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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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俏如来离开了，苍越的生活却还是得继续。
尽管那人的笑容礼貌得疏理，但苍越仍然是无法忘记他眼眸里的一丝孤寂。原以为自己能成为他的朋友，就算不是，起码也是一个能吐吐苦水说说话的人，但他的不辞而别就像给苍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叫他不能更加清醒。
而清醒的人，或许不只苍越一个。
俏如来也是极度清醒的。
刻意去忘记苍越的温柔，刻意去避开他关切的眼神，俏如来几乎是极尽自己所能，去拒绝苍越的关心。
回到正气山庄，俏如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将老七连根拔起。赤羽信之介已经为俏如来部署好一切，只等他最后的调整。然而老七的根比俏如来所想象的深太多，要扳倒老七，就得把老大一起推到。
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半年，这半年里面，俏如来全心全意投入到墨家内部清理门户的事情中去。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
老大在爆炸中身亡，而老七却在俏如来的计划中被生擒。
看着自己的叔父辈被五花大绑扔在自己脚下，俏如来缓缓开口笑道：“七叔，好久不见了。”
玄之玄自然不会在口舌上示弱，尽管已经是后辈的手下败将，他还有着他自己的骄傲。“也不是很久，倒是叔叔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想念我，想念到要用这种方式请我来一聚。”
“哪里的话。七叔你待我那么好，那天晚上，专门找人等我等我深夜，直想送我回去出生点。倒是七叔你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我并不是你看见的那么不堪一击。”
“成王败寇，你要杀了我吗？”
“当然不，我又不是七叔你，怎么可能赶尽杀绝。”俏如来笑了笑，“我是后辈，照顾七叔您是应该的，但是我又怕七叔你嫌我不会照顾老人家，到时候您跑出去了，那我就不孝了。所以……来人，帮我想个办法让七叔留下来。”说罢，俏如来向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下面两人走了上来，提起玄之玄的脚赤手空拳就是重重一击。
玄之玄还来不及反应，便听见自己的双腿骨头碎裂的声音。
断骨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玄之玄的眼前。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叫人直想作呕。
玄之玄痛极，却没有叫唤。他强行堆起精神，艰难说道：“俏如来，今天我受到的痛楚，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说罢，便自顾自疯狂地大笑起来，仿佛在这场争权的战争中，他才是胜利者。
俏如来懒得理这个身材矮小的断脚残废，带了人马离开了暗房。玄之玄花费多年的时间苦心经营，他的老窝里面肯定还有极多有用的情报。俏如来亲自带了心腹的人马，来到玄之玄的居所——尚同会。
“搜。”俏如来一声令下，各人散向四处。
他独自一人，在大屋里面巡视了一圈，好容易就在玄之玄的书房里面发现一道暗门。顺手一推，门便已打开。
这个暗室四面都是墙，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阳光透过这个只有A4纸那么小的窗户投进来，显得相当无力。
暗室里面有着极重的湿气，空气中仿佛还飘着一阵一阵的霉味和腥气。俏如来忍不住这种恶心，正要出去，一回头便看见墙上有电源开关。
开了灯，整个暗室立刻变得灯火通明。
却让俏如来吓了一跳。
这里，是个刑讯室。而这个刑讯室内，正是古今中外的刑求工具一应俱全。
“我怎么不知道七叔有这个癖好……”俏如来自言自语地说道，顺手拿起一条马鞭，用力一挥——划破空气的声音，光听就觉得痛。
在室内绕了一圈，对这些东西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忽然，角落反射了一点光。俏如来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小珠子。
在灯光下细看，只是极为普通的水晶小串珠，在街上的首饰店，这样的货色一抓一把。然而再是看着，却发现这珠子是那么熟识。俏如来觉得，自己肯定在哪儿也见过一样的珠子。
哪里……到底是哪里……
拿着珠子一步一步离开暗室，他来到玄之玄的书桌前坐下。把珠子放置在书桌的中间，想要开先查阅玄之玄的电脑，忽然，灵光一闪！
电脑桌！
那是在苍越的电脑桌上，有用一个小玻璃瓶装着的几颗跟这颗一模一样的小水晶珠子！
俏如来心头一惊——苍越的珠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
他快步走回去暗室，四周环视。而就在这个暗室的四个角落，果然安装了监控摄像。
