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二十五 山重水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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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电视剧少侠X游戏老板]***
被抓住的那一刻，少恭不由挑眉，他带着屠苏，忽然大幅度一折身体，方向骤然因此改变，几乎是险之又险地落在一处凸起的石块上。
落足点很窄，只有半尺宽不到的距离，刚刚能容纳下两双脚。
屠苏轻轻喘气，一时没有开口，他的瞳孔一片血色，红宝石一般瑰丽，但煞气竟然未曾爆发！
少恭见状，心知应是之前的两次疏导、压制起了作用，平常的刺激或许不会再让屠苏轻易失控。他站在里侧，以近乎拥抱的姿势拉着那人，以防对方不慎失足。
“滋味如何？”这句话的语气颇为玩味，让人难以捉摸。
“……”屠苏仍在平复呼吸，一时没有回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周的温度比之刚才更加炎热，但对二人灵力的禁锢却松动几分，起码少恭亦能动用一些小巧的法术。
见屠苏不发一言，少恭许是察觉到那人心底情绪，终于解释道：“你心思单纯，在下就不绕那些圈子，刚才的举动，一是为了确定猜测，二是为了报复，在下从不是个大度的人，若被触及逆鳞，也定然想要让对方尝一尝同样的滋味。”
他低低一笑，似嘲似讽：“尤其是屠苏，互为半身，本该感同身受，不是么？纵然是喜欢之人，在下却完全抑制不住，那种……想要拉着你一起煎熬痛苦的恶念呢~”
屠苏看着他，皱眉道：“那也不该拿自身性命做赌注！我差点以为——”说到这里，他的话音骤然止住，没有继续下去。
“好，下次换个方法。”少恭从善如流。
屠苏差点被噎死，之前又气又恼的心情顿时被清理一空，他愣了片刻才说道：“你喜欢这么做，我不阻拦。只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要告诉少恭。”
“哦？请说。”
“……我也喜欢少恭，可和你不一样，想要做的……是带着你离开煎熬痛苦。”屠苏郑重道，话语中是不容忽视的诚恳与认真。
“……”心中轻震，少恭没有立时接话。
“或许在少恭看来，这个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可我……不想放弃、不愿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竭尽全力去做！”
他说到后来，先前的忐忑、迟疑消失不见，换做更为坚定的信念：“天命虽是无法抗拒的枷锁，人生也总是苦难多于欢欣，我没有少恭那般经历，有些事不能完全明白，但我知道一个道理……不尝试着去改变，就永远挣脱不了自身所下的桎梏。”
少恭目光微闪，他还是他第一次听屠苏说这么长的话。
“青玉坛的时候，少恭说我像蔷薇，周围裹着尖刺，不让别人轻易碰触，如今，我却觉得少恭更像它，你身上的尖刺比我多的多，想要靠近别人，便先用刺扎伤他们，若是他们还愿意接纳，才会试着放开一些。”
“……呵呵，屠苏说的不错。”少恭轻笑一声，没有掩饰，直接承认。
对面人顿了顿，沉默下来。
——这些话皆是肺腑之言，仍不能触动对方么？我果然不擅长言语……劝不动他。
少恭若有所觉，近乎叹息一般温柔道：“不要归责自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么多年下来，习惯早已深入骨血，成为难以剥离的一部分，想要将之改变，又岂是容易之事？慢慢来罢。”
“……可我的时间，没有那么多。”屠苏终于将真相道出。
少恭静了片刻，语气中并无疑惑：“封印的缘故。”
“你……知道？”
“是，饮酒的时候方猜到，你既然说到时间，在下自然明白所指何事。”少恭微微一笑，对方身上有什么问题，他一清二楚，能影响到性命的，不就是魂魄与封印么？
“……”屠苏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些什么话，那人的表情太过镇定，让他产生了错觉，似乎刚才提及的问题普通至极，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在下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少恭忽然道。
“是灵——”屠苏本想着是灵魂的缘故，那人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并非如此，十几年前在下生过一场大病，即使后来侥幸存活，但仍是落下隐患。近来在下方有所察觉，调理之后虽说有些起色，却到底沉疴难愈。”
屠苏心中一沉，他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说这话也是想告诉屠苏，你我性命都不长久，有些事没必要遮遮掩掩。”
