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九 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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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诸位阅读，特意标注，本章为[游戏少侠X电视剧老板]***
第二天准备出发时，兰生带着一堆东西，出现在客栈门口。
“少恭你太不厚道了，说是住两天，结果昨天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他一边埋怨，一边将手里的物品递过去，道：“这是我和二姐准备的。”
“这倒不用，哪里能让小兰和二姐费心。”
“让你拿着就拿着，看你们两手空空的，出门可不是这么个出法。”兰生喋喋不休，将包裹硬塞给少恭后，又依依不舍地道：“我也想和少恭一起去，只可惜二姐不让，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出去见识见识又有什么不行？”
“方家就你一个男丁，自然不可能让你离家。”少恭微微摇头，告别兰生，与屠苏出了琴川，直往虞山方向行去。
“走路？”屠苏见状，猜测对方估计是不想用腾翔之术直接过去。
“上一次来去匆忙不得闲暇，今次却不然。虞山风景优美，正可以慢慢欣赏。不过屠苏要是着急的话，飞过去也可以。”少恭停下脚步，轻笑道：“说来也是在下糊涂，还没有询问屠苏去江都所为何事，若是方便，可否言明？”
“自当实言相告。”屠苏略略沉吟，他不清楚对方现在对玉横到底还有多少印象，因而解释之前又先问道：“少恭可知，玉横是何物？”
“玉横？”想想翻云寨得到的一块碎片，此去江都莫非是寻找其他碎片？少恭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声色，回答道：“相传玉横能够吸纳天地灵气，是能引灵体复生的宝物，此外，用之炼药也有异能。”
屠苏神色微微有些错愕。
少恭见状，想到两个玉横可能会有不同之处，又补充道：“当然，这些记载可能有谬误，我当初在古籍中看到的玉横是这般模样。”他比划了一下形状，“可没想到与真的玉横全然不符。”
屠苏看着少恭，忍不住道：“这是玉横，不是玉玺？”
“……玉玺？也对，和玉玺确实相似。”少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讪讪，难道是因为自己来自那个把“玉玺”当“玉横”的世界？可这和自己有何关系！
压下颇为奇妙诡异的心思，少恭转回原来的话题道：“看来那记载果然不能当真，屠苏既然有此疑问，是知晓玉横妙用了？”
“玉横可吸纳灵魂，一旦生灵死后被吸入，将再无轮回之机。”屠苏转过身，心情急转直下，不愿再看那人现在的模样，记忆里各种仇恨仍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但却与现在的少恭全无干系。
少恭的眼神太过无辜，可屠苏明明知道他现在什么都还没做，仍然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只有杀人才能使用玉横……可回忆翻云寨中情景，玉横吸摄魂魄之力乃是自发，这股力量并不强横，不知道若是由法力高深之人来催动完整玉横，会是何种情景？
屠苏的意思少恭明白，毁去他人轮回，干扰生灵流转的正常秩序，玉横的作用确实逆天且邪恶，但其存在本身，不正说明了万事皆有可能，纵然轮回之道让人崇敬仰望、难以触及，却仍然可以被打破！
少恭望向对方的背影，屠苏的身形十分瘦削，并不给人强壮的感觉，可少年人的锐气就如一杆挺立的枪，直刺苍穹。他的气质如松如柏，沉默而又坚韧，任凭雨雪风沙，也自巍然不动，坚定如一。
屠苏绝不是可以轻易动摇其心志之人，少恭与他同行虽然不过数天，但早已清楚认识到这一点。人活着才有希望，无论如何，拿回魂魄才是第一位。
