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约在冬季》月云澜

8、1 我的心，遗落何处？

　　濑田繣按照手机text里的内容，打了通电话给西村绪，问他今晚是否能去拜访。西村本想流川还有点不舒服，本想延后，又想今天已经是23日了，之后也不好排时间，就答应了。繣按照地址来到了曼哈顿繁华区。看着眼前的豪华公寓，按了门铃报上姓名后，便从大厅的电梯来到了11楼的1011号。敲了门，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就是繣中午在公园遇见的。

　　繣跟着他进屋后，向他行了礼，“你好，西村先生。我是Faith，很对不起，因为自己的疏忽，又这么突然的跑过来，让你不方便了。”

　　西村微笑着说：“没的事，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在经过今天后，看来我得多注意流川枫的穿着了，免得他日后又会被误认为是homeless，那就不太好了。不过我们也真有缘分不是吗？没想到邮局里的太太认识你。”他说完也向繣行礼，顺便调整挂在脸上的眼镜。

　　“嗯是的。我在这区住了也有18年了。她也算是看我长大的，我当时喊她auntie，现在却也成了习惯了。”

　　“哈哈，看来习惯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呀。很难戒掉了，但也没什么不好。”西村笑着说。

　　“呵，是呀。”繣微笑着。“西村先生，流川君他不在吗？”

　　西村看繣一眼，没马上回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在的，可是他人不太舒服呢，有点发烧。大概昨晚没睡好今天他又顺着自己性子，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匆匆搬过来家里也没退烧药，又不好放他一人病在家里。”调整脸上的眼镜，西村温和的说。

　　“那么，要不我替你跑这一趟吧。药房还没关门，现在去应该来得及。”

　　“那怎么行呢，外面大冷天的。你告诉我方向，我去买吧。流川他挑食的很，连药也是，不是他喜欢的牌子他不会想吃的。况且我这还有医生给他开过的药方，我拿这过去买应不成问题。”
　　“那么，麻烦你了，西村先生。你们关系好像很好。是什么关系呢？”繣把药房的地址和方向写给他。

　　“我是他经纪人，友人兼保姆，又很不巧的同住屋檐下，你说呢？这应该是我的台词，Faith小姐。你可以去他房间看看，看情况地给他换新毛巾吧。我先走了，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拿了桌上的药方和地址就走了，留下她和流川枫独自在家里。

　　西村绪走后，繣马上去流川房间，跪在床边看望流川。流川睡得不是很稳，额头也有些冒汗。繣静静地看着他，手轻摸了他的额头，为他擦汗。离开房间又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毛巾，她给他换上。然后，她又去了厨房，看到西村正准备要熬的粥。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就几把青菜和酱瓜。她拿了一小把菜拿出来洗，切成小段后，放进锅中一起煮，开启小火慢慢地熬。

　　回到房间内，又伸手探了他额头，还好，没那么烫了。放下心后，繣的心思突然想起自己的事，低着头还自言自语着。“流川枫，你可知吗？这大概是我最亲近你的时候吧。平常，以前在富丘或湘北的时候，根本就无法靠近你。你心里眼里只有篮球，大概只有这时候，在安心睡着的时候，才会卸下防备，才不会让人觉得无法靠近吧。今日来，除了拿回戒指外，最主要还是想采访你，或者说只是想见你。20 年来，或者更早的时候，心就落下了。如果，捡到戒指的不是你，该有多好。反正写过给你的信，你也不曾读过吧，这次也……”繣抬头，正好看桌上一个眼熟的信封。起身走过去，正是她写的。信封也已经被打开，想从里面抽出信时，却被突然的严厉声打断。

　　“你在做什么？”繣回头看，是西村先生回来了。

　　西村绪看见她手里还拿着的东西，快步向她走去把信封抢回来。

　　“写那封信的人”繣开口，却被打断了。

　　“要注重别人的隐私，那么简单的常识，你不知道吗？”西村生气的说。“那人是谁反正你不用管，不关你的事。还有，不管你是否是他粉丝，请别做出over的事，给他或我不必要的困扰。他已经心里有人了，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死了这条心吧。不要想介入，这么多年了，你或其他人，不可能的！”

