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年》方墨

12、加入九黎部落

　　忍冬拿着火把过来的，顺便还拿了两个果子，扔给左岩一个：“这个桃子很甜的。”

　　这里的桃子个头很大，忍冬一只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只能托着两个桃子。她先把火把递给顾行歌，然后笑嘻嘻道：“你先生火吧，我帮你拿着这个桃子。”

　　左岩捧着桃子就咬了一口，她饿坏了。桃子很甜，也脆，个头又大，应该能抵一会儿。

　　“忍冬你真好！”左岩真心赞叹。忍冬热情开朗，还很体贴，她刚才一定是听到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便拿了桃子来。

　　“我当然好啦！我可是金银花呢！是不是，行歌？清热……那个什么有大用途的！”忍冬被左岩夸奖，隐隐有些骄傲，抑制不住笑容的小脸也微微泛红，但她记不得刚才顾行歌说的金银花的药性，只记得那句大用途了。

　　左岩被忍冬又骄傲又害羞的表情逗乐了，吃着桃子冲忍冬直笑。顾行歌蹲在灶旁边点火，不一会儿就烧好了。灵鹿阿婆家有一个石锅，一看就是费了力气打磨的，左岩吃完桃子有了力气就把它搬到三脚架上倒了些水洗。总共洗了三次，倒出的水都是清水了才盛了半锅水煮水。

　　顾行歌站起来看了看家徒四壁，有些难为情地问忍冬：“部落里都吃什么？怎么获得食物？还有这水是从哪里打来的？”

　　忍冬把另一个桃子递给他：“你先吃一个这个垫垫。”然后笑嘻嘻道：“部落里当然是一起打猎和采集获得食物啦！每一家每个星期上交一些食物给部落，然后自家负责自家的食物。到了冬天或者下雨什么的没办法出去打猎，部落就把储存的食物拿出来分着吃。你们放心在部落里安家吧，咱九黎部落可是最大的部落。别看变异人很厉害，可他们不懂得利用工具，脑子笨笨的，不知道合理储存食物，到了冬天比咱们难熬多了。”忍冬说着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充满了愤恨：“他们挨了饿，就来抢咱的食物，所以到了冬天，部落要整天提心吊胆防着他们。”

　　这里连温饱都达不到。左岩安慰地拍拍忍冬：“我们可以告诉他们储存食物，这样他们就不用来抢了。”

　　“没用的！”忍冬恨恨地哼哼：“利齿族还听点儿，攀援族根本就不去努力！他们就喜欢抢我们人类的东西！”

　　顾行歌在旁边听着，与左岩对视一下，这个攀援族好像非常强盗，不仅九黎部落人人记恨，利齿族的人也不喜欢他们。

　　正说着水开了，顾行歌站起来进屋从包里拿出他的保温杯，倒满水。忍冬好奇地盯着保温杯看，终于忍不住了可怜兮兮道：“我能看看这个东西吗？”

　　顾行歌笑了笑，把杯子递给她：“这是保温杯，就是热水倒进去可以保持温度一段时间。”

　　忍冬小心翼翼地抱着杯子，惊奇道：“这个真厉害！你们还有吗？”

　　“我们只有这一个。”顾行歌有些遗憾道。

　　“那你们会做吗？”忍冬拿手在杯子口放了放，顾行歌没有按下按钮，所以在杯口还能感受到热气。热气吁了一下忍冬的手心，她惊奇地叫了出来：“呀，它还会吐气！”

　　“不是吐气，”左岩笑起来，伸手将按钮按下给忍冬做示范，“你瞧，现在没有热气了吧？”

　　忍冬把手放上去，果然没热气了。

　　“这是盖子，按下这个按钮就把杯子封口了，热水的热气出不来，外面的冷气进不去，这个杯子又是两层的，这样就能保温了。”左岩耐心地给忍冬解释。

　　忍冬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杯子，渴求地看着顾行歌：“我能按一按吗？”

　　顾行歌笑了：“没事，你玩吧。我去擦一擦石板。”

　　忍冬得到允许，忙按了按钮，啪一声响，杯子打开了，她把手放在杯口上面晃晃，感觉热气上来了又按了下按钮，热气没了。

　　“真的呢！”忍冬惊喜地抬头看着左岩，“热气跑不出来了！”

　　左岩点点头：“这样就能保温了。”

　　顾行歌将石板拿一块破兽皮擦了擦，摸着干净了，就准备把它搬进去。这块石板是铺在土坑上的，算做床板。因为原来的主人是一位老阿婆，身材瘦小，这块石板也不大。顾行歌搬着石板就要进屋，左岩忙过去帮忙。

　　两人抬着石板进了屋，将石板放好，就等乔木的兽皮了。

　　忍冬在外面按按钮上了瘾，乔木过来的时候她还在试着水温。

　　乔木拿来了两块兽皮，一块整的，一块是拼成的。

　　“这块可以铺在下面，比较大。”乔木有些不好意思。他家三口人，他阿妈腿脚不好，受不得凉，现在去了一队帮忙生产带去了很多，所以家里的兽皮也紧张，他把他自己床上的兽皮拿来了。

　　左岩和顾行歌忙感谢乔木的支援，那块拼成的整块兽皮的大小恰好能把整块石板盖上。铺上兽皮，顾行歌拿手按了按，想了想问乔木：“这里有干草或者麦秆什么的吗？”他想在床上铺一些软和。

　　“麦秆？”乔木挠了挠头，“我听阿妈说过，以前的人都吃麦子磨成的面，可是大灾难以后，人们都找不到麦子了。”

