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休憩工作日》儒*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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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由于他们都在圣地宛如僧侣般渡过了少年时代，对身体的欲望也都很淡薄。克莱维斯稍微抑制住自己的遐思，安静地坐在水池边，替朱烈斯就着流动的水漂洗他的金发。

　　责任感与道德观比常人重了好几倍的朱烈斯半躺在池中，虽然□□，却仍纯洁得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坦然。他看起来很舒服，浸泡在温热的池水里，神情舒散，两眼微闭，“奥斯卡还有没有跟你说起别的？”

　　两眼挺不安分的克莱维斯愣了一下，“什么？”

　　“你刚刚把你画的那幅大作传送过去的时候。”

　　果然又想说公事……克莱维斯这时倒发不出脾气来，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自己偷瞄的视线，“说了可以。”

　　“什么可以？”

　　“……可以找到。”

　　朱烈斯回过头睨了他一眼，“就不能说清楚点？”

　　克莱维斯略摇摇头，耐住性子替他转述，“说是……根据我给的线索，有把握能推算出来，但是线索太少，要花一天时间来确定位置。奥斯卡已经先做了决定，调集了王立研究所的舰队，准备先朝钢之萨克利亚逸失的方向去追。”

　　“太好了。”朱烈斯回头一笑，“要是真能确定位置，杰菲尔就更能收回他自己的力量。难度也低一点，他也不会太吃力。”

　　那难得的笑容，在朱烈斯脸上绽放得耀眼非凡。克莱维斯那间浴室都仿佛被照亮了……虽说这间浴室大多数的时间里都阴森森的，不然就是雾气氤氲到令人伸手不见五指。克莱维斯不自觉地轻笑了出声，神色变得很柔和。

　　人当然是不会发光的，但能明亮到如此程度的人也算罕有了。

　　“朱烈斯，你笑起来好看。”

　　“不笑的时候很难看，你是想这么说吧？”

　　“我在称赞你，你就这个反应？”克莱维斯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以示惩戒，朱烈斯也没有用太大的动作还击，只是抓住他的手移到嘴边，半开玩笑地啃着，分不清到底是咬还是吻。

　　“……真是不敢恭维的嗜好。幸好我不像你这样爱咬人。”

　　其实朱烈斯所谓的咬，不过就是小时候咬手指甲的那种程度罢了。朱烈斯挑起眉毛，挑衅也似地质问，“会受伤？还是会痛？”

　　“不知道。”他笑，“你咬咬看……”

　　没等他说完，朱烈斯一转身就扳住他的肩膀，拉住他手肘就往自己怀里的方向一带，也不管眼前是什么部位，张口就咬，“呸……”他咬住的地方是克莱维斯的肩膀……还有克莱维斯停在肩膀上的一绺长发。

　　“好不好吃？”

　　原先预计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真下嘴时，反而被意外的触感吓了一跳。朱烈斯忍不住笑了起来，“软软涩涩的。”

　　克莱维斯把长发掠到肩后去，拉着朱烈斯坐了下来，用他有力的指掌慢慢替朱烈斯按压肩膀。

　　“你肩膀的肌肉好紧绷……昨天看了一天一夜的星图，今天呢？”

　　“从早餐过后一直看到午餐过后。”

　　“嗯？”克莱维斯轻噫一声，“你快五点半才把我叫醒的，当中这段时间去了哪？”

　　朱烈斯有些心虚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

　　克莱维斯不是多疑的人，虽然察觉不对，但没有再吭声，只是沉默了下来。

　　“问你个问题，克莱维斯……”倒是朱烈斯忍不住先开口，“你去过莎拉的占卜馆吗？”

　　那个擅长占卜的人抿住嘴，颇不以为然地反问，“……她的水晶球有比我的大颗吗？”

　　“水晶球不是比大颗的吧？”朱烈斯错愕地反问，“比较大颗就会比较准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占卜比我准吗？”平常对什么都不起劲的克莱维斯精神全来了，他那对一向懒得睁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直盯着朱烈斯，毫不放松。

　　“……你又不以占卜为业，这种问题对你来说……”

　　克莱维斯飞快插嘴，“有很重要的意义。”

　　“那……”

　　“比我准吗？”

　　朱烈斯有些难以回答，“我又没让你占卜过。”

　　“那她的占卜准吗？”克莱维斯紧接着又立刻补充，“这次为你占卜的结果，准确吗？”

　　克莱维斯这么激动做什么？朱烈斯勉强按捺住自己的诧异，“……我想想。”

　　莎拉说的是‘注意信任，与自由’跟‘山不转路转’这两句。好吧，首先是他不相信克莱维斯会把他放在心上，觉得克莱维斯连续四天都没来找他……事实上他是来了，但自己没看见。接着，是他不相信克莱维斯会把他的苦恼放在心上，事实上克莱维斯很在意，他冒险用自己的精神去追踪逸失的钢之萨克利亚……

