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女鬼》薇安

11、第十章 遗忘！重生！

　　被抓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小元总是觉得雷内在隐瞒她什么。虽然表面上，他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也在极力地粉饰太平，只是偶尔间不经意的叹息声便泄露了他隐藏的心事。他，绝对有秘密，而且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秘密。

　　不仅如此，就在刚才孟娘还神神怪怪地来家里找雷内，他们好象怕她知道什么似的，还找借口将她支开。她半推半就地走开，只见孟娘遮遮掩掩地在雷内的耳边低估几句后，就一同出去了。

　　他们两个究竟隐瞒了她什么呢？俗话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偏巧，她阮小元，就是那只不怕死的猫，于是便悄悄尾随他们的身后，来到街头转角的一个巷子附近。

　　“孟娘，是森罗殿那有什么消息了？”说话的人的是雷内。

　　会是什么消息呢？小元正靠在墙边，偷听他们的谈话。

　　“嗯！火炎说，他的魂魄刚刚被拘魂使者抓来。”孟娘的声音。

　　想起那天在大牢里火炎的话，小元猜想着：魂魄？会是谁的魂魄？难道是那个人？魂魄被抓，莫非他已经死了？真可怜！小元同情地摇了摇头。

　　“什么？”雷内惊呼道，马上压低了声音，“怎么会这么快？”

　　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鬼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小元听地更是纳闷了。

　　“是钟葬特地吩咐拘魂使者去的。”孟娘回道。

　　“钟葬？”雷内皱眉在心里暗忖，钟葬那老头怎么会这么关照风然的魂魄？拘魂之事，一向是由火炎负责的。难道他知道风然与小元是旧识？该死的！他一定是知道了。

　　“好了，情况我知道了。”回过神来，雷内对着孟娘点点头。准备走出巷子，却被孟娘叫住：“雷哥哥……”

　　“什么？”

　　孟娘抿抿唇后，才说道：“你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小元姐，田风然就是和她发生数据错误的人吗？”

　　风然？孟娘说的是风然吗？和他发生数据错误的人是风然？那现在，风然已经死了？小元愣住了，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雷内竟然不告诉她。小元不敢相信地想着，越想越是气愤。

　　“我……小元？”雷内才吐出一个字，就被从墙后突然跳出来的小元给吓住了。她怎么会来的？

　　孟娘循声望去，也怔住了，小元正神色凝重地向他们靠近。糟糕！莫非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小元姐……”

　　丝毫没有理会孟娘的叫唤，小元直直地向雷内走去，无声地在心里呐喊着：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瞒着她？

　　“小元？”雷内呐呐地低声叫道。

　　“为什么？”直视着雷内的蓝眸，小元痛心地问道。风然是她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是第一个对他好过的朋友。甚至为了救她的魂魄，丧失了记忆。她已经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风然太多太多。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风然出事，为什么还会要瞒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握紧了拳，雷内想要解释。

　　“算了！我也不要听你的解释了！”小元硬生生地打断雷内的话，转身对着孟娘问道：“现在风然在哪里？”

　　“小元姐？”她……不能说。

　　“告诉我风然现在在哪里？”再次重复地问。

　　“风然，现在可能被关在森罗殿的大牢里。”回答的人竟是雷内。

　　“雷哥哥，你……”孟娘呼道，他怎么说了呢？

　　听到雷内的话，小元讶异地回过头，却对上了他湛蓝的双眸，赌气地撇开头，不想看他。她不能原谅他的隐瞒！

　　“我去找风然！”冷冷地丢下话，小元走出了巷子。

　　孟娘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小元姐？”

　　雷内没有回答，蓝色的双眸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元的身影渐渐地远离了他的视线。是他做的不够么？为什么她的眼里，还是只有风然？真讨厌，怎么有雾气蒙上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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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我要进去！”小元站在森罗殿的大牢前对着守门的侍卫，大声嚷嚷着。

　　不管小元怎样泼皮嚷嚷，两名守门的侍卫仍是文风不动地站着，手握着落地长柄刀互相交叉在门前，不让小元前进一步。

　　好吧，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小元双手合十，嘴角上翘，眨眼，再眨眼：“两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神勇威武天下无敌世上无双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热情好客的侍卫哥哥，你看你们这个动作已经保持很久了，很累了吧？那就歇歇吧！来，把刀放下来，让我进去吧。呵呵……”说完再眨眨眼，伸手想要拨开拦在面前的刀柄。

　　两名侍卫对小元的甜言蜜语无动于衷，反而将刀柄拦得更加严实，两刀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还将小元吓了一跳。

　　他们居然软硬都不吃，这下可把小元气坏了，于是伸长了右手手臂，对着那两名侍卫指指点点地乱喊道：“你们这些人是死人吗？我都说了这多好话了，你们还不让我进去！”气急败坏中的小元，再一次忘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鬼界森罗殿的大牢前，而眼前的两名侍卫虽不是死人，但也绝对不是活人，他们是鬼魂。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已经被放了吗？”火炎再次头痛地看着小元。这个女人又跑来大牢做啥？而且她的嗓门怎么还是这么大，在大老远的就听到她的吵闹声了。他已经在极力地忽略了，可是还是敌不过魔音的功力，只好投降！

