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莉莉往事》末日新房客

7、NO.7

　　“咦，为什么侠客你会跟我们一组？”天气有些闷热，西索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脸旁扇风，“明明更适合和库洛洛一起研究炼金术吧~”
　　“团长担心你俩在一起地球会爆炸人类会灭亡。”侠客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飞坦，对着西索谈笑。
　　“那，她呢~”西索的凌厉目光扫向飞坦身后的莉莉，“按照那个人的交易，既然蜘蛛得到炼金术就应当从整个事件中抽身而退吧。”
　　哈，比起那个男人，我更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呢。记载炼金术的书卷早已失传，谁知道思奇诺斯家族交出的是什么东西。
　　侠客的念头只在心中一闪即逝，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也许是太贪心了吧，不过只要证实书卷是真的，这个女人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少说废话，虎视眈眈的可不止我们而已。”飞坦瞧也不瞧两人，拉着莉莉径直往前走去。
　　“呀~这点自信都没有，看来那些草寇在你心中重量挺足的嘛~”西索驻足不前，一脸嚣张和期待地望着前方不远的飞坦。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么不参加活动……一参加就非要弄得鸡飞狗跳……
　　侠客早已预料到西索会想方设法激怒飞坦练练手，仍是笑容满面：“好了好了，蜘蛛之间禁止内部争斗。快点赶路能在布吉特好好吃个晚餐。”
　　“无趣~”西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悠哉悠哉往前走。侠客也不急不慢的跟在西索身后。
　　“对了，”西索打的绝对不是好主意，侠客和飞坦的戒备瞬间加强，“我们来说说那个男人的事吧。”
　　“……嘛，也好。”飞坦瞥了如同行尸走肉的莉莉一眼，现在来说，越能刺激她就越有趣吧，“就说说顾桢的事。”

　　“你也想不到吧，他就是那个背叛你爸爸的人~出卖格里迪亚家族。不，也不算出卖。他只是想一统江湖，再冠之以顾姓而已~”西索一脸好奇的观察莉莉的反应，“是个有意思的男人吧~你和你爸爸怎么就那么信任他呢~”
　　“所以我杀了他，你应该谢谢我才对。”飞坦难得和西索一个鼻孔出气。

　　不可能，顾桢是想救我出去的。只是西索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旅团其他成员才会失败。这也是为什么爆炸发生的时间提前，而顾桢则惨遭飞坦杀害的原因。
　　莉莉不说话，却坚定的抵制飞坦和西索的说法。

　　“本来旅团和顾桢有个交易。他帮我们搞到思奇诺斯的书卷，我们就把你交给他。知道他为什么需要你么？单凭他顾桢一个外姓人不可能服众，要想继承格里迪亚家族的产业，你这个傀儡必不可少。”侠客见飞坦乐于此事，也开口说道，“但他篡位得权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如指掌，凭他的野心一旦得势，一定想方设法与我们为敌。”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莉莉冷笑着抬头望向飞坦，“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
　　没错，不会信的。爸爸告诉我顾桢是值得信任的人就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像你这样的强盗，像你这样薄情寡幸的人！

　　“你爱信不信。”飞坦冷冷看着莉莉，“你一辈子都是别人的傀儡，永远相信操纵你的人。你这样活着的确不如死了。”
　　“那你就杀了我呀！谁杀了我都可以，谁愿意杀我我就告诉谁钥匙在哪儿！”
　　“有这么好的事？”
　　西索变出扑克牌夹在指间，向莉莉颈项伸去，飞坦举伞挡住西索的攻击，脸色一沉：“最好别动我的人。”

　　在这一刻，内心受到触动的有两个人。
　　莉莉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时光。她想，那也算是自己真正活过的日子了。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她深刻的明白，眼前这个人和以前的伪装不同，他以自己的痛苦为乐，将别人的恐惧作为食粮。
　　同样面色凝重的，还有侠客。他觉得自己最最担心的情形或许真的会发生。
　　绝对不能让从前重演。
　　逆着阳光，他阴霾中的脸色无人察觉。

　　“你知道，我们这群嗜血如命的人，在地球中的角色，是什么吗？”
　　夜很深，39层高楼的落地窗映射出整个城市的灯火迷离。飞坦平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正上方浮华的天花板。他并不喜欢这样奢华的环境。金碧辉煌在他眼中不过一堆恶臭的垃圾。如果不是西索，他绝对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莉莉蜷缩在墙角，头靠在落地窗上，眼神空洞地射向窗外的世界。
　　“人类都渴望金钱与权力。金钱，不过是人类创造出的一堆废纸。而权力。你觉得权力是为什么诞生的？”

　　金钱？权力？
　　莉莉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她的家族，曾经把持着最多的金钱和最大的权力。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父亲也会派出飞船到其他星球掘取矿石。而那些无关痛痒的平民百姓，可以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送命。

　　“权力诞生的初衷，是保护弱小族类。人们赋予长老权力，是为了平衡强弱维持秩序。人们赋予国家权力，是为了抵御侵略安居乐业。”飞坦面无表情，继续道：“人类的天性又是什么？自私，贪婪，因恐惧抱团而居。这注定了权力无法维持公正。”

　　“对于人们来说，我们暴戾而又残酷的力量是为何诞生？我们追寻这个世界原本的，最纯净的，不假人手的美，抹杀那些羸弱的应当被淘汰的生命。”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会知道随心所欲抹杀残次品的快感吗？我的权力就是我本身，不需假于他人之手，操控自如，没有背叛。而你，一旦身边的人离你而去，你就低入尘埃，任人宰割。”

　　“飞坦。”
　　莉莉终于开口。嘴唇干裂，眼神呆滞。好几天没有吃饭，所以有气无力。
　　“你觉得，人活着有何意义？马不停蹄的追求功利，满足欲望。可所谓快乐，转瞬即逝。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一番成就又如何，建立在屠杀之上的优越感又如何？”

　　“你觉得，一个出生在最顶级家族的独生女为什么会这么懦弱？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你觉得，我为什么选择傀儡这一条路？”

　　莉莉抬起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见飞坦仍然躺在床上，不发一语。

　　“飞坦，你知道孤独吗？”

　　“从小到大，爸爸不许我跟任何人亲近。学校里的同学只要和我多说几句话就会消失不见，同我有私下交流的仆人更会被立刻处死。妈妈从我一出生就去世了。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伴我，倾听我的喜怒哀乐。”

　　“我不愿意卷入家族纷争，也无心继承家业。我不希望自己在勾心斗角中丧失对别人的信任，不愿意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愿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我甚至不用得到一个人的心。不管他是骗我还是利用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顾桢想利用我上位，但我不在乎。他能让我脱离苦海，他能让我不再孤独，他能让我在平常的生活中有一个说话的伴，这就足够了。”

　　“飞坦，为什么摧毁我一切希望的，总是你。”

　　沉默之后，飞坦终于开口：“你知道为自己而活和为他人而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么？”

　　“为他人而活，是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