“来人！”
听见俏如来的呼唤，外面的人马上走了进来听候吩咐。“去把这里全部监控录像跟我调出来，特别是这半年内的。”
吩咐手下去调视频，俏如来独自一人来到了苍越的花店。
花店没有开，大门的卷闸紧闭着，看着就像许久没有打开过一般。他来到花店隔壁的小商店，打听了一下，那大叔说苍越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开店。
绕道后面，俏如来来到自己当时倒下的地方。
就是这里……一切的开始……
他不禁伸手去触碰那道已经生锈的铁门，不想这轻轻一碰，门竟然开了！
“什么？！”俏如来深感不妥。推门进去，果然，整个屋子都被人翻过来。
来到书桌前，那个装着水晶珠子的瓶子还在。俏如来知道这是卖串珠的人的关系，如果手串太松，就会把珠子拆下来还给买家，好让他们以后需要加珠子的时候能用回这些一样成色的珠子。
拿出在玄之玄那里得到的珠子一对比，果然，肯定就是苍越手上戴的那一串。
俏如来想起了玄之玄刚才说的话。
他随手拿走了苍越放在桌面上的照片，赶紧回去，到达时已经，已经有手下说视频已经找到。俏如来拿出照片，让手下的人辨认，在视频里面，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只见那手下一看见苍越的照片，脸色一沉。
“只要与这个人有关的。”俏如来说到。
那人应了一声就下去，不到十五分钟就回来复命，手上还拿着一张光盘。
俏如来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光盘放进了电脑。
这是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录像。
画面里面就是那个刑讯室，连苍越在内，只有四个人。
只见当时苍越被绑着双手整个人吊起来，只有脚尖能勉强够到地面。苍越低着头，原本梳理扎好的长发已经散落了大半，遮住了面容。
玄之玄似乎说了什么，苍越只是一味摇头，看嘴型说的似乎是不知道。他微微抬头，在镜头下的苍越，两边脸颊红肿，嘴角有血迹，眼睛已经哭到发红。
玄之玄又说了什么，只见他话刚说完，苍越便开始挣扎了起来。他大声叫唤，然而镜头后的这一边，根本不可能听到他当时的求饶和呼救声。
玄之玄命手下的人用刑，鞭子落下的地方拉出一道一道血痕。苍越不过个是平头百姓，怎么能挨得住这样的逼供，他求饶、他哭喊，撕心裂肺，却没能软化玄之玄。
玄之玄已经认定了苍越就是俏如来的人，他肯定知道俏如来藏身在哪里，有怎样的计划来对付他。
逼供一轮接着一轮，苍越在极痛中昏去，又在极痛中醒来。玄之玄却始终没有放弃，他深信苍越与俏如来之间有非一般的关系，所以苍越才会这样袒护俏如来。
可是玄之玄他不知道，苍越无法说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玄之玄叫停手的时候，苍越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靠着绳子绑住的双手，苍越就这样挂着。玄之粗暴只抓住苍越的双颊，对上的只是他一双依然涣散的双眸。
俏如来不忍继续看下去，然而如果能有一线希望找到这个人，他都不想放弃。
他不得不承认，在再次回到花店的时候，他已经确认自己无法对苍越忘怀。他无法忘记苍越的温柔，无法忘记两人同卧之时从苍越身上传来的温暖，更无法回避的，是自己下意识去接近，趁着苍越熟睡时被他腰身的自己。
录像还在继续。
玄之玄命人把苍越放了下来。
两个打手解开绳子，随意就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扔在地上。玄之玄又对着苍越说了一些话，他说得很快，俏如来看不清他说了些什么。这是，两个原已经退出去的打手又回到了镜头前。
他们举起手中的木棍，对准了苍越狠下毒手。
苍越已经痛得失去了全部意识，就连被人打断了四肢，也没有力气再哼一声。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血从苍越的口鼻流出来，一直没有止住。苍越的眼睛微张，胸膛难见起伏。
看到这里，俏如来已经接受了现实。他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人。
录像没有停，摄像机对着苍越一直在录影。剩下来的全部时间，苍越皆是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就在录像上的时间显示为04:37:21的时候，两个打手走了进来。他们拉起苍越的双手，把那个早已冰冷的身体拖了出去。
苍越那伤痕累累的瘦弱身体被人拉着在粗糙的地上拖行，双脚还呈现出异样的扭曲。就是这个时候，其中一个打手扯断了苍越手上的水晶手串，水晶珠子散了一地。
俏如来关上了电脑。他握紧了拳头，企图阻止眼泪溢出眼眶。
“来人！就算把玄之玄的老窝端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尸体给我找出来！”
盛怒，也无法减轻内心的痛。但是俏如来知道，这痛，远远不及那些人在苍越身上造成的伤痛。
（to be continu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零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