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入侵》池上

17、Chapter 17

　　德拉科抬起头，努力地想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阴谋算计。

　　但那双凝视着他的绿眸中闪烁出来的只有真诚与期待，纯净的颜色仿佛能令人窥测到灵魂深处。

　　这一瞬恐怕谁也无法说出拒绝，当初教授是不是也因为这双眼睛而甘心付出自己的生命呢？

　　“来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后悔，”哈利说着俯下|身，主动牵起德拉科搭在沙发上的手，“相信我！”

　　德拉科不由自主的随着哈利的动作站起身，此时此刻他无法说服自己甩开手。

　　在与波特认识的二十一年里，他从不吝啬对波特的嘲讽，但真要论到憎恶，却没有过。

　　即便当年魔法部借助魔法界的舆论逼走父母亲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恨转嫁到波特身上。

　　马尔福不会忘恩负义，波特在有求必应室救他于火海之中，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起誓永不伤害波特。

　　或许正是他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自己的内心其实是渴望对方给予信任的，换句话说：在魔法界，除了波特，他还能信任谁？

　　在德拉科解除了壁炉的封锁后，两人通过壁炉前后到达哈利在魔法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到处搁置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和一些缴获的黑魔法炼金物品，原本宽敞单调的办公室此时显得杂乱无章，仿佛几周都不曾收拾过。

　　德拉科厌弃地环顾一周，发现角落的沙发上还有未收起的被子，再看看波特糟糕的形象，这个不修边幅的波特哪里还有救世主该有的样子。

　　瞥见德拉科的表情，哈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写难为情道，“抱歉，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等我安排好了就走。”说着又从办公桌后的柜子里取出隐形衣递给德拉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我们离开之前，你先拿着这个。”

　　德拉科冷哼一声，将银光闪闪的仿佛是用水编织而成隐形衣接过，顺手搭在了臂弯处。

　　“难道波特先生的计划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是说马尔福已经不堪到需要用上这块遮羞布才能保住您的颜面？”

　　哈利没有理会德拉科的嘲讽，他一边伏在办公室桌拿了张羊皮纸快速的写着什么，一边半抱怨地嘟囔了一句：“我有时候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觉得被你讽刺才是正常的！”

　　德拉科不予置评，他并非对任何人都乐衷于此。

　　只有在面对波特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哈利写字很快，德拉科没有费心思去辨认那些如同蚯蚓一般丑陋的字体，但在哈利把羊皮纸变成一只漂亮的纸鹤后，他清楚地听到一声，“赫敏·格兰杰收。”

　　“我们走吧！”哈利再次伸出手，但在即将握住目标前，德拉科穿上了隐形衣。

　　哈利对空气讪笑着收回手，转身走向壁炉。

　　“去哪？”依旧站在原地的德拉科问道。

　　“格里莫广场12号。”

　　德拉科乍一听到这个地名时怔住了。

　　大战期间，格里莫广场12号曾被作为凤凰社的总部，小天狼星死后就由波特继承。

　　妈妈始终认为，这是导致布莱克家族陨落的主要原因，但布莱克家族已经没有合法继承人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从未想过还会有机会亲眼去看一看。

　　望着壁炉里亮起又很快消散的绿色火焰，德拉科没有迟疑，紧跟了过去。

　　当德拉科从粉尘中摆脱出来后，被呛得连咳了几声，他脱下隐形衣大声朝哈利抱怨道，“我从未经历过这么脏的壁炉，波特，难道你不会督促家养小精灵打扫一下吗？”

　　“克利切太老了，若非必要，我尽量让它呆在自己的洞里。”哈利说着对一旁的茶壶施了个咒。

　　当德拉科听见水龙头往茶壶里放水的声音才发现这里是个餐厅，一张可以坐很多人的餐桌从这一头一直延伸到将近门口的位置。

　　他知道格里莫广场的外观，但这里狭长的格局并非常见，透过两边橱柜缝隙可以看见粗糙的石头墙壁，所有家具的外漆都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斑驳不堪，有两个柜门因为铰链松动而无法正常关合，这里跟德拉科所想象出来的格里莫广场12号大相径庭，完全不符合马尔福的审美观。

　　注意到德拉科在四处打量，哈利让茶壶漂浮到炉子上，点上火，然后作出邀请，“不介意的话，在其他人到来之前，我可以带你上楼参观一下，我记得这里还有纳西莎曾经住过的房间，应该是在四楼。”

　　“期望不会太无聊！”德拉科将隐形衣重新穿上，从哈利身前走过。

　　哈利的鼻子嗅到了一丝混合着熏衣草及薄荷的香味，又似乎带着点绿柑橘的气息，他循着味道走过去，结果整个人撞在了等他去开厨房门的德拉科身上。

　　“你心情不好？”哈利突然问道。

　　“嗯？”德拉科有些意外，粗心的格兰芬多还会注意到别人的心情。

　　“以前你的味道通常是佛手柑和柠檬。”哈利说着倾身夸张的嗅了嗅，“今天的是熏衣草和薄荷，每回你心情不太好的时候都会用这个。”

　　被完全说中的德拉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每一个贵族都会善用适合自己的香氛，而马尔福是这其中的翘楚，他确实有根据心情来挑选香味的习惯，倘若不是很亲密的关系，又怎会特别注意一个人选择香氛的方式，而且还如此清楚？

