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he music of the nigh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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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温柔的落在街道上，树枝上，附近建筑物的顶棚上，彼此对视着的两个人的肩膀上。那潮湿的雾气将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银白色，仿佛天空中的星星被碾碎飘散到人间。
可任凭再温柔的雨点也毕竟带着寒气。当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钻入脖子，Cristina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低沉的叹息在女孩头顶响起，衬着夜色，好听的让心头发酸。一件犹自带着体温的大衣罩上了Cristina的肩头。
Burke原本尖锐的眼神不自觉放软，低头看着女孩瑟瑟发抖的环抱起了双臂。他在和她较什么劲？他需要做的不是质问一个孕妇，而是想办法让她留下来。
“Fiona，如果你一定要走，给我个你必须离开的理由。”
原本就深沉的嗓音压的很低很低，声线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沙哑。Cristina心头一颤。她了解他，清楚他这种看似宁静的口气代表着什么，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通常表明他的精神已经疲累到要垮掉的程度了。
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留下？他对自己真的还有那么点舍不得？
Cristina偷偷抬起脸，借着路灯昏黄的光打量面前的男人。银色的雨点组成的晕圈里，Burke微蹙着眉头，好看的嘴唇冷峻地抿成一道近乎没有弯度的弧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Cristina却分明自那双黑的如夜幕般的眸子里捕捉到了某种又淡又浓的焦虑，以及疲惫。
“Burke，你能给我个必须留下来的理由么？”
女孩想了想，轻启双唇，语气平静的询问。
Burke一愣，修长的五指不自觉握紧。
没想到她会将自己问出的问题反抛回给自己。Fiona必须留下来的理由？他似乎能给她很多：孩子的父亲Warren，面恶心善的住院医师Bailey，女孩的实习生好友Penny和Mark，还有特别看重她的Meredith……他们都会衷心地希望她留下来。
但这些名字一个都没有从他的口中溜出。因为他知道，该死的莫名的就是知道，女孩此刻期盼的不是这些人的挽留。她要的是他的，是他Dr Burke的……可他……Burke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个字……于是，他只能，僵硬的扭转过头。
连一个挽留的字眼都说不出来么？Cristina扯出个苦笑。其实自己早该看透，他和她之间就是一个死局。他爱着他的妻子，或者，也爱着那个死掉了的过去的自己。但就是无法爱上面前的这个她——这个死缠烂打的小实习医。
该死的，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这么个悲情的角色——挺着肚子还不敢让正主儿知晓，甚至满心凄楚的准备远走他方。难怪Burke这么嫌弃，要是上辈子的自己知道她这辈子干出来的蠢事，绝对打死也不承认和她之间的关系。
“算了，Burke，别逼你自己，”长久的沉默后，女孩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也……别逼我了。你心里比谁都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离开西雅图。我……太累了。你说的清清楚楚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理解甚至欣赏你对你妻子的忠诚。但我喜欢你，喜欢到就是没办法死心，就是总抱着那点可怜的妄想不肯放弃。所以，我想我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至少在我无法控制自己荷尔蒙的这几个月，尽量不要和你接触，免得，免得把咱们俩都折磨疯……也许瑞士的空气会对我有帮助，能帮助我学会怎么遗忘你……”
遗忘我？敏锐的捕捉到女孩无意吐出的几个字，Burke的眼里闪过丝几不可查的隐痛。她想要忘记我？
“我想我应该能做得到。也许我会喜欢上你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我对权威的迷恋。毕竟你在心脏外科学上的造诣近十年来无人能比，你可以说是Seattle Grace最好的外科医生，除了你我找不到更优秀的人。但，等我去了瑞士，说不定能见识到其他医术高超的家伙，万一我被崇拜迷昏了头，很可能就会忘了对你的热情，转而爱上他们……”
Cristina言不由衷地开口，半是想化解两人间不知何时升起的尴尬，半是想为自己再次忍不住吐露的感情做掩饰。老天，她都开始看不起自己总如此轻易的就说出喜欢他，好像她的爱有多廉价，多不值钱……或许就该让他以为自己的爱出于迷恋吧，至少这样她还能保留下一点她那可怜的自尊……
