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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三 美杜莎之罚 ...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不要让自己成为魔鬼。因为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同样也在凝视着你。
——《浮士德》
约翰逊站在旷野里。
四方平坦的大地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天上有门开了,光照下来。
“你将作为见证,从死里首先复活。巴比伦的断塔之下,众生不应说着同一种语言,你们献出鲜血,将分开它们,洗净罪恶。”
有个洪亮的声音在说话,可是约翰逊环顾四周,却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
“你是谁?”他大声地问,伸手去摸索魔杖。可是魔杖却突然不见了,他只触摸到一根树枝,上面还长着翠绿的叶子,叶子上燃烧着火苗。
把燃烧的树枝抓在手里,约翰逊转过身,看见地上突然长出了许多麦子。而在麦地的中央,同时也生长出一株巨大的树木,眨眼的时间里就变化一次枯荣,生长了几英尺的高度。不过三五次呼吸之间,这株树木已经变得遮天蔽日。
被巨树遮挡了光线,被抢夺了养分的麦子们纷纷发出尖叫声,痛苦地逐渐干瘪。有的麦子从地里飘起来,长出翅膀,变化成了巨树的叶子,避免了枯萎的命运。
空中又有凶恶的巨鸟飞下来,吞噬麦子和大树的叶子和果实。而大树则挥动枝叶击打那些进犯的鸟类,一时间战争如火如荼。巨鸟们的动作灵活,一击不中立刻遁走。麦子徒劳地用麦芒刺伤怪鸟和大树,虽然力量微弱,但因为数量众多,鸟儿也不敢贸然进犯。而大树长得粗壮,又生长迅速,巨鸟造成损伤几个呼吸之间就能轻易地复原。
这时候天上的光变得更强烈,有些麦子竟然因为高热燃烧起来,点燃了周围的一切。顷刻间,火焰吞噬了巨树和空中的鸟儿,所有的生灵都在尖叫,无数痛苦的嘶吼几乎刺穿人的耳膜。
约翰逊犹豫着靠近,试图用魔法扑灭火焰,可是他手中握着的树枝上的火苗却突然喷出来,加入其中,大火越烧越旺。
不久之后就只剩下一地尘埃。大树、麦子和巨鸟们都不见了。
“忿怒的日子到了,谁能站得住呢?”那个找不到主人声音又说。
“《新约》,启示录,第六章第十七节。”约翰逊回答。
他也曾熟读圣经。那是他学习拉丁文的启蒙教材。这一段讲述的是上帝和他的天使们准备进行末日的审判。
他说着不是回答的回答,抬头仰望天上那个巨大的光之漩涡。光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他的眼睛忍不住流下泪,可是依然看不清在光线的对面有什么。
光对面的声音又说:“你若是看到了,就当知道。”
话音乍落,天上的门又关上了,不再有光射入。约翰逊低下头,看那些化成灰烬的麦子、鸟和树木,可是地上突然裂开了巨口,他直坠而下。
坠入黑暗中,片刻之后约翰逊就醒来了,身旁安睡着他的妻子赛丽。
月光透过城堡的高窗射入,在穹顶营造出奇异的光芒,缓缓旋转,就好似梦中天上的光之门。他再也睡不着了,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冰冷的山风让他感到无比的清醒。
“启示录?难道你告诉我世界将毁灭吗?”
他抓着胸口一直不离身的吊坠问,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也许做决定的时刻到了。
第二天,约翰逊偷偷离开了城堡,去了伦敦。
去见他的父亲。
听了约翰逊讲明他的来意,老摄政王沉默不语,他敲着桌子,安静地思考。
时间一点点流过,那间隔均匀又连绵不绝的声音一点点渗进约翰逊的心里,如同寒冷彻骨的水。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像被入冬之际被冰封的蛇一样僵硬之时,摄政王说话了。
“神权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阻碍,毫无疑问。但是即便甲胄如何沉重,没有它又如何抵挡刀枪呢?”
很明显,筹码还不够。约翰逊从来没有忘记,对面的男人同时也是这片土地的最高权力者。这是明明白白的一场交易,与血脉亲情毫无干系。没有足够的利益摆在可见之处,就绝不可能让他做出决定。
约翰逊拼命在脑海里思索着,同时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您不需要他们太强。教会不是用来遮风挡雨的大屋,它只是灌木篱笆,树篱是需要修剪的,不能任其肆意生长。
更何况我们不可能把他们赶尽杀绝,这做不到。即使坎特伯雷的主教堂倒下,罗马也会修一个新的出来。只要他们多卖一天赎罪券,不列颠的民心就多偏向王室一天。更何况,威克里夫还有好几年可活,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您的控制之下。
另一方面,您也需要有人掌控起义的农民。威克里夫是个不平凡的老人,但他也只能影响,而无法掌控他们的行为。一个人或许能理智的行动,但聚在一起,只会变得狂乱,理智无法约束。如果他们攻下了坎特伯雷之后还不罢休呢?威克里夫能阻止他们吗?