　　“傲罗连这个也调查！”德拉科把尾音拖长，毫不掩饰语调中的讥讽。

　　“你总是这样，明知道不是还故意歪曲它！”哈利无耐地叹息了一声，爬上楼梯。

　　德拉科没有接话，因为他不想找理由反驳。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地下室走上了一楼走廊，狭窄悠长的走廊里除了脱落的墙纸和锃亮的汽灯外，就是一些老旧的肖像画，并无其它足以吸引目光的装饰。

　　德拉科跟哈利的脚步正要通过这里跨上楼梯的时候，不留神踩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发出一声尖啸。

　　“糟糕！”哈利哀嚎了一声，“又是詹姆搞的恶作剧，他每次来都要放点东西在这里让别人把老太太吵醒。”

　　不等德拉科发问，挂在墙上的帷幔自动向两边滑开，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从画像中传出：“你这个家族的耻辱、肮脏的杂种、血统的叛徒、污秽的孩子。”

　　画像里是一个老太太，流着口水的摸样让她看起来有些痴呆，脸上蜡黄的皮肤在她尖叫的时候伸展开来，随后其他的肖像也被惊醒，并且同样尖叫起来。

　　哈利忍住刺耳的噪音，冲上前吃力的拖着窗帘想要把它合拢，然而就在他回头想叫德拉科过来帮忙时，老太太的尖叫突然停止了，眼珠字不停地转动着，而后对着德拉科的方向招招手，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是谁？”

　　哈利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身边的空气，他知道除了穆迪教授的魔眼几乎没有人能看透隐形衣的伪装，难道画像也能看见？

　　回想在霍格沃茨夜游的时候，确实注意过有些画像的眼珠子会跟着他移动，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老太太的语气。

　　德拉科上前一步，走到同真人大小般的画像面前站定。

　　老太太伸长了脖子，似乎想从画像里探出脑袋，“哦，瞧瞧，铂金色的头发，这一定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老太太的眼珠子又转了两圈，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啊！你一定是我那可爱的侄女纳西莎的孩子对不对，我记得你出生后我曾写信让她带你回老宅，可惜我活着的时候没能等到那一天，孩子，你别害怕，我是布莱克夫人，你应该叫我姑婆。”

　　“尊敬的布莱克夫人，非常抱歉，打搅您休息了！”德拉科对着画像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把老太太逗乐了。

　　哈利看准时机，猛得将帷幔拉上，瞬间大厅里静得连回声都没有。

　　“果然有张漂亮的脸蛋待遇就不一样。”哈利悄声说道。

　　德拉科权当这是波特式的赞美，不过与老太太见了面，倒是对布莱克家族有了些兴趣，他回头问道：“知道族谱在哪儿吗？我想我的名字应该也在上面。”

　　“在二楼的客厅，随我来！”

　　哈利放轻脚步领着德拉科走上楼梯，这回他格外的谨慎，一路上没收不少詹姆设下的‘陷阱’。

　　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韦斯莱笑话商店’的产品，心里打定主意等这里的事结束后就去找大儿子谈谈，他不反对恶作剧，但凡事总得有个度。

　　德拉科看着哈利手忙脚乱的摸样，跨上最后一个台阶，才开口说道：“看来波特先生后继有人了！”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作为父母没有权力将其抹杀，如果那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如何摆架子，欺负弱者，只能说是父母教育的失败。”

　　“波特，你这是在批评马尔福？”

　　“不是批评，”哈利否认道。

　　客厅的门是敞开的，哈利将手中千奇百怪的物品统统扔进沙发后面专门放置玩具的篮子里，而后转身准确的找到请德拉科的位置，继续说道，“当初你稍微谦逊一些，或许我们早就成为了朋友，在我拒绝你的友谊之手前，你已经把我推远了，即便我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又怎样，那依然改变不了我非纯血的事实。”

　　“那现在呢，难道波特先生主动向伸出友谊之手，就不容许马尔福抱有一丝丝怀疑吗？”

　　“德拉科，试着抛开家族，然后想一想，魔法界的黑暗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你我，论工作，我们不是竞争对手，论金钱，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又怎么会有想伤害你的动机呢？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们不是敌人，放下你的戒备，正视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德拉科被气笑了，反问道，“口口声声说要与我结交朋友，可我倒要问问你，有谁会强吻朋友？难道您跟韦斯莱也是这么交流的吗？”

　　“德拉科！”哈利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道歉，“对不起，刚我一时情急才冒犯，请你原谅！”

　　德拉科哼声道：“只要你肯动脑子想，可以有千百种谈话的方式！”

　　“是你每次都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我不知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波特！”德拉科恼羞成怒。

　　哈利赶紧举起双手，妥协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对你确实有那么点超出了友情的范畴。”

　　“哈利，是你在客厅吗？”赫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是我。”

　　哈利话音刚落，客厅的门就被推开了。

　　当赫敏看见只有哈利一个人后，不解的问道：“刚刚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谁，我一直在这里休息，是不是过道里的肖像画？它们总喜欢谈论一些别人家的八卦，你忘记了吗？”不等赫敏反驳，哈利追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除了麦格教授有事无法参加，其余都到齐了，”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压在心中的话不吐不快，“哈利，你上午的态度已经惹恼了很多人，如果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或者更好的建议，我劝你还是先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哈利笑了笑，拒绝了好友的提议，“赫敏，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谢谢你的忠告。”

　　“那我先下去了，你尽快下来。”赫敏没再坚持，说完转身下了楼。

　　哈利等赫敏离开后，悄悄靠近德拉科，小声道：“跟我下去参加一个会议，到时候你会知道你全部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