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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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它已经长得大了，咱们又养得好，肥嘟嘟的像个肉球，我冬天的时候就搂着它，可比暖炉好用多了。”黛玉道。
他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没想到那天我午睡的时候它就偷溜了，晴雯说只看到一团白影嗖得跑出了院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没影儿了，结果晚上去提膳的时候就见膳房的人围在一起烤兔子吃……”
黛玉说起来也很囧啊！“虽然它有些肥了不可爱了，可我也没想着把它吃了啊？结果就被别人……”
宝玉也无奈的笑了：“罢了，没就没了，等以后我再给你找只小狗来养。先吃饭吧。”黛玉就乖乖吃饭了。
面碗看着很大，不过里面一大部分都是汤，有大概两大筷头的面，还有几片卤牛肉，一颗荷包蛋，几叶鲜嫩嫩的小白菜。
一碗汤面下肚后，她又吃了一个饼就差不多饱了。
宝玉就着菜吃了两小碗米饭，碗不大，吃完还不到半饱，他又吃了两个夹肉饼，喝了两碗粥才差不多了。
撤了饭桌，宝玉对黛玉道：“我下午是去原来张府看了看，你知不知道琏二哥被皇上封为扬州知府了？过阵子就要上任了。”
黛玉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宝玉继续笑道：“就把那里赐给他了，我这次来也是先帮他重修一下，省得他来了手忙脚乱的。”
黛玉乐道：“那我以后不就能去找凤姐姐玩了吗？”
“嗯！”宝玉也笑起来，“我还不能带你回京，琏二哥他们来了你也能多个地方去散散，要不每天憋在府里再憋坏了，姑父也忙得顾不上你。”
黛玉兴奋地点点头。
天也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及笄礼也该开始准备了，宝玉嘱咐黛玉早早休息，自己回去泡了个澡也睡下了。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来，茗烟送上了热水，洗漱过以后就去和黛玉吃早饭，然后又和林如海请过安，就带着贾琏的人又去了那宅子上。
工匠们大概是天一亮就开了门开始工作了，此时热火朝天狼烟动地的。
宝玉叫了工头来，让他有什么需要领的问的，都找这几个人说话，然后这几个人就在这里扎下营了。
工人们知道是官爷的人也不敢怠慢，这些人都是经过事情的，若有什么欺瞒的或者虚报的也能看出一二，冤枉钱能少花还是少花。
宝玉又在这里耗了一天，一时挑挑地砖的花样子，一时说说要移栽什么花木，一时又有人来问该打哪些花纹的床和窗子。
贾琏的家人们又出去采买各种物品，茶具食具手炉脚炉，铜鼎抱枕靠枕，妆蟒绣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缎幔子，各种帘子并猩猩毡竹帘，还有椅搭桌围床帐等等，各种字画古玩也要采买一些。
做衣服的料子也买了几大车。
等日头快落的时候宝玉才准备走，其他人就留在这里，他把引泉也留下了，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就去找他。
事情基本安排妥了，以后他就不必常常过来了，只定期听人汇报就行。
这天以后林如海开始准备黛玉的及笄礼，也下了帖子给扬州城的各个官员，于是连日来登门送拜帖的人络绎不绝，府里的人们也都在准备典礼事宜。
传统是笄礼前三天就选亲姻妇女之贤而有德者，以笺纸书写请辞，于行礼前三日送达，行李前一日再次恭请正宾。
林氏宗族里倒还有几位年长的女性，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不是很亲，林如海还是请了她们来为黛玉添笄。
宝玉自然是帮忙，黛玉也闲不下来，林如海特意寻得知事的老妇给她讲及笄当天的礼仪还有一系列的流程。
她从小性子被宝玉养的野了些，如今被教着处处规行矩步，各种繁文缛节叫她心里着实苦不堪言，但也知道这是女子一生之中的大事，所以也是十分认真的学着，只在晚间空闲时和宝玉抱怨抱怨。
在一片热闹中，黛玉人生的十五岁终于到来了。
二月十二这天一早黛玉就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庄重华丽的礼服，由丫鬟引着到了行礼的正厅，此时已经坐满了来观礼的宾客。
笄礼繁琐而严肃，林如海坐在上首宣布礼始，正宾赞者盥洗毕，黛玉也在盆内仔细盥洗，后就由正宾——黛玉的不知什么姑奶奶——祝之曰：“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而后跪而添笄。
如此重复三次，添三支笄。
然后正宾面向西，赞者奉上酒，黛玉转向左，由正宾接过醴酒走向她，面对着她念祝辞：“甘醴惟厚，佳荐令芳，拜受敬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黛玉拜后面向南接酒盏，又面向东答拜。跪了几次后才饮下。
接下来就是取字。