　　“对，就是你！带我进去！”小元一下就拉住刚从森罗殿里走出来，还在痛苦地敲打着额头的火炎不放，欲往里走，却还是被那两名侍卫拦着，“你叫他们让开啦。”

　　火炎挥挥手，侍卫便乖乖地退向了两边。这个结果，小元很满意，点点头，继续拉着火炎向里快步走去。

　　“喂，你慢点慢点，别拉坏了我的衣服啊。”随着火炎的叫声，他们消失在了大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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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然？阿然？你在哪里？”昏暗的大牢内，小元边唤着风然的名字，边在一间间在关着鬼囚的隔间内仔细地寻找，而火炎则安静地跟在小元的身后。

　　怎么会找不到呢？老鬼不是说风然关在这里的吗？小元忽然转过头，没好气地对着跟在身后的火炎问道：“你们把风然关哪了？”

　　她怎么也问田风然的事啊？田风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孟娘那么关心，成天跑来问他的消息；钟葬将军也那么关心，还特意吩咐人去抓他的魂；现在就连她也这么关心？怎么没人来关心关心他呢？火炎闷闷地想着。

　　“唉～跟来我吧。”叹了口气后说道，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知道不早点说。”小元不满地在嘴里嘀咕，跟着火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你自己又不早问的。呜……又不是他的错。算了，他是好男不和女鬼斗。火炎在心里哭泣道。

　　随着火炎的脚步穿过一扇隐蔽的铁门，小元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内。这里的设施布置与之前所见的截然不同，没有铁栅栏，但是也分成一间一间的小房间，门是铁制的。原来大牢里还别有洞天啊。顾不上再仔细研究这迥异的牢房，跟着火炎的步伐，在最靠里边的一个小房间外停下。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边了。”火炎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借着铁门开起时照射进来的光亮，小元见到在房间的最角落里有一个人，他正蟋缩着身子，卷曲起双腿，蹲坐在地板上，头埋在双膝之间，就如鸵鸟将头埋在砂土里似的。

　　“风然吗？”小元轻步走向角落里的人。

　　谁在叫他？风然循声抬起迷茫的双眼，由于眼前的人背着光亮，他看不清来人。

　　“风然，我是小元。”他真的是风然。自从广场上那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他了。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却又夹杂着心酸，只因想到现在风然的处境，一时间太多的喜与悲冲击着小元，无法承受，于是她哭了。

　　“你是谁？”待他看得真切后，苦苦思索，仍是一头的雾水。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还在他的面前哭得淅沥哗啦的？

　　“我是小元，你不……”记得了吗？最后四个字，小元没有说出口。是啊，他怎么还会记得？她任性的后果不是已经使他失去了记忆了吗？

　　风然摇头，忽然激动地抓住小元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这里的鬼差对不对？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的妻子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我不能死……我要回去……我的妻子还有孩子在等着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说到最后已经变了喃喃自语，松开了小元的手，蜷缩起身体，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

　　“阿然……”小元难过地看着风然。她该怎样做，才能帮助阿然。她不想阿然的幸福生活被破坏，不想阿然的孩子才出生了失去了爸爸，不想他们一家支离破碎。既然当初发生错误，她已经代替他死了，那就让错误一错到底吧。她不要还阳！对，就是这样！

　　小元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对着一只站在门外的火炎平静地说道：“带我去见钟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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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罗殿大殿

　　钟葬闲闲地坐在大殿正中的松木桌后，眯起眼打量站在桌前不远处的小元，突然扯开嘴角微微笑道：“听火炎说，你要见我？”

　　“是，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小元愣了一下，咬唇回道。心想：这怪老头，半天不说话，又突然出声，吓死她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奸诈。

　　“哦？我记得，你不是雷将军身边的女人吗？怎么会有求于我的事呢？”钟葬故做诧异地问道。

　　鬼界将军不是都会读心术吗？这老头，明明知道她来找他是什么事，还在装蒜。小元没好气地白了钟葬一眼后，谄媚地笑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查到我因为生死簿发生错误而代替风然死了，要我还阳，而要风然死。所以我想拜托你的是，我不还阳了，你就让风然复活吧？钟将军！”

　　“哈哈哈！”钟葬大声笑了起来，又忽地怒目严肃说道：“你以为鬼界是什么地方？又以为森罗殿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生就生，想死就死吗？”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错误而造成的。我活的好好，你们让我死了。好，我死了之后，你们又说什么系统恢复，风然活的好好，现在你们又要他死？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很过分吗？”怒了！脸上的笑容止住，大声吼道。