　　“这里没有麦子？”左岩惊讶道，“那这里的主食是什么？”

　　“我们吃肉和果子，还有土豆和地瓜。”忍冬终于把注意力从保温杯转移出来，“岩岩，明天我就可以跟着队伍出去采集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能出部落很难呢。”

　　“你们不自己种吗？”左岩有点晕，这里人难道还不知道种植吗？大灾难造成文明断层，可只要有人传承，农林牧副渔，这些都可以恢复的吧？最起码种植是常识吧？不是说中国人最喜欢种东西的吗？左岩还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总结，说中国人最喜欢种菜，种菜都是中国的民族技能了。

　　“自己种？咱部落也就一队的土能种土豆。我自己也种花呢，可总是过一段时间就死了。”忍冬终于把保温杯放下了，“所以我总是得经常换花篮。”

　　难道是土质有问题？既然是大灾难，从前的文明被破坏，那世界上那么多的核武器，是不是会辐射？变异人的变异就是因此吧？左岩有些担忧，这里会不会有核辐射？

　　乔木看看石桌上的保温杯，有些好奇，但还是克制住了，他指了指床道：“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这里有辣椒，左岩吃一些，捂出汗来，等一会儿我来叫你们去举行仪式。”

　　送走了乔木和忍冬，左岩做在床上出神。

　　“只有一个床，”顾行歌说道，“在他们还没完全接纳我们前，咱俩最好在一起。”

　　“我知道，”左岩往里面挪了挪，笑得有些勉强，试着开个玩笑让两人都能积极些，“这是非常时期。现在咱们已经进入原始部落时期了，游戏进行得很快呢。”

　　顾行歌笑道：“这一下就跨了几百几千年啊。”

　　顾行歌看着左岩吃了好几根辣椒，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拿兽皮捂严实了出汗。他们不知道冰水河的水如此神奇，还挑性别，左岩裹得只露出俩眼睛，热得鼻尖都是汗水，苦中作乐笑道：“没想到这性别歧视在末世之后还都存在。”

　　顾行歌感觉伤口有些痒，将胳膊上的草药拿开一看，洞口竟然已经长合了！他使劲攥了拳头试了试，除了还有些痒外，力气已经完全恢复了。

　　“这地丁真是特效药。”

　　“我看看你脖子的。”左岩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裹着兽皮挪了挪想要看清楚。顾行歌把头伸过去，将草药拿下，露出伤口。脖子上的伤口也长合了，而且颜色比胳膊上的还要浅，愈合程度更好。

　　“这个不会就是末世的云南白药吧？”

　　左岩的心总算放下一些。在这个地方，健康是最宝贵的。

　　两人坐床上休息等乔木来喊他们。窗外沙沙的树叶声响，听得左岩有些想哭。今天是她和韩鹏登记的日子，错过今天，下一个好日子得等到一个月之后了。她和韩鹏恋爱四年终于修成正果，为什么在他们登记前的一天就这样成了两个时空的人呢？她不在，韩鹏怎么办？左岩想着想着眼泪就盈满了，她和韩鹏说好了，明天就回家。老爸老妈说在他们婚礼前一家人要去凤凰小镇看看。现在她不在了，老爸老妈会怎样的伤心？还有韩鹏的爸妈已经帮他们定了酒店，现在的酒店太难定了，韩鹏的爸爸去排了半天队才定到了一家满意的。他们的喜帖已经写了一半了，那些喜帖，韩鹏会怎样处理？

　　“顾行歌，”左岩声音闷闷的，“祝我结婚快乐吧。”

　　顾行歌许久不说话，左岩以为他没听到，他才开口：“新婚快乐。”

　　两人又坐了会儿，左岩又被顾行歌逼着喝了两碗热水，冒了一身汗，乔木才来叫他们。顾行歌想了想还是将背包背上，跟着乔木往广场走。

　　广场上已经满是人了。中央平台上族长和四位元老神情庄重地站着。

　　仪式其实很简单，族长先将左岩和顾行歌介绍给广场的人，然后由四位元老送上祝福和期许，最后，左岩和顾行歌要宣誓加入部落永不背叛。

　　暮颤抖得念着誓词，左岩和顾行歌跟着他一句一句地念。

　　“人类文明，九黎传承。不负不叛，正道永恒。”

　　最后一句念完，暮等四位元老依次上前将手覆在左岩和顾行歌的额头上表示智慧和勇敢传递到他们身上。

　　等最后一位利元老做完，族长石英才站在中央双手朝上祈福道：“黎明终将战胜黑暗，人类必将复兴！”

　　人群立刻呼喊起来：“必将复兴！”

　　人群的呼喊声响彻天际，人人都是无比虔诚的神情，就好像明天整个世界就能恢复成那如诗如画的仙境。左岩站在台子上心脏被震得咚咚直响，回头看顾行歌，他也一副震撼的神情。

　　大灾难之后，山川崩塌，沧海桑田，生活朝不保夕，人类奄奄一息，但我始终坚信，黎明终将战胜黑暗，人类必将复兴。

　　暮站在左岩和顾行歌面前，他的声音悲怆而坚定。即使没见过他的人，仅听着此刻他的声音就可以描绘出他的神情，那必然是沉重而向往，希翼又绝望的。

　　“加入九黎部落，你的责任就是做一个真正的人类。”暮轻声说着他的祝福语，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左岩的额头，刺刺的有点疼，最后点在了眉间：“先祖们会保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