怎么回事？我听到里面有动静。”兰生离得最远，听的不甚分明。
红玉神色凝重，她定下心神，缓缓道：“怕是出了事，百里公子与少恭很可能已不在原处。”
千觞冷静下来，沉声道：“以我之见，他们二人应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要么就此脱困，要么……情况更糟。”
晴雪一直旁听，此时接口道：“我的虫子们可以进去看看。”
兰生顾不得听到虫子时泛起的一身鸡皮疙瘩，急忙道：“那快试试！”元勿亦是点头。
“妹子快些动手！”
“……能得到一些消息也好，便劳烦晴雪妹妹。”
千觞与红玉最后拍板。
晴雪拍了拍腰间的囊袋，轻声道：“飞飞，进去看看。”话音落下，一只约有指头大小的淡蓝色虫子自袋中飞出，顺着晴雪的指示，进入通道之中。
众人屏住呼吸，大概过去一刻钟，那只飞虫才重新出现，晴雪让它落在手上，闭上眼细细倾听。
等了半天，千觞见晴雪终于睁开眼，便问道：“怎么样？少恭他们可还在里面？”
“飞飞说……里面没有好吃的东西，连气味都很淡。”
兰生无奈道：“没问它吃的，是少恭和木头脸啊！”
晴雪还未回话，红玉已若有所思道：“看来百里公子和少恭确实去了别处，这石台之下该是别有洞天。此一行福祸难料，我们未明究竟，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受到刚才的攻击，地脉有所波动，皇陵或会因此产生异变，我们不能久留。”
千觞微微颔首，他也察觉到陵墓里有些不对劲。
“那怎么行，少恭他们还在地下呢！”兰生立刻拒绝，元勿沉默不语。
“猴儿没听晴雪妹妹的话么？少恭他们已经不在石台之内。”红玉察觉到元气的波动越发诡异，当机立断道：“勿要多言，立刻离开皇陵！出去之后，再从长计议如何搭救少恭与百里公子。”
“可是……”
“尹公子，猴儿就交给你了，我们速速离开。”红玉不理会他的反对，看向元勿和寂桐，青玉坛的人如今只剩下这两个。
“两位作何打算？”
“……长老生死不明，元勿岂能置之不理？”元勿淡淡道，都离开也非是万全之计，总需要有人留下，万一长老和百里公子随后出现在皇陵之中，没有人接应要如何是好？
“……我之前说过，不知道少爷的状况，我不会离开的。”寂桐语气同样淡然，她一句话说完，又忍不住低下头，连声咳嗽。
元勿闻言看了这老妇人一眼，心里实在不明白对方的心意，若真是担心长老，为何又背叛他和雷严合作？
红玉到底和他们不熟悉，便没有多劝，只道：“二位小心，若有不对，速速离开。”
千觞临去前深深望向元勿，沉声道：“无论是谁，一旦发现少恭的踪迹，便符鸟联系。还有，皇陵中气息诡异，你不可多待。”
元勿颔首，算是谢过红玉和千觞的好意。
一行人匆匆离去，只留下兰生的大喊大叫仍在墓室中回荡：“喂，臭酒鬼、女妖精，你们怎么强人所难，凭什么他们可以留下，我就不可以？我也想找到少恭啊！”
“闭嘴，再吵吵就打晕你。”红玉本就挂心屠苏和少恭的下落，听到兰生一直喋喋不休，终于按捺不住。
“……”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为人所知了，不过结果是——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真是可喜可贺。
时间稍稍往前倒退一点。
屠苏是被耳旁的轰鸣声震醒的，旋即他感到面上一凉，有轻微的冷风带着新鲜的空气自孔洞吹入，大口喘息几口后，他方觉头晕眼花、四肢绵软的症状大大减轻。
借着洞口传来的一束黯淡光线，屠苏急忙打量四周，发现少恭软软靠在棺材壁上，身体倾斜，头颅则歪倒垂下，触到底部安置好的布垫上。
他压在那人身上，嘴唇还若有所无的摩挲着少恭的脸颊，显得亲密异常。
屠苏不由一怔，恍惚间回忆到什么，但细细思索之后，却全无所得。他只能暂时放下，毕竟现在并非遐想之时，弄清楚少恭的状况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比如说，为何两人只有一人醒来？
思及此处，屠苏稍稍后退，让二人之间的距离更大一些，以方便他查探究竟。
接下来的事情如之前发展，将少恭的情况告知红玉等人之后，屠苏小小移动对方的身体，让那人平平躺在棺材正中。
双手撑在少恭身体两侧，屠苏停在半空中，静静注视着对方。
