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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活春宫 ...

  •   “你怎么回来了!”床上的一人立刻用被子捂住身体。
      宁止花了几秒消化了江夏婷把男人带回宿舍还上演活春宫的事实,定睛看了看地上的衣物,咬牙。
      “衣服穿好。”宁止说完便关了宿舍门,靠上走廊的扶手俯瞰这一片的绿化。
      宿管阿姨是睡着了还是没睡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以江夏婷的功力,骗一骗宿管倒还绰绰有余。只是以后想到她睡的房里有人模拟过岛国动作片,宁止就浑身不舒服。
      门很快开了,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走了出来,有些讪讪地道了歉,快步离开。
      宁止走进宿舍,将门打开散散味道。
      “今天的事,别给其他人知道。”江夏婷从洗手间出来,随口说了一句,拿起小镜子补妆。
      “又换了一个?”宁止带着笑意看向她。
      换男友和开小号没差,估计只有江夏婷能做到。从前只是听说她手段了得,身边的男人一波来一波走,类型没有一个重样的,但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江夏婷手里的动作一顿,明白宁止话里暗藏的机锋,许是考虑到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自己过了,也没有逞口舌之快。
      宁止也懒得再说,爬上床休息。
      快要进入睡眠状态时,电话响了起来。
      她伸手一摸,接了起来。
      “喂。”
      “宁小姐。”
      宁止立刻清醒了。这声线低沉且辨识度极高,听过一次便很难再忘。是她帮过的那个古董商,邵拓。
      “什么事?”宁止礼貌地问,心里有些不快。一是清梦被扰,二是没来由地心慌。
      总感觉和这些人过多联系,会碰到很多棘手的事情。
      “首先道个歉。我早晨离开谈了笔生意,让助手给你打电话确实不礼貌,是我欠考虑了。其次是关于下午的茶会,不仅仅是邀请你来,我私心还想请宁小姐帮个忙。”
      宁止犹豫一下,说道:“什么忙?”
      “这次几位专家带来的瓷器,想请你来辨别一下是什么年间的。当然,酬劳好说,我知道宁小姐不看中钱财,我这里有一卷自己仿的书画,不算什么,但也算我的一点心意,不知宁小姐能不能赏个脸?”
      话说到了这份上,无从推拒。何况这个男人第二次打电话相邀,应该是弄清了她下午根本没有课程。既然现在也占不到琴房了,闲着也是闲着。
      “好,几点过来?”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现在。”
      宁止一噎,客气几句便挂了电话,起身找出一件淡蓝的衬衫穿上,抓了抓头发出了门。
      日头太毒,学校里只有几个从食堂里走出来的学生,一副酒足饭饱的困倦样,幸福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宁止收回目光,看着自己小腿被晒得有些发红,继续往前迈步。她肤色偏白,且有些苍白,因为一接触阳光就容易晒伤的缘故,军训的时候教官都让她在旁边待着。但是她天生就是劳碌命,注定大热天里来回奔波。
      还竟干些无利可牟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不适合做商人。
      古董行的广告牌上用棕色的木头围出“邵”字的图样,优雅别致,宁止顿生好感,因为日头而不郁的心情稍稍冲淡几分,抬腿进了商行。
      “宁小姐,”早有人一旁等候,迎了上来:“二楼请。”
      宁止点点头,跟了上去。
      二楼的布置和一楼迥然不同。一楼大多摆些大物件,素色花瓶和形形色色她从未见过的玩意儿。二楼则带点风雅和小情趣,墙面上的吊钟年代感十足,挂扇和字画组成黑白色的视觉盛宴,深棕案几上摆放着未写完的蝇头小楷,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那个男人站在案几旁,正背身细细观察墙面的山水图。
      宁止有些诧异,这里没有电视电脑,若不是桌上摆着的手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她几乎以为自己狗血穿越。
      “邵先生。”宁止开口。
      男人转身。
      五官出色的人并不少见,但精致的同时又让人不至于心生疏远的人,确实少见。
      “宁小姐,叫我邵拓就行,请坐。”邵拓墨色的瞳孔毫无波澜。
      宁止曾经在心理学上费了点心思,无非是为了人际交往中省些麻烦,但是她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不见任何可以迅速熟络起来的破绽。亲和力倒是有了,但是一方是谦谦君子无可挑剔,一方是姿色平平毫无优势,心里落差难免大。
      宁止压下心中的怪异,单刀直入:“邵先生让我现在过来,是想单纯聊聊人生,还是有事需要帮忙?”