女孩喋喋不休的说着，到后来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太过专注于挽回自己的尊严，以至于没有发现男人眼底越聚越浓的怒火。
出于对权威的迷恋？这也是她当初会爱上Warren的理由么？爱上她在西雅图的第一个住院总？原来，她只是习惯性的依恋强者？所以，她才会和Warren分手后又注意到了自己？这个比Warren更有能力，更聪明，更有权威，更有社会地位，更能帮她进步的高年资主治？
Burke努力压制着胸口翻腾的某种情绪。如果他能更坦诚一点，也许他会承认那种情绪来源于妒嫉和愤怒。她这是在撇清对自己的感情么？告诉他，她Fiona Ling不光能爱上Burke一个人，她也可以像爱他一样轻易就爱上别的人。或者，她对他的爱原本就没有多深，多浓烈。只要她愿意，分分钟就能从这段感情里摆脱出来，毫不留情地把他忘到脑后……如果她遇到一个比他更优秀，更有能力的家伙……
Burke觉得自己的喉咙越来越紧，紧到近乎生疼。他皱着眉，双拳紧握，狠狠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低垂着的脸，全然不觉自己的心已被一股无法言说的暴躁掌控。
“嗯？Dr……Burke？”似乎终于注意到男子的沉默，Cristina停下声音，有些不安的反问。
这男人，看起来好像……嗯……很气愤，不，是非常非常地气愤，气愤到Cristina都怀疑若不是因为他自以为傲的自控力，下一刻自己就要挨上一个狠狠的巴掌了！她说错什么了么？
“呼！”
Burke还来不及作出回答，两道刺眼的光柱突然在两人身后亮了起来——Burke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辆小轿车正朝这个方向飞驰而来。以它的速度看来，司机很可能根本没有看到他们。
“小心！”
Burke想也不想，猛地伸开双臂，将女孩揽入怀中。同时转过身，把自己的背对向汽车。
幸好小轿车的司机在最后一分钟发现了两人，手忙脚乱的踩下刹车。红色车身将将的与Burke擦身而过，带的他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没那么幸运了。车轮压过路面的坑洼，不可避免地溅起了滔天的水花，Burke为了不让怀里的女孩被殃及，只好硬挺着全受了下来。
“哗啦”一声巨响，他背上的衬衫被打得透湿。
可司机连下车询问一声都没有，就再次加速开进了夜幕。Burke皱起眉毛，狠狠地望着那远去的车影。
“该死的混蛋，这么黑又下着雨，他有什么急事，就不能开慢点么？”Burke口气不好的咒骂了一句，然后低下头，关切地问着怀里的女孩。“Fiona，你没事吧。”
女孩没有抬头，小小的头颅紧紧靠在他的胸口，似乎受到了惊吓。
“你伤到了哪里？”Burke心一惊，宽大的掌心禁不住开始在她身体各处抚摸检查。“还是你觉得肚子疼？用不用我们马上去医院？”
女孩缓慢的摇了摇头，两只细长的胳膊攀到他身后，试探性的摸了摸他被雨水湿透的背。
“Dr Burke，你的衣服都湿了。你不冷么？”
女孩带着鼻音，软软的说。十根白皙的手指轻柔的在他皮肤上游走。
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Burke的身体一僵。他蓦然感受到此刻窝在他怀里的这具身躯有多娇嫩，有多诱人。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同年轻的女性作这样亲密的碰触了。上一次，上一次……好像也是同怀里的这个人，这具身体……他还记得那一夜，她皮肤摸起来那么光滑，她濒临临界点时的呻吟如同美妙的音乐……某些激情的回忆野火般在Burke脑海里点燃，他慌乱捉住女孩的手腕，有些狼狈的想把她扯开。
“痛！”猝不及防被人向后拉扯手臂，Cristina保持不住平衡，惯性地就朝后方倒去。
眼看她漂亮的小脑袋就要零距离地吻上路边的树杆，Burke飞快地伸出右手试图垫到她脑后。可惜他动作变换的太快，她下降的趋势又太猛。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两人的身躯交叠着一起撞向树杆。
“呜……”Burke的手成功的护住了Cristina的后脑勺，但他的面孔却也收不住冲势地俯上了女孩的脸。不知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还是纯属发生了小概率事件，他的两片薄唇恰好贴上了Cristina的。
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冰凉，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甜美。Burke的心瞬间乱了节奏，他用手撑住树杆，想要尽快抽离身体。
“别……”Cristina睁开眼睛，她自己都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五根手指猛地捉住了男人的前襟，阻止他的离去。
这么近的距离，近的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眸，近的只能闻到彼此的味道。Burke望着面前那含着雾气的眸子，那里面皑皑流露出来的，是迷恋与脆弱，柔情与哀伤。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心跳，还有他自己的，都那么慌乱，却又那么有力。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然后，放弃了挣扎，低下头，俯身再次吻上了那颤抖着的双唇。
