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约在冬季》月云澜

20、13 为何答应结婚？

　　藤真健司看着前妻俪姗只是那样表情专注静静地看着自己，却不发一语，伸出手掌心在她脸前晃动着，“哈喽俪姗该回神咯？”

　　俪姗像是突然从魔咒中释放那样，被藤真突然的动作和声音被吓到了，她轻“啊”了声，眨了双眼，肩膀也因刚才突然的惊吓而氈了下。藤真也看出她被自己的突然给惊到了，双手和她的紧握着，“在想什么这么专注着？”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低头嘟嘴地心里想着，没马上回复。

　　“我问的这个问题，那么难回答吗？”从藤真的语气，似乎是问得有些犹豫。跟前几句还带着有点淘气的问法很不一样，这次似乎还夹带了一些伤感的情绪。

　　“不是的，”俪姗终于开口，“只是健司你问得突然，让我想起以前的事罢了。”抬起头看着这男人，“健司，你还记得我们相亲那时候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那时你会答应？”

　　“那么你呢，俪姗？那时你为什么就答应了？”他问。“一般女人，不是都应该选择为爱情结婚吗？为何那时的你会答应呢？”

　　“不公平，明明就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可以反过来倒问我？”

　　“哈哈，我的腹黑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藤真健司！”俪姗的手挣脱了他的，并站了起来，与他面对着，大喊着。

　　他重新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身旁，也许是稍微带劲了些，她才刚坐下就被他勾肩，让她人紧紧依偎着他，她的头也就靠在他肩上。藤真待她坐的舒适了，心也平静下来后，才暖暖开口：“因为我非常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我或这段婚姻的。这样对我们的以后，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

　　“健司。”

　　“嗯？”

　　“在我回答有关那次相亲之前，我先说说我们的初遇吧。”顿了会儿，思绪又回到十六岁那时候，“以前一直没有问，你知道我曾经也是流川命的一员吗？”藤真没回答，只是等她继续下去。“或许你是知道的吧。那么我再问问，你对高三篮球夏季跟湘北比赛输的那场，你到现在肯定还记忆犹新吧。你一定至今忘不了那场比赛，忘不了那时的每个球员或比赛过程，或许，在你的印象中，还有三个非常刮躁又非常没素质的女生，她们自称流川命。而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与这两个好闺蜜，繣和奈絮。”藤真似乎颤了下，不知是因为夜黑风高的关系，还是因为她的话，或者两者皆是吧。

　　俪姗也察觉了，不过她没做任何表态，只是继续说她的故事。“那时比赛的上半场，夹着翔阳的热烈欢呼声，我耳里似乎还听到你们球队的人说我们啦啦队是多么没素质，让那时已我们情绪低落因经陷入苦战的湘北，心情更降到谷底。没错，那时我们人少力薄，也只会跳大腿舞，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的确是素质不高而且挺搞笑的。可是那时候，我不知在心里咒骂过你们队员几百遍，就连你的出场更是让我骂得情绪高昂，也一直在心里祈祷希望你们输了比赛。结果你们的确是输了，可当你留着泪水说了那句\"谢谢指教\"的时候，我心中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可那时却也没多想。之后慢慢地，看着你在全国大赛前又跟湘北较量，还有那年的冬季选拔赛，我才知眼神却慢慢离不开你了。是欣赏和有点爱慕吧，可我不想承认，也没那个必要，因为你肯定不会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你记得的是篮球，而不是我。所以既然以后都会成为平行线，也就没有说的必要。就这样的，我把这段记忆，这段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心的情绪，就这样的，被深深埋在心底。直到三十岁那时候，到餐厅遇见你的那时候……”

　　“是因为相亲时发现是我，所以答应了吗！”

　　“不可否认，在餐厅那时，我很讶异，也很心动，却不是因为那个原因。那时候的你，虽然面带微笑，我却无法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这个人的。吃完饭后，在你送我去车站的路上，我的一只高跟鞋鞋跟断了，你弯下身，半跪在地上，掏出手帕，塞进鞋里，让我脚走得舒服些。而在相亲前的某天，那时还是在我知道有婚约时的前几个月，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我人在车站等公车，你突然出现在那里，排在我后面，撑着雨伞，让我跟你紧靠些，躲在伞下，那时的我就已经对你重新心动了，虽然那对你来说只是顺拒举之劳。相亲那晚回家后，想起这些事，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心中才有了这想法，或许你会是个好丈夫，或许对你不会再是单纯的爱慕球场上的你，而是也许会爱上球场外的你，整个的，真实的你。我想，就算二十岁那时没遇见你，就算那时没为你心动过，这两次带给我的感觉，我依然会爱上你吧，还是会下同样的决定。那么你呢，为什么答应了？”

　　“我吗？呵，”藤真轻笑了声，“你应该知道我们父母是如何定下我俩的婚约吧？” 俪姗点头。“在相亲之前我就在想，虽然我对两岁的事不记得了，自然对你也毫无印象，可如果那时的我会不由自主的想向你靠近亲近你，或许现在的我也可以。”

　　“就这样？”她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不觉得太草率，太仓促了吗？”

　　“或许是吧。在相亲前，我看到你的照片，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我们曾经见过。你说得对，很抱歉我不记得你二十年前的样子了，那时的我根本没注意，我记得的是输的那场比赛，那个夏天，而不是你。可看见你照片，让我想起下雨那天。那天对我来说的确如你所说的是个举手之劳，或许是家教，从小就教我言行举止，想将我培养成绅士，所以那或许是习惯，我也未曾想那么多。看到你照片，得知你是我的婚约对象，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提了那个要求。相亲之后高跟鞋的事也是跟前面一样同个道理，或许第二次是比前次多用了点心吧，我想看看你会如何反应。你两次都只是怔怔得看着我，嘴角微扬得说谢谢，却坚持要自己回家不搭我的车。你似乎是有些害羞倔强呢，我不知你对我是何感觉，也等不到你的电话。”

　　“所以后来你打电话给我……”她接了他的话。

　　“是呀，既然女生脸皮薄，那么我就厚脸皮些的打电话给你了。经过两次相处，对你印象还不错，虽然不是那么了解你，但那时我真的认为跟你培养感情真爱上你应不是件难事。而且也到了适婚年龄，与其找个完全不认识也不知相处如何的，倒不如选择你。”

　　“所以我们就结婚了。”她下结论似得说道。

　　“是的，”藤真带有些歉意的回答。“很抱歉这婚结的不是那么浪漫。”

　　“那并不重要，”俪姗头抬起，不再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对着他，“那么你觉得我们后来为何还是离婚了呢？如果对彼此不满意，现在怎么又想再婚呢？”

　　新月下的男女，坐在长廊上对望着。四目接触，视线没离开过，伴着他们的除了月光冷风外，还有说不出的感觉。是寂寞？是悲伤？是两者或者还有其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