　　繣有点震惊的看着他，许久才回答。“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流川君心里住着人却没发出风声来……果然月亮还是得配太阳才合适。抱歉，是我越界了，以后不会再犯了。以后请您继续照顾流川君吧，西村先生。告辞了。”繣说我拿着包包离开房间，然后在门口时停了下来，西村在看着她，她说了句“Merry Christmas”后就打开门离开了。

　　“月亮和太阳？什么意思？不过她走了也好，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戒指也没拿，她大概就是这样三心二意的才会被男友甩了吧，偏偏那男人还那么爱她 。”西村关门后说着走回流川的房间，却看见流川此时的眼睛是睁开着。

　　濑田繣不知如何下楼的，如何走出公寓大楼大厅后开始在街上一路奔跑的。最终在某天桥上停了下来，脸颊氾满泪水，噎住声，不停地抽泣着。不知何时，下雨了。打开手机收音机，放得正是Last Christmas。圣诞节都还没过去，为何我的心就不见了？为何跟阿澈分手时心也没感觉这么疼？

　　“Faith？”身后传来不确定却又耳熟的声音，繣没回头。“Faith！”那个叫她的人跑了过来，看她微微发抖的身子，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风大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繣转头看着那人，“总经理？”

　　总经理轻摸着她脸颊，手指放在她眼处，让她的泪水停在自己手上。“怎么哭了呢？”

　　“流川枫的采访，我放弃了。”繣哽咽的说。

　　“嗯，没关系。我们再找人。真不行，独家没了就没了，没事。”他轻声的安慰她。

　　“对他，我也放弃了。”她哭着说道，只见总经理忽然把她抱进怀里。繣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却被抱的更紧。“总经理？”

　　“叫我的名字。”

　　“Mr.Peterson？”

　　“叫我Liam。”他紧抱着她。“繣，这是我给你的圣诞礼物。我的拥抱，我的心。”繣没回话。“你不用马上就接受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Liam手指轻捧繣的下巴，唇从额头，鼻子，脸颊。他停下，看繣此时眼睛轻闭著的，唇慢慢地落在她眼睛上，然后，慢慢往下，到了她的唇上。开始时只是先浅尝，然后加深这吻。

　　这时收音机，传来播报员的声音：“接下来在这天的最后五分钟我们应这位观众要求，放最后一首歌。它是首日文歌，由Wands唱的直到世界的尽头，Until the End of the World.希望他听完此歌，能够有个安详的夜晚，恋情以后能够更美好，找到能够与他共度人生的人，直到最后一天。也祝大家能够有个美好的圣诞假期。 ”

　　在这个城市里,
　　我一个人独自徘徊.
　　就好像空罐头,
　　被抛弃在大街旁.
　　从很久很久以前,
　　你我都互相了解.
　　如果真有爱,
　　就和我一起消失吧.

　　一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我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我一直这样的企盼.
　　但最终却只剩下不再复返的回忆,
　　在我脑海婉转不散.
　　让已憔悴的心再次地破碎,
　　无限的思念，
　　在这悲惨的夜里.

　　用尽所有时间,
　　找寻无聊的答案.
　　究竟遗失了什么不可代替的东西.
　　在这空旷街道上,
　　充满无尽的欲望.
　　满天的星星,
　　都是我对你的思念.

　　请世界终结之前,
　　最听我说啊,
　　盛放的花跟这个悲惨的结局非常相衬，
　　人们只懂期盼，
　　却不相信真爱会永远.
　　但若有明天,
　　相信一定可以梦见，
　　无限的思念，
　　在这个伤郁的夜晚.

　　此时城市的某楼公寓，一个男人也在听这首歌。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则紧握拳头，看向宁静的窗外。歌末，握紧拳头的手放开，一张被揉捏的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