那束微弱的光线正照在少恭鼻尖上，将他的面庞分成明暗不同的两块，眼睑陷在阴影中，底下的眼珠纹丝不动。
屠苏看着看着……一个失神，竟觉得眼前是一具沉眠已久却仍然保存完整的尸体！
他心中悚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就扑了过去，紧紧挨着那人，微温的触感和轻轻起伏的胸膛告诉他：少恭仍然活着！
二人的身体重新覆压在一起，屠苏本来支撑在两侧的双手沿着少恭的胳膊向外滑动，直到戳到青铜质地的棺材壁上。
这是个极为诡异的角度，除了平躺的人能够自然而然的碰到，其他姿势几乎很难做到这一点。
但是屠苏刚一摸到青铜壁，就心觉不对，微弱地有一股凹陷的感觉自指尖传入大脑，他只来得及惊咦一声，便不得不抱住少恭，沿着突然倾斜的棺材底滚落而下！
耳旁是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黑暗中无法自控身体，屠苏睁大双眼，努力收集有用讯息，以防意外发生。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便有道青光自一侧射出，极为浅淡，它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大约半尺左右的空间，屠苏松了口气，入目地粼粼水波告诉他，落下的地方恰好是一处水潭。
这些事说起来格外漫长，实际上不过眨眼功夫，屠苏便已触到水面。
入水的那一刻，他不忘将少恭高高举起，平托着将那人推向岸边。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屠苏四肢扑棱一下后就基本在水中站稳。这个小水潭并不深，只淹到脖颈处，他走了几步，那水面就已下降到腰部。
但水的温度却是极低，屠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伸手抹去脸上冷水，赶紧跳上河岸。
火系灵力接踵用出，可惜烘干的速度比不上铁柱观那次，屠苏一边打理自己，一边又悄悄地羡慕起少恭来：论法术的使用效果，他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对方。
发辫仍然有水珠滴落，屠苏抓住上端甩了甩，目光落在尾部的玉扣上。
——它没有脱落，也没有任何变化。
屠苏心里生出几分微妙之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他按下莫名心思，在少恭旁边蹲下，将那人揽在怀中，让温暖的灵火环绕着二人。
对方体内的灵力仍在缓慢消散中，一起消散的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可屠苏束手无策，只能笨拙地用这种方法维持着那人的体温。
少恭仍然昏迷不醒，借着墙上青光和燃起的灵火，屠苏敏锐看到对方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仿佛好梦正酣，可无论怎么叫他，都不见有醒转的迹象。
心中暗自忧虑，少年人强自定下心，转头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极为黑暗的地方，除了墙上的亮光以外，再没有半点光线射入。
屠苏将一团灵火用力丢到高空，他眯着眼，隐隐地只能看到最顶端的石壁严严实实，完全没有丝毫缝隙，似是从未打开过。
既然来路不通，他略一思索，俯身将少恭背上，又把墙上的夜明珠挖了下来，才向另一边行去。
地底的空间巨大无比，走出数十步，耳旁忽然有细微的流水声传来。屠苏循声而去，直至走到近前，方看的清楚明白。
一条地下河汩汩流过，河面宽度约有十尺左右。黑暗中能望到河那边泛着莹莹绿光，偶尔还夹杂着一些蓝光，但十分黯淡，无法作照明之用。
屠苏本来不想过去，但右岸越发向下，又行百步之后，便被河水完全淹没，河面也比之前宽阔一倍。他只得返回原处，取出几枚作为食材的嫩笋，扬手抛到河水之中。
嫩笋起伏几下，就被暗流裹挟着，无声消失，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