“……嗯。”
见他心情低落，少恭轻笑一声道：“莫要太过悲观，好歹还有数年时光，这段日子你我全力寻找解决之法，若还不可行，再议论后事也不迟。”
“嗯！”这一声回应与之前明显不同。
少恭不由莞尔，自袖中掏出一瓶药递给屠苏道：“这便是制好的药丸，交予你保管。每当在下精神波动异常的时候，就需要服用一枚。”
隔着瓶塞，仍能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屠苏恍然，原来这便是少恭身上香味的来源。
见屠苏将药瓶珍而重之的收好，少恭看看四周，淡淡道：“越是向下，阵法的束缚之力越弱，我们不如先向下走，探一探地火所在。”
“可是温度太高，身体能够支撑的住吗？”
“那就要试试运气了，看一看是解开束缚的速度快，还是身体先承受不住崩溃湮灭，反正也没有出去的办法。”少恭无奈道，飞舟太大，根本放不出来；闪行之术只能直线移动，别说灵力不足，就是用了估计也会卡在土中，生生被活埋；而腾翔之术不必说，同样的灵力不足，无法施展。
至于其他方法，大部分都不适用，少数的需要特殊物品，他们二人自然没有。
这看不到底端的洞穴乃是天然形成，墙壁凹凸不平，时不时就有一块石头冒出，足以充当二人的落脚点。
屠苏往下瞄了几眼，将石块的方位记在心中，旋即紧紧贴着少恭转过身子，不待那人发话，就向下微蹲，一把捞起对方腿弯，用力将他推到背上。
“……！”少恭一惊，几乎是下一刻屠苏便跃身而下，失重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收紧手臂，将喉间的话语咽下。
——又擅自做主……平日里明明十分听话，为何总有些时候不一样？
少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天赋上。
屠苏不知背上的人正在思索何事，他一直跳下数十米，方停下身子，继续观察落点。
到了这一步，少恭懒得再多言，他小心避过焚寂的剑柄，省的被挂到脖子，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外面的光线完全无法照射进来，洞中却并不显得黑暗。越是往下，岩壁的颜色越红，如今更是一片赤色，映的整个地洞红彤彤一片，仿佛处于熔炉之中一般。
半个时辰后。
屠苏额上汗水如雨落下，他的鞋子一踏到岩石上，就“刺啦”一声冒出白烟。
少恭倚在那人背上，状况稍好一些，心中却不免担忧：这样下去，恐怕二人很快会严重缺水！
岩浆流动的声音已经近在耳旁，屠苏几次跳跃之后，终于寻到最后一处落脚点，在洞底停下。
他的身子略微踉跄，差一点软倒在地，少恭急忙站稳，将屠苏扶住。
脚下的这块巨石温度正常，与周围相比，截然不同。
少恭见状，让屠苏坐下休息，自己挥手布下一片水幕，将热气隔绝在外。
“好在灵力已经恢复，否则还需费些手脚。”少恭取出一些生津止渴的丹药喂屠苏服下，随即又施展水系法术，凝聚成两个水球。
各自喝水补充体力之后，屠苏舔舔干裂的嘴唇，舒出一口气。
不知何时，他的瞳孔颜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块巨石有些古怪，若非借助它的力量，想要在这等炎热之地用出水系法术，颇为不易。”少恭伸手抚摸，清冷的触感十分不合常理，而再向下摸去，温度又微妙地有些差异。
他用指尖度量半天，忽然道：“屠苏，用焚寂刺入这里，约莫二尺。”
屠苏微讶，一边询问，一边依照对方之言将焚寂刺入巨石：“怎么了？”
“一会儿再说，这里，约莫一尺。”少恭摇摇头，又指出位置。
这般数次之后，屠苏拔出焚寂，就见那人小心翼翼地自巨石中提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少恭以灵力化刀，轻轻切掉表面的岩层之后，一道红、蓝交织的光芒自他手心升起，盈盈的仿佛水波荡漾、火焰浮动，奇妙异常。
“这是……？”
“灵石，还是罕见的互斥双属性灵石。”少恭惊喜道。
屠苏眼睛一亮，兴奋道：“那可以做飞舟的核心了？”
“绰绰有余，这一次总算没有白来，走吧，失去灵石，此处很快就会被热流淹没，我们不可多待。”少恭含笑道，他将灵石握在手中，凭此催动水系灵力，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人借着水系法术，总算有了在地底行走的资格。
大概又过去数个时辰，少恭与屠苏将此地转了大半，除了收获不少火系药材、矿石之外，还寻到了地火。那白的近乎透明的火焰炽热无比，远远地还有百米距离，二人就被热浪逼的不断后退。
“……怎么用？”屠苏难免不解，这火焰温度太高，恐怕药材一放进去就会被烧的渣都不剩，真的可以拿来炼丹？
“若是能够寻到出口，以灵力将之牵引而上即可，平日炼丹只需要一丝地火就已足够，否则炼丹炉瞬间就会被化为灰烬。”少恭略作解释。
但可惜的是他们转了这许久，也没找到第二个出口，而从原处根本无法返回。
束手无策的二人别无他法，只能暂时住在地洞之中，每日都要消耗大量丹药保证灵力充足，否则难以维持水系法术。