这是缓慢而又悠长的一个吻。刚开始，只是嘴唇与嘴唇单纯的接触，谁都没有深入，只是慢慢描绘着对方的唇型，一点点地贴合，一点点地移动，舌尖小心翼翼的彼此试探着，交换着气息。
突然，不知是谁先打开了闸门，他们渐渐开始放肆了起来，大胆而狂暴的亲吻着。
Burke的舌头早已顶进女孩的唇齿间，近乎疯狂的席卷着，舔食着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霸道的卷住她小巧的舌头，逼迫她和一起翻滚，一起纠缠。
Cristina的双颊滚烫，缺氧让她的头一阵阵发晕，要不是脑后有一只有力的手掌支撑，她只怕早就瘫软在地面上了。
舌头与舌头的缠绕仿佛已无法满足男子的欲望，他的牙尖开始不知厌足的啃噬着她的嘴唇，直到她隐隐觉得疼痛。他的双臂把她牢牢锁进他钢铁般坚硬而宽厚的怀里，使劲挤压着，好像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
这男人从来就是一个隐忍不发的巨型火山，一旦爆发，火力无人能够阻挡。Cristina头晕脑胀的想着，鼻子里，口腔里，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被他独特又浓烈的男子气息充盈着。她试图抓住自己的思绪，试图夺回一点主动权，但很快的，她的大脑就宣告失败，无法抵抗的被Burke裹挟着卷入激情的漩涡。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在静谧的空气里响起，两具正在纠缠颤栗的身体，都明显一僵。
Cristina没有睁开眼，但她能感觉到原本牢牢环抱着她身体的手臂，正在缓慢的松开。然后，那温暖而又湿润的唇一点点，一点点抽离开了她的，连带着那个让她沉醉贪恋的宽厚胸膛。
“你好，我是Burke。”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还能清晰的辨认出里面细微的喘息。“Derek？你说你现在就要见我？什么事这么着急？”
“有关Edra的？……不……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当然，我现在就能赶过去。”
后面几句话，男子似乎刻意压低了音量。但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又怎么可能听不清。Cristina将眼闭得更紧，感觉一股温热的潮湿在她眼皮下涌动。现实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给她当头一棒，每当她不由自主陷入爱情的虚幻中时。一阵狼狈的自嘲在她脑海翻滚，但很快便酿成了苦苦的酸涩。
“Fiona……”男子挂上了电话，有些不知所措的轻声呼唤。难得他从来刚毅冷淡的嗓音里居然带上了几分内疚。
Cristina没有回答，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我刚才一时，失控……”
温柔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只是……清清楚楚地染着浓烈的歉意，与……内疚。他在后悔。后悔吻了自己！Cristina的心仿佛被锐利的钢刺一针穿透。再没有什么比他此刻的后悔更能让她痛彻心肺的了。
在自己看来如此美好，如此包含了感情与激情的吻，在他看来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么？错的让他感到耻辱？女觉得周身的力气似乎一瞬间全部抽空。她摇摆着向后退了几步，无力地靠上那根引发了所有的树干。
“Fiona，你……你没事么？”
男人关切地询问此时却只能将她胸口的那道伤痕裂得更深，更痛，更血淋淋。Cristina彻底丧失了撑开眼睛的勇气。她害怕，害怕亲眼看到他眸子里的愧疚与后悔，那会……直接把她逼疯。
“我很好……”努力逼迫自己吐出这几个字，女孩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平静。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也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执着这个问题。“你……你快点走吧……”
“我……”男人犹豫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留意观察她是否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好。然后，他大概确认了她的脸色基本正常。“对不起，但我现在……真的必须走了……抱歉……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回来给我解释么？Cristina压下已冲到喉咙口的咆哮，无力的侧过脸。她能听到他衣服磨擦发出的细微声音，还有那渐渐远去的急迫脚步。
他真是着急啊！急着去见Derek，急着和他商议他的妻子。Cristina屏着呼吸，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在夜幕里，远得再也听不见了，才缓缓地睁开她的眼睛。她把头轻轻靠上树干，任那枝头叶子上偶尔滴下的水珠，落上她的脸颊。
今夜的雨，已经停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he music of the night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