屠苏扶住少恭的腿弯，脚下微微用力，便拔地而起，他计算的刚刚好，借着位置恰到好处的几枚嫩笋，他的身形轻轻巧巧，如同飞羽一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对岸。
此时距离近了，那些绿光、蓝光便看得分明，一种是幽光苔，常常生长在潮湿、阴暗之处；另一种应是磷火。屠苏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妖物，不需多费手脚，否则定是麻烦异常。他现在要护着少恭，万万不敢松懈。
从河岸这边向更远处走了半个时辰，屠苏又有发现。
——前方不远处竟然长着一棵大树。
明明是不见天日的地下，哪里会有足够的阳光雨露让树木生长起来？这棵树能长在这里，委实古怪至极。
屠苏暗自警惕，在十余步的位置处停下，这棵树长在唯一的通道上，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只能从它的身旁经过。
树木沉默无声的立在那里，仔细看去，花、叶俱在，只是全部枯萎干死，焦黄发褐的颜色混合在黑暗中，很难分辨出来。
看样子，应该是海棠树？
距离不太远，隐隐有淡淡的香味传来，屠苏恍惚觉得它有些熟悉，略微迟钝的思索之后，他终于想了起来——之前在青铜棺中也闻到过这个气味！
香气有迷药的作用！
屠苏的身形急速后退，直到闻不到香味时才停下身子。少恭本来就昏睡着，万一更加严重了怎么办？他绝不能带着少恭冒险。
不知是不是退的太急，周遭空气缓缓流动，带起一丝微风。屠苏心中一动，再次凝神看向那棵枯死的海棠树，它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旋即无声无息的湮灭在空气之中。
这——！
心中吃了一惊，屠苏眨了眨眼，方确认眼前确实空无一物。
他尝试着走近几步，那淡淡的香气也不在了，好像之前看到的、嗅到的仅仅是一场幻梦。屠苏加快脚步，他行到那株海棠树原来所处的地方，忽然发现地上还留有一物。
那是快要完全散落的竹简，只留下一小半，屠苏没察觉到危险，便顺手捡起揣到怀中，背着少恭继续向前摸索。
这一次再没有意外发生，这条路缓慢向上，大概又走了数个时辰，屠苏终于走出地底。
正是晨光微曦的时候，秋日清冷的阳光洒在身上，虽不温暖，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屠苏舒出一口气，他将手放到唇边，试着撮哨呼唤阿翔。先前在秦始皇陵的时候他和爱宠便已失散，但距离应该不会太远，或许阿翔能够听到？
没有让主人失望，一直盘旋在附近天空的海东青几乎是笔直坠下，它绕着屠苏飞了三圈，寻不到降落的地方，不由发出一声长鸣，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莫急，你先去和红玉他们报信，回来了再落在肩上，如何？”屠苏安抚道，少恭还在背上，他自然不能让爱宠落下，就将它打发出去送信。
阿翔应声，又依依不舍的飞了一圈，方回到高空，寻找红玉等人的下落。
屠苏见消息已经送出，便手脚麻利地采来许多干柴，他生好火堆之后，让少恭半靠在自己身上。
左手紧紧揽在对方腰间，防止滑落，屠苏再次加了一根木柴，忍不住垂下头，望着少恭发呆。他的右手十分自然地去整理那人的鬓发，旋即落在少恭颊侧，只觉触手处一片温凉细腻。
屠苏闭上眼，他被蛊惑一般俯下身，靠近少恭，极轻极轻地碰了对方一下。
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起在青铜棺中昏迷前发生过的事情。
心中又软又痛，屠苏喃喃道：“人世间诸多苦难，纵不能避免，分我一半……可好？”
少恭无知无觉，仍是沉睡的模样，但唇边的微笑似乎带着几丝甜意。
屠苏缓缓勾唇，他低声道：“不出声，便当做少恭答应了，就算你忘记，也必须作数，不得反悔。”
“……”少恭安静不语。
——他当然不能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章二十六 脱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