而随身携带的食物早便吃的一干二净，再寻不到出去的方法，恐怕……凶多吉少。
少恭又一次施展法术之后，开口道：“其他地方都已细细寻过，为今之计，只有最后一个方法，‘置诸死地而后生’。”
“我听少恭的。”屠苏仍是这般回应。
“……若是直接炸毁灵脉，在下有九成把握在地火爆发之前逃离此处。”少恭忽然道，他凝视着屠苏，浅浅一笑：“可这样做……方圆数百里皆会化为火海，琴川并其他小城定是在劫难逃，你绝不会同意。”
屠苏点点头。
“呵呵~那便走罢，去地火之处，看看这一次是顺利脱身，还是彻底被困。”少恭轻笑一声，眸光微闪。
屠苏似有所觉地望了对方一眼，却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地火所在之地，极高的温度几乎要使人融化，若非有水幕护身，恐怕二人身上的衣服会直接燃烧起来。
少恭盯着那火焰，他们必须穿过地火覆盖的范围，去后方寻找出路，但这火焰的温度实在太高，稍有不慎，便是化作飞灰的下场。
“地火以灵脉为源，在下会暂时切断二者联系，大概只能维持不到半息的时间，屠苏若以最快速度穿过地火范围，需要多久？”
“起码一息时间。”
“太慢，身体不可与地火有丝毫接触，否则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那要怎么办？”
少恭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缓缓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那便让在下助屠苏一臂之力如何？这是可以轻身的药丸，服下后身如飞燕，当可令速度更胜一筹。”
屠苏吃下药，来回走动一步估量变化之后道：“差不多半息。”
“还是太慢，若再缩减一半，方可确保成功。”
少恭转身望向地火的方向，忽然道：“可还记得……在下先前之言？”
“你是说……？”屠苏吃了一惊，还不及反对，那人轻轻柔柔地又道：“如今掌控之法在你身上，屠苏切莫让人失望。”
“药里面有些特殊的东西，靠近地火之后，可以让你在瞬息之间拥有与硝石、硫磺类似的效果，接下来的事情不需在下多言罢？”
屠苏的表情立刻僵硬下来。
“呵呵~还忘了告诉你一点，不要尝试后退，一旦后退……和靠近的结果并无二致。”少恭笑吟吟道，阻止屠苏欲要离开的想法，他见对方周身的气息狂暴起来，笑的更是愉悦：“煞气发作？倒是正好~如今……可是真正的‘置之死地’了，屠苏，这机会已经给了你，接下来的表现，在下拭目以待。”
少恭不再理会那人的神色，汹涌的灵力爆发出来，惊涛骇浪一般直奔地火而去，压的那簇火焰由之前的三尺大小收缩到手指粗细。
“走！”
屠苏闻言，如同离弦之箭，电射而出！
少恭几乎是同时催动法术，切断了地火与灵脉的联结之处。
“嘭！”一声爆响，火焰再次充斥整个通道，却并未有其他变故发生。
屠苏转过身，松了口气，忽然发现少恭还在原处站着。他虽然生气对方的举动，却仍不由急道：“你刚刚为何不过来？”
“……这句话……真是天真的可爱，在下要困住地火，哪里能够移动？不过屠苏果然没有白费在下一番苦心。”
“……那个药，解开了吗？”屠苏顿了顿，问道。
少恭闻言，低低一笑，隔着几近透明的火焰，眉梢眼角俱是温柔：“傻屠苏，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丹药之力再是神妙，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你……”屠苏怔住，心脏仿佛被揪住一般生疼。
“呵呵~若非如此，怎能将你身上煞气激发出来？索性一切如我意料，屠苏对在下……信任颇深呢，这等无稽之言居然也会相信。”
屠苏沉默下来，他望着对面那人淡淡道：“我去找出路，若是没有就回来，好歹可以死在一起；若是有，就去问茶小乖，如何救你出来。”
“好，只要你能找到至阴至寒之物，就可用它压制地火，去罢，这才是真正的掌控之法，屠苏手中握着的……仅仅是在下的性命而已。”少恭没再多说，事实上若是对方欺骗于他，没有依照约定回来，之前那些话亦可能变成真的，起码炸毁地脉他还足以办到。
——这才是真正的底牌，少恭决不允许屠苏背叛于他，哪怕这个可能性小之又小，他亦要做好万全准备。
但在此之前……不妨先松一松手中丝线，让那人自由飞翔。
少恭的心思屠苏哪里想得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身上背着对方的性命！
郑重点头，他转过身，加快奔走的速度，在身上的水系法术失效前，一定要找到出路！
但片刻之后，屠苏不得不停下脚步。
眼前漆黑一片，没了那些红色的岩石，但同样没了去路，厚实的泥土将一切封闭的严严实实，沉重地让人崩溃。
屠苏呆在原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章二十五 山重水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