      邵拓立刻笑了起来。这回终于不是客套,而是真正开怀。
      “宁止,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宁止点头。
      邵拓转身,拿下了墙上那幅画,递到宁止眼前。宁止疑惑地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画风倒像是齐白石的手笔,只是这个墨的颜色和味道,推算起来时间不符。
      “这是谁的画作?”
      “齐白石。”
      “不对,”宁止摇摇头,执起画卷的前端,嗅了嗅道:“我虽然对画作没有研究,但是这年代还是推得出来的。画纸的成色倒是接近了,只是墨水的味道不在同一个年代。”
      “说说看。”邵拓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宁止。
      他的手还停留在画卷下端,宁止执着上端,他一坐,便自然带着宁止的身子往前微倾,宁止在意识到距离过近后不动声色地放开,转而坐上另一把距离适当的椅子。
      “墨水的味道随着年代推移会发生改变,当然,很多人觉得我这是谬论,邵先生若是不信,可当笑谈。从纸的成色来看,年代也不会多远,最多两百余年。”
      邵拓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笑意缱绻于嘴角久久不散。
      “还有,”宁止随眼一瞟,道“这纸的年代和墨的年代不同,简单来说,纸是旧纸,墨是新墨。这应该是有人用藏了两百余年的纸进行高仿,而且作画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邵拓的目光闪烁,半晌,大笑。
      “好!”
      宁止不解,看向他。
      “实不相瞒,这幅画确实是一个月前所作,刚才是和宁止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对不住了。”邵拓说着,将画递给宁止。
      宁止表情微凝,眼睛一眯,有些不快地看着邵拓递过来的画,随后抬眼盯着他。
      这算什么?试探?
      “是我唐突,这幅画就当是见面礼,不收吗?”邵拓轻声道,扬了扬手里的画。
      沉默了许久,挂钟传来的咔咔声清晰可闻,宁止一动不动地盯着邵拓,半晌才打破沉默。
      “礼太贵重,道歉我就收了,画还是拿回去吧。”一张两百余年的画纸已经价重万金,再加上这水平不低的仿作,简直是装逼必备神器。她倒是不明白这邵拓想做什么了,收买也不用这么走心吧。
      邵拓笑了笑,也不多言便收回了画,仔仔细细地卷起,放进一个木质镶金边图腾的盒子里,推到宁止的面前。
      他做这些的时候宁止一直在观察——动作迅速而不是谨慎,手法娴熟,扎起的结是一个松散的活结,可见此人谨慎有余而效率甚足。红底软绸,金边镶嵌,图腾奇异,可见审美奇特且符合她的眼光。
      “等等几位专家来,你帮我挫挫他们的锐气,”邵拓眨眨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想整这帮老家伙很久了,奈何我对年代的推测一直比较弱,所以总是吃亏。”
      “那你擅长什么?”宁止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从事这一行不可能连基本鉴赏力都欠缺火候,这是她上次就想问的问题。
      “擅长寻找千里马。”邵拓一笑。
      “把自己比作伯乐,希望邵先生也要有配得上伯乐的慧眼才好。”宁止接话。
      邵拓哈哈一笑,墨色瞳孔依然不波不澜,笑意未达眼底但已染眉梢。
      “千里马也分温顺和桀骜几类,之前我碰到的大多好驯好养,这次碰上的这匹恐怕棘手。不如这样宁止,你开个价,来我这里工作。”
      “邵先生一向将招纳贤才说成驯养吗?”
      “也不全是。对于才能出众又桀骜难驯的,我一般说是供养,如何?”
      宁止一笑,拿起桌上的木盒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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