林如海作为唯一的家长，怎么也要为女儿取上一字的。“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爱字孔嘉，女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仲瑗甫。”
黛玉答曰：“儿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行拜礼。
林如海就说一段简短的训词，黛玉跪着领训，然后才起来。
这才对过来的宾客一一答谢，礼成。林如海感谢到场的宾客们，然后就让人引着大家去前院饮宴了。
折腾了一上午，及笄礼终于圆满成功了。黛玉回到房中，褪下了身上沉重的吉服，舒了口气，然后再换上另一套去女眷那里用饭。
宝玉自然是在男宾那边，关于黛玉的表字他和林如海是事先商量过的，所以才会用那个瑗字。
他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又和林如海坐得近，自然有不少人上前来询问，知道这就是皇上新封的锦衣卫总指挥使大人，林如海的侄子，个个就像见了金蛋似的。
有问宝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就说是代表府里来恭贺黛玉及笄之喜的。
这也合情合理，众人倒是都围在他身边和他交谈的，宝玉虽不耐烦，但心知这样的事情以后恐怕少不了，只能耐下性子一一周旋应对。林如海在旁看了暗暗点头。
到了下午三四点好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拨宾客，他和林如海一道回了书房，刚坐下放松了会儿就有管家送来了今天收到的礼物的礼单，足足装了两匣子，四十几本，都是各级官员还有亲戚们送来的。
林如海揉揉眉心，接过来一一翻看。
宝玉在旁看着，道：“对了，前几日太忙忘了说，我这次过来皇上和王爷还托我带了礼物来呢！都放在库房里了。”说着起身到门外叫了茗烟，让他把那几大车东西的清单拿过来。
林如海抬头笑道：“真是圣上隆恩，我是该谢恩的。”说完起来向上都方向行了一礼。
不多时礼单就送来了，他打开看时，只见头一页都是满满的各种金银翡翠宝石首饰，往后就是各种古玩瓷器，还有几页都是各色的绫罗绸缎，漆金竹帘，芙蓉箪，成打的皮子，人参野山参燕窝等各种滋补品，真真是厚礼了。
林如海仔细的看过，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家女儿是有了怎样的造化，竟能得皇上王爷如此厚爱。
再看坐在一旁的宝玉一脸淡然的笑，不由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儿孙们的福气，以后的事就靠他们去打拼了，他一年年的老了，庇护不了他们几年，总得自己立起来才能护住自己啊！
宝玉见他看完了便笑道：“侄儿也是备了礼的，在刚来那几天就送到妹妹那里去了。”
林如海笑道：“我知道，这些也送过去让她挑挑，能摆的就摆，该换的就换，不然东西放在库里也只能生灰。”他把礼单递还给他，“这些布匹也让人做几件新衣服穿。你一向是个细心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宝玉笑着点头，他又道：“忙了几天了，你也回去歇歇，去看看玉儿吧。”
宝玉含笑告退，先回到自己房里，从床铺上摸索了半天，又摸了摸身上的荷包，才满意的出去找黛玉。
彼时黛玉刚换了衣服洗漱过，正躺在榻上，腿上搭着小羊皮毯，晴雯站在身后，轻重合适地给她揉着两肩。
宝玉进来时就看到这样子，晴雯要给他行礼，被他摆手制止了，示意她继续捏，自己搬了个小椅子坐在榻旁。
黛玉睁开眼睛，也没坐起身来，反正两人随意惯了。她笑道：“你忙完了？怎么不回去歇歇？”
宝玉笑道：“今天一天都没顾上和你说话呢！我还有礼物给你。”茗烟倒了茶上来，放在榻旁的小几上，然后就退到几丈外垂首候着。
黛玉果然挺好奇：“什么啊？！爹爹送了我一支上好的湖笔，上面还刻着我的生辰年月和名字呢！”
林家果然不愧是世代书香，就算是女子，林如海都是送笔，而不是普通女孩子的首饰之类。
宝玉一听就笑道：“什么时候？我竟不知道！那可巧了，我送你的正是砚台，这可不是正好凑成一对了嘛！”
说罢茗烟捧上一个匣子来，宝玉接过来打开，黛玉好像也不累了，直起身来勾着头往里看。他从里面拿出来，正是走前让师傅用那块墨玉雕成的砚台。
“果然是好东西！”他把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她抚摸着，赞叹道，“玉质上乘，做工精细。”
宝玉笑道：“这玉皇上赏了我一盒子，我挑出两块比较大的，让人雕了两方砚，你一方我一方。”
不同的是黛玉的上面雕的是清高出尘的芙蓉，荷叶层层叠叠，花瓣细腻逼真，极尽精巧之能事，而他的是竹节，象征君子高洁不屈的品格。宝玉对这个还是挺满意的。
“还有就是一枚小印，”他说起这个来好像有些不自在，从荷包里摸出来递给黛玉，却偏过头去不看她。
黛玉奇怪地接过来一看，触手一摸还是墨玉的，想着难不成是因为用了一样的材料觉得有些丢脸了吗？
再低头一看，这是一枚手指头粗细，一寸来高的小印，底下是刻的小篆，只有一个字，她辨认了一下，是个瑗字，只是看着笔触好像有些生硬，不过还是挺好看挺端正的。
她略一转念：“难道……这是你自己刻的？”
一看宝玉，果然见他躲避着她的目光，耳根后带着一点红色。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