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恋》水元素

12、子青之死

　　（十二）
　　子青死了，倒在了地上，胸前一团殷红的血。他的嘴角尚有一丝笑意，也许，死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解脱。何况，他是为了林晓月而死。为心爱的人而牺牲，永远是一件高尚的事。爱情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会让人心甘情愿地去付出，哪怕是生命。
　　子青应该没有遗憾，因为，在他临死的一瞬，他竟然杀死了猫妖。那把碧绿的匕首静静地插在猫妖的胸口上，血沽沽地流淌着。人和妖的血也没什么差别，死亡对谁都是公平的。可是死去，并不意味着结束。
　　现在的林晓月再次徘徊在死亡的面前。她的胸前中了猫妖爪子上的剧毒，毒素正一点点地浸入她的心脏里去，而且，她那本来就有的先天之疾又一次发作了。这一次，连绿叶儿也束手无策。她只不过是一个法力有限的小妖精，经过和猫妖的搏斗之后，她感觉自己的魔法越来越弱了。她只能用仅限的一点法力暂时保住林晓月的性命。林晓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气若游丝。
　　悲痛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子青的死，绿叶儿感到既苦涩又惋惜。那么年轻鲜活的生命，那么真挚深沉的感情，竟然转瞬即逝、无声无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绿叶儿不禁低念，回想起那日和子青饮酒的情形，那纵情的吟唱竟成绝唱。子青，爱得多么真，活得多么苦，又死得这样烈！一旁的福伯低低地长叹了一声，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绿叶儿和福伯相互理解地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子青不会白死，因为他会活在他们的心中，永远。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只猫妖究竟是怎么回事？”狄霏阴沉着脸，对绿叶儿怀疑地问。也难怪，突来的变故，一系列悲惨的事，令他心急如焚，方寸大乱。刚才和猫妖的打斗中，绿叶儿所展示出的功夫，那绝不是凡人所有。狄霏痛恨那只该死的猫，他认定绿叶儿和这只猫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绿叶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能告诉狄霏她也是一个妖精吗？她能告诉他她为他已背叛了她的母亲吗？她睁大了哀怨的眼，无限委屈地咬住了唇，默默地一语不发。她的心里感到悲哀，因为，她为狄霏付出如许，他却一无所知。
　　“霏儿，不要急躁！”一直沉思着的狄父狄梦云开口说道：“你和福伯快去料理子青贤侄的后事，我自有安排。”狄霏应了一声，闷闷地和福伯一起离去。厅堂里就只剩下狄梦云和绿叶儿两个人了。黎明前的夜是这样的黑暗和深沉，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狄梦云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打量着绿叶儿，忽然问道：“干女儿，你戴的这条项链是谁给的？”原来，绿叶儿戴的那条琥珀项链，不知何时滑出了衣领外，那椭圆形的琥珀晶莹剔透，散发出黄色的微光。她想，这一定是方才和猫妖的打斗中被抓扯出来的。这条项链有什么问题吗？绿叶儿不解地皱了皱眉，回答说：“义父，这项链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母亲？！”狄梦云浑身一震，面上大惊，急急地问：“她是不是叫柳眉儿？”绿叶儿点点头，不明白义父怎么这么激动，更奇怪他怎会知道母亲的名字，难道，他认识自己的母亲？狄梦云神态恍惚地追问道：“你不是一个孤女吗？你母亲现在在哪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期待，急切地说：“快告诉我，好孩子！”某种奇特的感觉涌进绿叶儿的心里，她觉得她现在和义父之间是如此的亲密和熟悉，令她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她定定地望着狄梦云，说：“您，认识我的母亲？您可知道她也是一个妖精？而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奉了母亲的命令。。。。。。”
　　绿叶儿把一切原委和盘托出。她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她对狄霏的爱，她的迷惑、失落，以及对母亲的恐惧，她都一一倾诉而出。说完之后，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潮红，心里却感到无比的轻松。她目光炯炯，真情流露，似在喃喃自问：“难道爱一人个有错吗？”那执着而向往的神态让狄梦云怦然心动，因为那神态象极了一个人，一个缠绕在他心中多年的挥之不去的人影。那是一场梦魇，一场错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