灵魂与灵区别甚微，玉横吸纳之力仍无变化，那对自己那一半应该也有作用了？只是屠苏体内的封印霸道异常，此方法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不过瞬息功夫，少恭心思百转千回，不知不觉间就有些沉滞，他压下这股凭空升起的感觉，微笑道：“玉横的功效不能小觑，若是落入恶人之手，难免以此为祸，屠苏此番收集玉横碎片，便是想要阻止他人用玉横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吧？”
这句话竟然微妙的和屠苏心中所想重叠在一起，不可挽回之事？他回头看向少恭，仅从神情上看不出什么，但屠苏心中笃定，这一刻双方的目的应该一致，都是寻回全部碎片。
至于以后……
屠苏垂眸不语，随即又抬起头淡淡道：“是，玉横之祸，决不可再现。”未来之事不可捉摸，把握当下即可，何必多思多想，反而自乱阵脚。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少恭闻言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心情糟糕许多。
这次交谈之后二人暂无开口兴致，直到天色渐渐暗沉，屠苏才道：“今日不早，先寻休息之处，明日再前往珍珠滩。”
少恭环视周围，花树繁盛，清香阵阵，仍是在芳梅林中。明明今天出发并不晚，可走的路程却比不上来琴川那次，是下意识放缓脚步了么？
看来并不是我一人心思烦乱，屠苏纵然面上不显，心中也颇不平静。
天空中阿翔一声长鸣，俯身飞扑，似乎发现什么。
屠苏与少恭正要戒备，就见不远处的花丛中窜出一只金毛狐狸，小巧可爱，正被阿翔追的到处乱跑。
“……！”怎么襄铃在这里？屠苏微惊，少了翻云寨中相救，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他见阿翔完全将小狐狸当成果腹猎物，不由抬手撮哨，将爱宠唤了回来。
“屠苏真是善心。”少恭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回身在一截翻倒的枯木上坐下。
“……幼时也曾见过一只颜色一样的狐狸。”屠苏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
两人搭起枯枝，生好火堆，却突然发现，什么东西都带了却偏偏没带吃的！之前心情都不好，谁也没想到要吃午饭，现在腹中饥肠辘辘，难道要挨饿不成？
屠苏拿出路上杀熊得到的兽肉，淡定道：“吃这个。”
见对方十分熟练的削好木棍穿上生肉，少恭也取过一块，跟着照做，论起烤肉，他又不是不会。
随着时间流逝，两块兽肉上的油脂渐渐融化，滴落在火堆中，发出“兹兹”的声响。
屠苏偶尔翻转一下，控制火候，让烤肉不至于变焦，等到□□泛出金黄的色泽时，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调料，均匀撒上，顿时一股鲜香扑鼻而来。
“想不到屠苏还有这等手艺。”少恭忍不住赞叹，他转了转自己那块，没有变成黑炭就好，反正熟了就可以吃。
正在他专心致志等待时，眼前忽然一暗。少恭定睛去看，竟然是屠苏刚烤好的兽肉，他偏过头笑道：“给我做什么，在下自己烤就是。”
屠苏微微蹙眉，瞥了一眼少恭手里的烤肉，淡淡道：“那块扔掉。”
敏锐听出话音中的一丝嫌弃，少恭不由恼怒，就算你厨艺出众，也不必鄙视别人吧？笑容瞬间冷了三分，少恭扬手将手中烤肉扔的远远地，却并不接屠苏递来的那份。
“忽然想起临行前，小兰送来的包裹，说不定里面就有准备干粮。”少恭斜睨了屠苏一眼，续道：“至于烤肉么，实在有些油腻，在下还是想吃些清淡些的。”
对方不愿意接受，屠苏自不会强求，他收回手，正准备自己吃，忽然一道光球在他面前升起，这熟悉的一幕不由让他怔住，下意识便伸出左手，接住从天而降的灵兽。
录力？
少恭果不其然的翻出几块干饼，另一边发生的状况他已经注意到，见屠苏托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灵兽，不由挑了挑眉，至多只有半分真心的恭贺道：“竟然有缘得到血契灵兽，屠苏运气倒是不错。”
翻云寨时就得了录力所化灵卵，但一直没有动静，屠苏本以为是时间未到，现在看来，或许是其他原因？
