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百岁无忧》陆恕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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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流川的家？当我提着一大袋食材走进门里听到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的时候，我极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凭着流川之前的描述，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谁是三井，谁是宫城，晴子……以及最好辨认的樱木。
　　流川坐在一群人中间，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时不时插上几句，然后其他几个人就骂骂咧咧地要去揍他，但是最后又被女士们的眼刀砍得摔回座位。
　　柔和的灯光静静地打在流川的脸上，在他周围细密地旋成一个个光圈。时光真是残忍的雕刻师，即便是那么好看的人终究也经不住岁月的打磨，就在这一刻我突然间意识到，流川真的老了。但是此时，我更多的却不是感叹光阴的无情，因为现在，那张昔日时时显得冷峻的脸上居然带上了不可思议的温柔，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微笑起来。
　　“饿死了饿死了，我们来之前狐狸你难道没有准备大伙儿的晚饭吗？！”红头发的樱木不满地大声嚷嚷。
　　“航班太迟了，这也不能怪流川啦。”彩子学姐及时制止了不断发牢骚的樱木，讲了一句公道话。
　　荷兰的大部分饭馆都是有营业时间的，在这样的深夜基本上找不到哪家入流的饭馆还在继续营业。
　　一伙人的饮食问题得不到解决，我于是只好从家里搬来食材准备自己动手，彩子和晴子也好心地来帮助我。客厅里三个男人，厨房里三个女人，气氛变得异常轻松与和谐。
　　在她们的帮助下，不到半个小时，像模像样的中国大餐就被成功端上了桌。
　　“想不到流川这家伙身边还有这么个大厨啊。”三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都是命啊。”宫城一边抢着动筷子一边以一种老年人的口吻说道，“他一直以来运气都好，到了荷兰身边还有个专门给他做饭的，姑娘你一定是湘北流川亲卫队里某个大妈的女儿吧。”
　　“……其实我只是他的球迷。”
　　“居然在这里都有球迷啊，流川我好想掐死你。”三井忿忿不平。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晴子你多吃点！”我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樱木，郁闷地想着这家伙真的上了年纪了吗。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又坐在一起开始了漫无边际的闲扯与对往昔的追忆。我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他们以前都是流川国中的篮球队队员，曾经一起参加过全国大赛。
　　一群昔日的队友还有自己尊敬的学姐如今就这么坐在一起，聊着过去的事，互相揭短，嬉笑怒骂，这样温馨的场景想必流川也很喜欢吧。
　　一切进行得都那么顺利，那么自然，直到樱木随口说了一句，“我还记得你那时候老说着要打败仙道呢！”
　　仿佛突然按下了暂停键，大家集体安静了下来，我看到彩子学姐没好气地瞪了樱木一眼，便直觉性地看向了流川。
　　“我去倒茶。”他起身，去拿厨房里的茶壶。
　　声音没有起伏，动作也流畅自然，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撇去现场突兀的短暂性安静不说，流川他，刚刚居然扯出了一个弧度可见的微笑。
　　多么明显的掩饰。
　　仙道？我回味着刚才被提及的名字，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问号。
　　他是谁？和流川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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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客厅里一群人终于七仰八歪地在客厅里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晴子体贴地给他们都盖上了被子，看着睡得无比安心的一干人，她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然后又和彩子相视一笑。
　　我看得有些莫名，这又哭又笑的，是怎么回事啊。
　　“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在湘北那时候的事，有一次他们打完比赛累得精疲力尽，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起睡在地上的。”
　　“可惜哥哥有事不能来，否则就是湘北全阵容了呢。”
　　我转过身看着如此说着的晴子，她的目光温柔如水，我想，在她的眼里，那帮人一定永远都是17岁吧。

　　其他人都睡着了，我于是一个人起身，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风，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家了，彩子却突然来到了我身边。
　　“彩子？”
　　“嘘，大家都睡着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和流川认识的。”她给我端了杯茶，大有促膝长谈的意味。
　　“只是邻居，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我和彩子唯一的交集就是流川，所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他身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一下，仙道是谁吗？”我把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彩子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沉默。
　　沉默沉默。
　　就在我以为她不打算告诉我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入夜的城市浸润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人彻底忘了白天的喧嚣与热闹。静谧的时空蒸腾出一种几近虚假的光阴流动之感，仿佛一切停止，仿佛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