所以,您需要我们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一路攻打到伦敦?王座之下?”
这是威胁吗?约翰逊差点儿被自己听出的言外之意惊吓到。
“我并不认为他们能办到,王国的军队不是这些乌合之众能动摇得了的。但是,即使是最贫瘠的农田,被踩坏了也是损失。”
老摄政王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却不置可否,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不仅想毁掉你们留在教会的线索,甚至还有这里的。总有一天,没有人能找到你们,没有人能威胁你们,对吗?我的儿子,在那些只知道挖土和种田的下等人掀起的动乱中推波助澜,为的就是这个!”
只听到一半,约翰逊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知道此时他才醒悟,对方不仅仅是个拥有至高权力的人,还是个真正的、拥有智慧的掌控者。他的权力并非继承,而是在两国的战场上,在纷乱的不列颠政局中一点点攫取而来。过往的数十年中,不列颠的政坛上,只有两个惊才绝艳的英雄人物在英法战争中脱颖而出,将不列颠和它的王室带入巅峰——黑太子爱德华,和对面这个已经日渐衰老的男人。
跟何况在五年前,两个巅峰人物的最终对决中,是摄政王赢了。而黑太子早已变成了尸体。
约翰逊咬着牙,鼓起最后的勇气解释说:“不是现在,斯莱特林依然忠于英格兰,忠于您。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这是最具魔力的誓约。”
这解释苍白无力,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这却又是真话。从几百年前的梅林时代,到现在,斯莱特林的姓氏一直和英国的皇室脱不开关系。尽管现在已经不是双方互相依存的黄金时代,但这联系却如同气和水一样,无法被斩断。
过了许久,老摄政王突然哈哈大笑:“只有你一个,我的儿子!只有你一个,有这样的气魄和野心!可惜,真可惜!”
他笑了很久。笑完,终于给出了答复。
“那么,你就去做吧。只是,不要把那支箭射偏。这算是对你五年前做的那件事的报酬。”
“我保证,我发誓。”
约翰逊回答。
于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一群学生偷偷地来到了霍格沃茨城堡里的某处。
这是一处地下密道,隐藏得十分隐秘,道路崎岖难行,若不是学校里有传闻说在极深的地下有保护着这个学校的最终秘密,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一切的表象都让所有人深信不疑,这条道路指向那个所谓的“最终秘密”。
被深深地掩埋在黑湖底,隐藏在被一群凶猛格林迪洛守护的水草中的入口;通往地下深处的曲折又黑暗的地道;需要进行复杂解咒的魔法门禁……当他们终于抵达出口,从二十几英尺的高度坠落地面之后,忍不住感到深深地恐惧和隐约的激动之情。
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
周围漆黑的环境让他们无法看到四周的墙壁,但仅仅视线中所能窥见的一角已经足够令人惊讶——四五个人才能环抱的巨石柱向上延伸,直通黑暗中未知高度的天顶;向前看去,成排的巨石柱令人完全无法判断这个大厅究竟有多么的宽广;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刚刚所使用的出口竟然是一尊巨大人形石雕的嘴。
这所学校的校训是“眠龙勿扰”。
难道这地下沉睡着一条巨龙?或者更恐怖的庞然巨兽?
他们点亮魔杖,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触动隐藏的机关或者魔咒。黑暗从四面袭来,压抑着每个人的呼吸。
“我很失望,真的。”
黑暗中,有个声音说。
低沉的声音在岩石结构之间回荡,没有人能听出来源。
“谁?!”