录力一个翻身，跳到那块仅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的烤肉上，大快朵颐。
烤肉它也爱吃？上一回貌似没有烤过，记不清楚的屠苏将整块肉放到地上，自己又从一堆物品中取出不少食材。
昨日刷侠义榜，得到的各种材料基本都被屠苏拿走，包括水果蔬菜以及各色调料，否则他哪里会特意带上这些东西？有腾翔之术在，真需要了完全可以快速来回，根本不用担忧。
只是那样一来，原本出游赏景的心情估计会一扫而空。
少恭见状，之前的恼怒被好奇驱散小半，不由又凑了过来，问道：“屠苏这是要大展身手？”
不着痕迹的望了那块干饼一眼，屠苏动作一顿，淡定道：“是，少恭可要一试？”
——你亲自动手，我再暗中帮忙，一会总不会不吃了罢？
又觉被戳了一下，少恭暗自平复气息，将眼刀全部飞给那堆材料后，才笑盈盈道：“好啊，既然屠苏盛情相邀，在下又岂能推拒？”
——我亲自动手，一会吃起来才理由充分，而且……论厨艺，在下就算不是精通，也绝不是拿不出手！
心底各有思量的两人不知不觉中再次想到一块，少恭与屠苏决定好好做一顿饭，哪怕多费些时间也顾不得了。
只是没有碟碗杯盘等物，带汤的自然不能做，而且少恭才过说不想吃油腻的，挑选的余地又缩小不少。纠结了片刻，在一切从简的原则下，二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制作点心，做起来方便不说，带着也方便，今天没有吃完还可以路上继续吃。
屠苏掌握火候，少恭负责其他，分工合作下食物很快就新鲜出“炉”。
小心翼翼将点心放到洗净的大片叶子上，一边是青色的团子，通体碧绿，名如其貌，就叫“青团”，另一边是心形的糕点，粉红混杂着白色，玲珑可爱。
少恭不由忍笑道：“没想到以屠苏这般性情，竟然会做出如此形状的点心，实在是出乎在下意料呢，不知叫做什么？”
屠苏闻言有些尴尬，方才注意到少恭颇为不开心，下意识就做了这个。以往大家都对味道称赞有加，却也没人对外形说过什么，这回听对方提及，屠苏才觉得心形的形状实在有些亲密了。
“甜心糕。”屠苏没好意思说全名。
少恭捻起一块，尝了尝，戏谑笑道：“甜心甜心，倒是不错。”
“……这是青团？”屠苏装作没听见，视线落在另一边。
“不错，大概是常常怀念一个人，以至于这清明时节的糕点在下颇为擅长呢，屠苏不妨尝尝看？”少恭面上笑容淡了下去，将手上那块甜心糕吃完，化在嘴里明明是蜜一般的味道，心里却蔓延出几分苦涩。
屠苏没有问少恭思念的是谁，他十分清楚，有一瞬间他很想告诉对方那人的下落，但想想被追问起来却无法解释缘由，因而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少恭向来谦虚谨慎，从不喜夸口，这回既然说了擅长，做出的青团果然十分美味，屠苏吃了一个便暂时停下，去看对面那人。
火光明明暗暗地映在少恭面上，本就柔和的眉目在这暖黄的色调下显得更加温和，却也平添了一份寂寥之意。
他深深地注视着少恭，未曾察觉间就已怔怔呆住。
“啪！”不知何时，火堆中发出一声爆鸣，大约是几根干柴被烧的裂开，随即有哔哔啵啵的响动连绵不断。
少恭恍然回神，隔着火光望见屠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由弯唇露出一个微笑，眉目舒展，眼波流转，美好地就像是一幅画卷。
屠苏骤然屏住呼吸，他忽地想起那番夜间行船之论，每见繁盛，必感凋零，若是能够维系此心此意，纵然日后风华不再，想来也不会再有遗憾。
“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少恭暂时放下那些沉重思绪，斜靠在一颗梅树下，望着夜间星空出了一回神，才缓缓闭上双目。
屠苏见他安然模样，也在近处寻了个地方，闭目休憩。
夜风徐徐吹来，落英缤纷，一地繁花。
方才还熊熊燃烧的火堆渐渐熄灭，空余一点冰冷灰烬。
或许人心便是如此，当时热烈如火，此刻寂静成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章九 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