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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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雁留和林灵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习惯称这种情况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过事实证明异性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林灵儿是青云阁阁主之女，自小便在长辈们中的娇惯中长大，虽幼时丧母，但其父却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宠爱，林灵儿更是天资聪颖，面容娇艳可人，是青云阁上上下下的宝贝，可这也导致了她骄纵任性的性格。
这个天之骄女在遇到衡雁留之前，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也不为过。
可巧也巧在她遇到了衡雁留——这个温和谦逊，守礼又自有一番骨子里的骄傲的青年。
衡雁留非常自然的扮演了一个大哥哥的角色，尽管他在青云阁中地位尴尬，颇遭人诟病，但在情窦初开的少女眼里却成了独一无二的象征。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女孩想。
林灵儿开始刻意接近衡雁留，然而她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甚至撒娇卖萌，都没有取得意料之中的效果。
——衡雁留的眼中没有留下她的身影。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原本并不甚清晰的爱恋渐渐变质，女孩渐渐长大，却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她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在长辈面前依旧天真娇蛮，烂漫可爱。等回到房中，关上门，坐在桌前，镜子里的人却面目全非。
林灵儿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她只能日复一日的隐藏镜中真实的自己，扮作原先的模样。
她迷茫，恐惧，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她在父亲的书房误入一个禁制。
从禁制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林灵儿吓得面无人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骨一行出现了。
※※※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越澄看到这，评价道。
“喵呜——”噬魅打了个哈欠，一只小爪子不甘寂寞的拨拉着熟睡的长离，懒洋洋道，“是啊是啊，人类就是麻烦。”
“……= =”被残忍吵醒的长离扑扇了两下翅膀，额前一撮赤色绒毛摇了摇，展翅飞到越澄肩膀上，将身子缩进越澄颈窝里，又睡着了。
“嗯哼。”噬魅挥了挥爪子，蠢蠢欲动。
颈边是长离幼生体暖暖的体温，越澄用下巴蹭了蹭长离，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对噬魅做了个“嘘”的动作。
噬魅无趣的撇撇嘴。
其实噬魅不厌其烦的骚扰长离睡觉也是有原因的。
——实力越强，六界的结界对他们的伤害越大。
他和长离同样是选择以幼生体的方式降临现世，虽然作为年长者来说有点惭愧，但长离不仅实力比他要强一些，火属性这样破坏力强大的特质也让六界对于他的限制被开启到最大。即使是缩减了实力的幼生体，在这样的环境呆久了，也会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
——他们能够留在现世的时间是有限的。
长离自从降临现世就出现了衰弱的症状，这样的他大概是不适合作为天选者的召唤使的吧，然而……一双闪烁着九天玄炎火光的眼眸出现在脑海里，赤红色的眸子里满是低调的张扬和桀骜不驯，美丽的让人无法直视。
噬魅心里叹息一声，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呢？
算了，有的事情也许就是注定的吧。比如天道选择了越澄，比如它遵循着天道的指引找到了所要跟随的天选者，比如长离在他的纵容下被意外召唤出来……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一般。
将心中的担忧放在一旁，噬魅一瞬又恢复成没心没肺的傲娇样子，小下巴一扬，道：“你怎么认为？”
越澄拂过垂在脸侧的一缕白发，眉头微拧，迟疑道：“有点，复杂。”
对于越澄来说，这样的事他情商低下的脑袋理解起来有点难。他虽然可以根据现下拥有的一些情报推测出林灵儿的心思和接下来的行动，但是，要他用他所拥有的这样的推理能力理解一个明显异常的女人的逻辑，显然有些困难了。
他顿了顿，缓缓道：“复杂又简单的三角恋。”
没错，性格温润实则冷淡的俊秀青年，心怀爱慕却得不到回应的痛苦女孩，作为外来者出现痞气十足有点小坏的帅气少年……确实，在青云山这个风景优美诗情画意的世外桃源脑补出这样一部青春仙侠爱情剧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如果不是在风波暗涌的青云阁。
——这个世上有些事情总会出乎人们的意料。
噬魅意味深长：“青云阁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这个故事……有可疑的味道。”
越澄：“可疑？”
噬魅不答，笑着跳下桌，两条摇来摇去的尾巴拼成的不再是暧昧的心形。
那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形状。
※※※
第二天，越澄终于知道为什么噬魅会有那样奇怪的表现。
例行为衡雁留换过药，越澄下楼找到小二。
他带着试探的语气，简洁道：“马车。”
“马车……”小二一顿，随即热情道，“客人的马车现在在后院，店里有专人喂马，客人有需要的话现在可以为您准备！”
越澄注意到，这个前一秒十分精明机灵的小二，在他询问马车的一瞬间，眼神微不可查的呆滞了一下，随后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招呼起来。
在掌柜处付了房钱，吩咐小二将马车赶到客栈门口，越澄转身上楼。
房门外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桌子或是椅子之类的什么东西受到重压后发出的吱嘎声，这家客栈比较破旧，偶尔有这样的声音也不奇怪。但在明知道房间里只有衡雁留一个人的越澄眼里就显得很奇怪了。