有学生惊惶失措地大喊。
“不能与你们面对面,请恕我失礼。”那人的声音沉重,又带着隐隐的愤怒和失望,“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除了死亡。
远处的黑暗空间里传来了脚步声的回响,但是仍旧没有人能抓住说话人的准确位置,发射出的魔咒没有一个能够命中。
“魔法的世界,你们只窥觊了万分之一,为何要听从萨德伯里的命令,走出来白白地牺牲呢?你们明明是拥有魔力的巫师,为什么要听从敌人的命令呢?哈,我明白,我都明白。”那个声音发出短促的嘲笑声,“萨德伯里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希望掌握霍格沃茨的力量。巫师,王室,贵族,平民……他以为自己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可惜,他不仅自高自大,而且完全不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
黑暗中,约翰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魔法将他的声音传得更远。
只不过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说了什么。
“去吧,杀了他们。”
地面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许多爬行动物行进时发出的。有人想退回来路,可是爬回高高的出口十分困难,更不用说约翰逊已经在暗中提前封闭了通往黑湖的出口,只能进,不能出。
“如果我们发现以背景纯洁的斯莱特林学院里也有他们的人,岂不是会提高警惕心?一旦我们下定决心把所以属于他们的人都揪出来,对他们来说岂不是重大损失?不过,他知道我们不会这么做,霍格沃茨恐怕会少掉十分之一的人。”
约翰逊低声说着,攥紧了手里的魔杖。
“当然,前提是你们安分守己。”
只一瞬间,就有人在黑暗中倒下了。
那些未成年的巫师们挤作一团,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可越是恐惧地睁大眼睛,死亡就降临地越快。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就无法防范。
孵化蛇怪在英国并不流行,约翰逊也是从南方朋友卡萨诺瓦那里学到的。可是它偏偏又和斯莱特林的力量完美的契合,就像一扇紧锁的门遇到了合适的钥匙,而门对面的房间里装满了不祥。
很快就听不到人声了。
约翰逊默默地走过去。地上的毒蛇们缓缓爬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只有那只蛇怪爬到了他的脚边。
地面上,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年轻人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凝固了惊讶、绝望和困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冈萨雷斯,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我现在还记得,你戴上分院帽的时候欣喜的表情。那时候你只比桌子高一个头,留着半长的刘海,走路一蹦一跳……萨德尔,你是赛丽找到的学生。似乎当时你一直宣称自己已经有了个麻瓜未婚妻,所以不愿意入学?真可惜,你的魔药天分是整个赫奇帕奇最好的……菲尔德曼,入学之前似乎也是我给你送的信……”
约翰逊抬起头,与巨大石人像空洞的眼神对视。
“抱歉。可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又不得不去做。也许他们之中有些人只是受了欺骗,并非恶意,可是我不能,也不敢漏掉一个。”
这里曾经是城堡的酒窖和金库,可是现在却沦为藏尸之地。
约翰逊站了许久,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他将魔杖对准脚下最具威胁的那条小蛇,可是想了想,又移开了。
“蛇怪,你不允许离开这里……除非……霍格沃茨有危险。或者我回来。”
第二天的霍格沃茨里少了一些人。
教导魔咒学的冈特教授也不在。他直到傍晚才从校长室离开,带来了“因为最近政局不稳,某些学生决定离开霍格沃茨”的消息。任谁再向他打听更详细的消息,他却什么也不说。
但是很多聪明人不需要解释。
“姐姐要我帮忙问,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深夜,刚刚从密道里出来的约翰逊被吓了一跳。明明走廊上没有人,他却听到了说话声。
然后他看到空气中浮现出了年轻女巫的脸。
“索菲亚?”
“我看见你在密道墙上写的诗啦——‘我在深渊里埋下一双致命的眼睛……’还署上了名字。”
“你看到了?”
她脱下隐身衣,做了个鬼脸:“姐姐让我多跟着你……天那,你不会跑到霍格莫德去喝闷酒了吧?”
“我只是最近有些失眠。”
对面,年轻女巫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忧伤。
“你很伤心。我看得出来。”
约翰逊不说话。
“姐姐很担心,可是你什么都不讲出来。为什么呢?她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不能对她诉说,不能同她一起承担呢?难道你不信任她吗?你怕她会厌恶你吗?”
这质问太过于有力,终于击穿了约翰逊的防线。就好像堤坝被白蚁蛀出了小孔,原本内心平静的水面在倾泻下的一瞬间变成了狂涛!
他用手抓紧头发,闭上眼睛,继续沉默了许久,竟然硬生生地把巨浪般汹涌的感情压了下去。最终只吐出了一句话。
“我有罪。”
女巫摇了摇头。“我们都不怪你,没有人。他们虽然是我们的学生,但是霍格沃茨更重要。”
“我有罪……我知道剥夺人的生命是这一种罪责。而且……”
也许还会继续。
约翰逊把后半句硬生生地吞回腹中。那是一场豪赌,他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至少在成功之前是这样。他低着头,看到索菲亚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手心里躺着一枚黑曜石戒指。
“拿着它。”
“这是赛丽的。”
“也是你的。”
约翰逊抬头,发现索菲亚正盯着自己。
“姐姐说,它也许能帮你。”
“我不需要。理解死亡是人智慧的来源,这句话没错,可是我宁愿它是错的。”
“姐姐不想看到你这样子,原来多好。”
“魔法物品拥有力量,但它是死的,人是活的。也许它可以很聪明,但背后思考的,还是人。”
原来?约翰逊的目标还远远没有达成。但是面对索菲亚,他又能如何回答?即使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终将会被杀戮撕毁灵魂,这条路也必然要有人去走。
想试着写出欧洲中世纪的感觉来,但是效果不佳……
哎,果然老朽内心里还是无厘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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