　　但‘自由’是怎么回事？朱烈斯忍不住心头火起。难道他还得给克莱维斯足够的自由？放任他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不能拘束他吗？

　　“如果真的相信那种虚无飘渺的提示，我觉得……”

　　“你果然去找莎拉，委托她占卜了。”克莱维斯面色不豫，从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莎拉就真的这么厉害？她懂大阿卡纳塔罗吗？边境星球的先哲卜钱术、祈天术，她也不懂吧？”

　　……干嘛这么小气？朱烈斯试探着问出口，“那你会念她那个什么星光咒语吗？”

　　“咳，我们那里不流行那种东西。”克莱维斯冷冷地瞥了朱烈斯一眼，“总之，你今天确实去了莎拉的占卜馆，找她替你占卜了。”

　　简直像在审判他似的……朱烈斯清了清喉咙，“……嗯，确实去了。”

　　“难以想像……你竟然会相信占卜？不过既然要占卜，为什么不找我。”

　　朱烈斯从水里站了起来，僵硬地扭过头去，“……这个你不要多问。”

　　看了这样的神情，不用多问，克莱维斯也能猜出十之八九，朱烈斯求助莎拉的疑难，大概是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咳……”

　　“咳……”

　　两人分别以诡异的干咳声沟通。

　　“那就算了。”

　　“……这么轻易就放我一马了？”朱烈斯有些狐疑，“不生气了？”

　　“嗯……你很少接触，或许不了解。”

　　朱烈斯一面擦干身体，一面反问，“怎么？”

　　“占卜师不能卜算关于自己的事情。”

　　“哦。”朱烈斯简单回答，脑子里再度确认这个讯息所代表的意思。这也就是说，做为占卜师的克莱维斯，不能占卜跟他自己有关的事……而除了他自己以外，圣地只剩莎拉一个人懂占卜。朱烈斯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考虑该如何找个藉口，批准早已申请退休回乡的帕萨那份退休申请，好让他能够风风光光地‘带着莎拉’回到故乡去，以免不能卜算自己的事情的某个懂占卜的守护圣，跑去找那位火龙族的女性占卜师莎拉。

　　“……我在想，”看穿他心思的克莱维斯装出虚伪的微笑，“圣地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莎拉跟帕萨他们两口子，如果他们有意愿，让他们长期留在圣地也不错……”也跟着从水里爬出来。

　　“是吗？”朱烈斯故作轻松地掠了掠湿发，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帕萨已经提出好几次想退休回乡的申请……”

　　“可是圣地还有不少热衷于祈愿的女孩子。”克莱维斯继续喋喋不休，“你刚刚也说过了，我又不懂什么星光咒语，”顺手把他擦干身体的毛巾扔在角落，“就算会，我也没精神去理会他们。”

　　朱烈斯勉强回应，“是吗？”一面殚思竭虑地思考着该怎么驳回克莱维斯的提议……山不转路转这句话突然窜进了朱烈斯的脑子里，虽然不懂意思，但大概是……叫他转弯吧？

　　克莱维斯锲而不舍地继续游说，“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

　　朱烈斯一个转身，直视着克莱维斯明显变得错愕的脸孔，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突然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克莱维斯。紧接着一秒钟不到，两人肌肤相贴的奇怪触感立刻吓退了他。

　　“你、你……”克莱维斯瞠目结舌地瞪着马上缩手退开的朱烈斯，“你躲什么？”

　　“……忘记穿衣服了。”朱烈斯别过了头，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不只可以炸薯片了……能烧陶也能熔金了吧？他手忙脚乱地拎起刚刚克莱维斯找给他的长袍套上，心里偷偷地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还不解气……这弯也转太大了。直到朱烈斯不再衣不蔽体了，那种尴尬的感觉才消退了一些。他拿起另一件长袍替克莱维斯披上，“先穿上……不然好尴尬。”

　　“我还以为你想通了，居然在□□我……”

　　“胡说八道。”朱烈斯低声斥责，努力找了个话题，想引开克莱维斯的注意力，“我累了，想要先睡一会，可以用你的房间吧？”

　　克莱维斯一声不吭地从他身后捞了一把，顺利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走。”

　　“放我下来！”这是什么姿势？朱烈斯胀红了脸，简直想钻进地洞里躲起来，“克莱维斯！”

　　“几步路而已。你不用担心，我抱得动。”

　　“没人担心你的臂力问题……放我下来，你不放……我咬人了！”

　　“我还怕你不咬呢。”

　　“克莱维斯！”

　　“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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