衡雁留是个举止非常文雅的人，绝不会有粗暴的举动。而且，里面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心下存疑，然而一打开门越澄就愣住了。
十八九岁的黑发少年一身剪裁利落的黑红色长衣包裹着挺拔颀长的身躯，半长的黑发随便扎在脑后，略显粗犷却有一番帅气的脸上不复曾经见过的痞气，而是一脸的愤怒和些微的担忧，清澈透亮的浅褐色眼眸中满是心疼和爱恋。
他强壮的手臂紧紧抱着被他用身体压在桌上的黑发男人，不住的亲吻着对方形状优美的薄唇，抵死缠绵一般。
而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男人，黑发如瀑，脸色绯红，眼神迷茫而诱人，亲吻间泄露的津液沿着下巴缓缓流下，男人身上还是未换下的白色里衣，挣扎拉扯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片胸膛。
他们身后的床上，还有一只摇着尾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春宫大戏的小黑猫……
少年正是那日街上遇见过的骨一行，男人正是刚刚换完药的衡雁留，小黑猫正是回笼觉睡醒的噬魅……
“……”
越澄“啪”的一声合上门，声音之大甚至惊醒了窝在他披风里睡觉的长离。
小黄鸟眨巴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吐出的小火星正好在越澄面前炸裂。
好像目击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越澄摸摸下巴，盯着面前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仿佛通过耳边连续不断的撞击声看到了里面兵荒马乱的情景。
一盏茶后，门开了。
面前是唯唯诺诺的少年骨一行和抿着唇略显尴尬的衡雁留。
等待期间接受了不少路人异样视线的越澄早就淡定了，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很淡定。也就是对突然呈现在眼前出乎意料的场景有些惊讶罢了。
不符合计算，但是可以接受的意外。←类似这样的心情。
不过他的神情里还是不免透露出“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的意味。
衡雁留：“……”
骨一行：“……”
气氛更尴尬了。
“咳咳……”骨一行干咳两声，端起茶壶倒茶。
滴答。
茶壶里一点水都没有。
骨一行顿时如获大赦，“我去倒水——！”
他一溜烟跑掉，门呼啦一声打开又关上，砸得门框发出一声巨响。
衡雁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越澄看着看着，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是他遇到衡雁留迄今为止，对方所流露出的除了仇恨外唯一真实的情绪。
这让这个名为衡雁留的男人显得可爱起来。
越澄不多见的笑容明显被回过神的衡雁留收进眼底，男人轻咳一声，端正表情尽量表现的自然一点，然而他与骨一行如出一辙的反应让越澄的笑容更大了。
——愉悦。
周身散发着荡漾的气息，仿佛感应到了越澄鲜少露出的欢脱情绪，长离从斗篷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小黄鸟毛茸茸的身子在布料下蠕动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原本趴在床边的噬魅摇了摇尾巴，跳过去把长离叼在嘴里，转身在暖洋洋的窗台下蜷起身子，小黄鸟放在肚皮边。
他蹭了蹭长离软蓬蓬的黄毛，“乖。”
“……嗯。”长离黑溜溜的眼睛盯了一会儿噬魅，随后乖乖把脑袋缩了回去。
“……”衡雁留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两只小动物的互动即使看多少次都要震惊于那样暗流汹涌般的复杂气氛，真不像是只有灵识的未化形妖族。
然而他现在首先遭遇的尴尬情况应该是对面白发青年脸上的微笑才对。
尽管他之前还从没见过对方如此显而易见的表情。衡雁留一直知道青年并不仅仅拥有令人惋惜竟然长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漂亮白发，还有那高傲仙族一般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妖冶的面容笑起来竟是如此惑人，眼角一点红痣仿佛燃烧起来一般艳丽。
这货可真是个祸害。他想。
——面瘫在某种程度上其实真的是一种天赋。
衡雁留稳了稳心神，他虽是刚刚入魔，境界不稳，但被皮相迷惑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衡雁留不知道的是，尽管越澄关于九尾狐族的高阶技能在天选者之印的封印下无法发挥作用，但他作为狐族基本的魅惑力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泄露出来，这连越澄自己都不清楚。
衡雁留嘴角微微一动，“别笑了。”妖孽(づ′▽`)づ！
“呵……抱歉。”越澄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声歉，抬手掩住下半张脸，压下心中的愉悦。
衡雁留还没开口，门外忽的刮进一阵黑风，骨一行脑袋后边晃着两根嘚瑟的红布条像只鸡一样呼扇着蹦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茶壶，配上傻乎乎的表情，整个人喜感到不行。
衡雁留：“……= =+”
骨一行倒了一半水才想来，刚刚推门进来的冷着一张脸的男人是如此的眼熟！
虽然当时因为对方挡的太严实没看清脸，但是那身冷酷中透着呆萌的灰色斗篷简直眼熟的不得了：这不是昨天那个目中无人的灰衣斗篷男么！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在奇香虫的追踪下找到的阿雁，居然和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住在一间房里！
骨一行瞬间脑补了许多带有限制镜头的情节……
——(╯‵□′)╯︵┻━┻！
“阿雁——！！！”
他带着一脸卧槽从外头奔进来，嘴里还嚷着衡雁留最不爱听的称呼。
啪叽。
少年脚下一绊，结结实实摔在距离衡雁留三步远越澄的袍角下。
越澄：“……免礼平身。”
衡雁留淡定的收回扔杯子的手，开口道：“没大没小，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师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