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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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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列早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凶狠地盯着对面的石墙,胸口急剧起伏,好一会,他勉强压低声音,平静语气,“……无事。怎么了,斯拉欧加?有最新的战报?”
门外的斯拉欧加略略犹豫,“不,不是。战况暂时没有新的变化。”
或许他来的时机不是很好?
殿下的语气……听上去十分不悦啊……
“……那你前来是为何事?”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斯拉欧加进来之后只看到他殿下的背影,虽然仅仅穿着一袭长袍,晨光中那高大背影依然稳重得令他仰望。殿下并未展开光辉的六翼,他心底还稍稍遗憾了一下。哪怕看过无数次了,那种比黄金更璀璨的光芒在近处每每依然令他心醉神迷。
“殿下。”
“有什么事……说吧。”
斯拉欧加低头行礼,“……是关于法罗尔亚列的事。恕我逾越,但殿下您对他的重视……有些过了。他毕竟是天界的叛徒,当年又侥幸从您手下逃脱。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会有流言对殿下不利。”
“…………”
“或许是我多虑,但是殿下,法罗尔亚列十分工于心计,性情冷酷果决。您……”
“……你避开其他人,特地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是……汉尼勒殿下之前曾将他的情形上报,希望能调用军团中的高阶治疗天使,被我拒绝了。很抱歉未能及时向您汇报。”
“…………”乌列揉了揉额角,他的视线投向远方,淡淡的朝霞已然在天际染成浅绯的一片。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斯拉欧加,自从四战结束,你一直在我身边。你觉得……法尔和拉结尔殿下……相似吗?”
斯拉欧加惊诧地抬头。作为光暗二战之后出生的基路伯,他当然知道前任风之天使拉结尔殿下。奈何那一位殿下历来深居简出,见到的机会并不多。每每到朝会之时,父神自中央御座投下耀眼光柱,光耀晨星居于御座之下,而四大元素天使高居神殿四角,不同色泽的光芒同样难以直视。直到三战皆是如此。
容貌吗……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些相像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他先泠泠打了一个寒噤,当年光耀晨星与创|世天使之间的倾轧十分血腥惨烈……他那时地位不彰,却也有所耳闻……四战结束,显然各位创|世天使失势,大天使长火之天使雷诺阿战死加百列自我放逐,拉结尔据说陷入沉眠,拉贵尔出走下落不明,第二天与第五天疆域大幅缩水,大批天使从天界消失。天界最美好的黄金时代就此结束,一去不返了。
路西斐尔在四战苏醒之后开始大幅度修改过往的天界历史,并秘密下令销毁封禁了过往不少资料,甚至包括大量魔法影像、壁画与人物雕塑,火系的雷诺阿也就罢了,副君殿下的大清洗尤其是针对曾经的风系天使拉结尔与地系天使拉贵尔,以至于如今天界中不少低阶天使以为天界有史以来的风系大天使就是拉斐尔!殿下自己倒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否认过自己是初始的地系大天使这种说法……
乌列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忽,“前任风之天使,秘境与至高天的拉结尔殿下……曾经是我的老师,抚育照顾我至成年的六翼撒拉芬。现在的法罗尔……和他的容貌几乎没有差别,只是气质不同。”
秘境与至高天……?不是秘境天使吗?
这称号听得斯拉欧加一愣,甚至连更重要的信息都差点错过了,“殿下,拉结尔殿下的正式称号是……秘境与至高天天使?”
“对。他是最年长的创|世天使,其实也是……最强大的。”
“最强大的创世天使……那不是大天使长雷诺阿殿下?”萨欧加呐呐地说,他觉得此刻自己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既然……可为什么……”
“具体情形我并不清楚。但……父神那时一心宠爱光耀晨星,天国副君路西斐尔。七千多年前,路西斐尔最终叛离天界,成为现在魔界的路西法。”
“…………”
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斯拉欧加眨眨眼睛,蓝眼睛里只剩苦涩,他不该挑起这个话题的……这样说来,宠爱着法罗尔的殿下……难道……
审判天使自始至终一直面朝窗外,声音中有种难以形容的疲惫,
“……直至如今,父神并未收回对法罗尔的赐名。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调配一下,让各位高阶治疗天使轮流去到汉尼勒殿下那边协助吧。”
斯拉欧加重重点头,他仓促行礼,随即退出门外。他绝对不会再在这件事上置喙半句了。
太愚蠢了……他明明听殿下和汉尼勒殿下多次提起啊……
不曾收回的赐名……
任何一位天使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他走出门外,天光已然大亮,他觉得脚都有些发软,必须扶着一侧的石壁才能勉强站稳。
法尔与……拉结尔殿下?怎会如此……
抚育照顾殿下长大的……老师……?
当年然德基尔殿下,还有安格尼尔做出的那些事情,他大半知道,有些他听说过,确实是非常过分了……可作为殿下副官的他即使在场也从不曾阻止过,更不曾对殿下吐露过半分……那其中……多少是因为觉得出生红海的法罗尔根本配不上殿下对他的感情……
当年冷眼旁观的他自然看得出性情内敛的殿下对法罗尔已然不可自拔,然而,心机深沉的法罗尔对殿下多半却只是曲意逢迎而已,并无多少真心……
自然,经过后来那些事情之后,以为被当做玩物的他更不可能对殿下有什么真心了……
日后,乌列殿下若是知晓一切……
斯拉欧加掩住眼睛,笑容凄惨,他想……他大概也只有以死来面对殿下的愤怒了……
但愿……不至于令殿下更加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