　　“看在森罗殿确实也有些过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今日对我的不敬。你走吧。”从坐椅上站起身，朝着小元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你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答应让风然复活？”小元走上前去拦住钟葬的去路。

　　“你这样迫切地为了别的男人来求我，想必雷将军知道了会很难过的吧？”钟葬讪笑地看着小元。

　　雷内……想起他，心一阵抽痛，却还是对他的隐瞒不能释怀，便冷淡地说道：“你不要提他，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答应？”

　　“真的这么想救他？”

　　废话！再次忍不住白了钟葬一眼，不救他，干吗还在这里和你罗嗦半天啊？（作者：so..不要再废话啊..已经一个通宵了…我要鄙视我自己..55555）

　　“办法道不是没有。其实你还不还阳，他死不死，这都不是问题。只是眼下，往生门那投胎的人数已经上报给了鬼王，所以人数是一个都不能缺的。只要你肯代替田风然投胎，我就帮你让他复活，放魂魄回到阳间。”钟葬认真地说道。

　　投胎？是意味着要喝下孟婆汤，然后忘记一切吗？意味着要和雷分开吗？小元害怕地犹豫了。虽然她现在还是很生很生雷内的气，气他瞒她风然的事，可是她是爱他的，她是舍不得他的，更不想忘了他，忘了有关他的一切。但，那风然呢？怎么办？难道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风然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吗？而且他还有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她到底要怎么办？

　　“你在犹豫？是舍不得雷将军吗？那你朋友的死活就不管了？既然这样，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还是走吧。”说完，笑地睨了小元一眼，继续迈步，眼里竟是深藏着地不怀好意。

　　“不！我答应。就照你说的吧。我愿意代替风然投胎。”小元毅然地说道。对！她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情，而不管风然的死活。雷内是鬼界的将军，不管她轮世几回，他都能等。可是风然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却只是存在他们那一世里，他们等不了。就算，她喝了孟婆汤，忘了雷内，雷内却能永远地记住她。要是他忘了，那是他们的缘分不够吧。做下这个决定，她的心，很痛，很痛，如刀割，如针毡，如火烧……

　　“哈哈！好！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钟葬赞许地说道，嘴角的笑，却是计谋得逞的笑，只是小元太过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

　　“来人啊！将阮小元押去往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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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哥哥，不好了！小元姐被带到往生门要转世投胎了！”孟娘一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便急急忙忙地从工作区跑到雷内的公寓来报信了。

　　“你说什么？”雷内猛地站起身，抓着孟娘紧张地问，“你说什么小元要投胎了？你说清楚啊！”

　　“刚才小元姐跑去见钟葬，要他放田风然的魂魄回去，他答应了，但是要小元代替风然投胎。而小元姐也答应了这个条件，现在被带去往生门了。雷哥哥，你快去啊，如果喝了孟婆汤就晚了！”孟娘焦急地说着，说完，却发现雷内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钟葬，竟然出尔反尔，实在太可恶了！还有那个笨蛋！为什么总是那么冲动？要救风然，为什么不和他商量。而且他之前已经和钟葬定好了协议，只要他答应放弃将军的位置，便答应放过小元，不会那么快处置风然的，一切会等鬼王回来。可是她竟然不听他的解释，就气冲冲地跑掉。还来得及阻止小元吗？来得及吗？雷内向着往生门的方向疯狂地奔跑着。

　　“不——不要喝！”响彻天际的嘶喊声，却还是来不及阻止小元咽下的最后一口孟婆汤。

　　听到雷内的声音，小元愕然地放下空碗回过身，眼角依然挂着泪，眼神却空洞无光看着向她急步走来的雷内，注视着，呐呐地说了些什么，却含糊不清，又好似非常重要。还未等雷内走到身边，就不言不语地木然转过身，再木然地踏上奈何桥，木然地向前走着……

　　来不及了！终究还是来不及了！为什么……心痛的感觉在吞噬着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小元！小元！回来，不要走啊，不要忘了我……”无法踏上奈何桥的雷内只能在奈何桥的这头撕心裂肺地呼唤，嘶吼。

　　可是不论雷内怎样的呼唤，怎样的嘶吼，小元仍是不回头，一直，一直向着奈何桥的另一个方向走着，走着。

　　耳边吟唱的是那首久久流传在奈何桥边上的歌谣：
　　遥远的铃声轻颤,
　　在天边渺茫的响起,
　　再沉落……
　　悲伤的人儿哟　　
　　饮一碗孟婆汤吧
　　再走一遍奈何桥
　　失了往生的记忆
　　忘了往世的缠绵
　　前生再怎么深恋
　　来世也心如沉石
　　往事如过眼云烟
　　后事也沧海茫茫
　　桥的这边是寂寂无声
　　因为心死……
　　桥的那边是哀哀呛天
　　因为有情……
　　饮尽孟婆汤的刹那
　　眼泪不再流
　　心头不再疼
　　此刻只有遗忘，沉落，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