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及川与我的金曜日》春樱琳琳

2、2-ALIVE

　　【ALIVE】

　　或许并不记得是哪个瞬间、心脏开始不断加速，脸颊开始泛红，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脚步，飞奔而走大步向前，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背影，张开嘴大声的呼喊着，差点卡住喉咙呛在原地却依旧像疯掉一样的冲了上前。

　　及川君、及川君、及川君——求你了、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抓住他的手臂予以恳求吧，直视他的双眼再做决定吧。
　　败者立于影，用渴求的眼神想要触碰属于胜者的荣光，颤抖而绝望，那些终究不是属于自己。
　　“……听我说、在这里止步不前是不可能的，接下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你们一定会变得更强大！！”
　　——必定会。

　　而他双眸之中星光似乎再起，瞳孔放大了一瞬少女便将剩下的言辞噼里啪啦扔了出去，仿佛输掉的人更像是她一样，可明明不是、不是的。
　　金城小夜只是充分的感觉到了与及川彻同样的感情而已，甚至掺杂了许多别样的，属于她自身的东西。
　　他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第一次感觉他们那么近、那么远、那么近。
　　那么那么近。

　　他收敛了情绪，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深呼吸了一次。睁大了双瞳，抿唇接着启齿。
　　“啊……绝对会的！”

　　不甘心啊、绝望啊、痛苦啊、不断的抱怨与负能量啊——那些全部——都抛之脑后就好。
　　此时此地，他所在的场所并非下一场比赛的球场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所必须接受的那一切。

　　自己是败者——却不代表着是永远的败者。
　　要赌的是未来。

　　遂，他应下了金城小夜那句‘一定’，用最为坚定的眼神告诉了她一切。

　　在那一瞬间，一直在心中大声呐喊着“想要”的、年幼的女孩，成功的找到了答案。

　　*

　　要将一个完全的外行人训练成运动员需要怎么做？
　　那日小夜走出场馆时还是遇上了等她一同回家的兄长，久夜耸耸肩而她则是怔了怔，几步迅速跟上老哥的脚步。
　　家里三人中久夜的身体状况一直是最好的，中学时代各个社团的主力外援，常常用此赚取生活费，当然也会打打零时工。
　　小夜其次，身子骨算是好的，全班生病的时候也能一点不受影响，感冒发烧流感常年与其隔绝，擦伤之类更不用提，被摩托车撞倒之后她依旧能拍拍尘土站起来毫发无损，后续是久夜摸着下巴说这指不准是因为咱家太穷养成了不喝碳酸饮料的好习惯遂你骨头长得颇好云云……
　　大哥虽说是长子身体却是最弱的，刚刚找工作那些年没少吃苦，大半夜工作到深夜，回来之后身子直抖，久夜端着热水帮他搓脚，小夜帮他捶背捏肩好一会才缓过来的情况也是数不胜数。

　　……遂，这种情况大哥靠不得，还是得问二哥。

　　她犹豫之下扯了扯兄长的袖子，而对方只是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开口。
　　“要做体育运动的话首先得有扎实的基础训练，比如早上沿着街跑跑步，先把体力值刷上去。如果以矮个子想要打排球的话最好的位置是自由人，那么就对身体的柔韧性跟速度要求很高……”
　　他滔滔不绝的拉着她说了许多专业知识，小夜双眼瞪大，脸上欣喜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问题。
　　柔韧性她并不怕，只是体力确实有所欠缺，并且哥哥也准许了她的晨跑……还有打排球的事情也是。
　　她开心极了。

　　“哥哥为什么会知道我想要问你这方面的事情的？”
　　“你觉得呢？”
　　她跟在他身后进地铁站，默默留意了一瞬站牌，转头看了看久夜说道：
　　“……唔、也真是个傻问题。我知道了啦。”

　　玻璃中倒映出的她的面容他同样收入眼底，那种写满了渴望的表情普通人也看得出来更何况是血亲。他会赶在她询问之前就明白她的意思想必也是因此。
　　“……早上跟那小子一起跑，跟不上的话就慢慢来，总有一天能行。”
　　“嗯，我知道了。”
　　“说不定那小子也会因为你努力而更拼命……”
　　“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会更努力的！”
　　“……那样的话、你那‘希望北川第一获胜’的愿望，说不定也会实现啊。”

　　久夜的话似乎只是随口道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云淡风轻，然而听在金城小夜的耳中却有了别样的滋味。
　　她一瞬间双眼睁大，露出了再欣喜不过的表情。
　　仿佛那位少年沐浴在阳光之下手捧奖杯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女生用力的捏了捏兄长的右手，点头应下。
　　“嗯！”

　　她高兴到快要哭出来了。

　　*

　　从那天开始金城小夜就同及川彻不停的奔跑着。
　　他见到穿上运动鞋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城小夜时第一反应却是噗嗤一声笑了，“抱歉抱歉、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小小只很可爱……上次没有好好看呢。”
　　上次。
　　那日他们心中满满都是继续拼搏，又怎么会注意到其他？
　　她立即了然。

　　顿了两秒将包子脸收了回去，“就……就、就…就只是、矮了一点…而已。”

　　“……噗。”
　　“……怎、怎么…！”
　　“你还蛮有趣的嘛。”
　　“啊……诶、什、什、什~~~~~！！”
　　“请多多指教啦，金城……”
　　“小、小夜……我、我、我叫小夜。”
　　“……？”
　　“用、用这个、来称呼我、就好……”
　　“小夜？”
　　“……嗯、嗯！”
　　“请多多指教？”
　　“……是！”

　　近距离对话也不会那么紧张，小夜眨着眼思考究竟是因为对方是及川还是因为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而后却发现这么想根本毫无必要。
　　重要的是此刻他正在热心的同自己讲解跑步的长度、用时，节省体力的方式之类……即便有时予人胡闹般的感觉，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却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或许那些玩笑也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而开，及川彻就是这样的人。

　　她与他的对话很快便结束，二人都觉得将重心放在训练上更好，就在确认了一切之后计时开始。
　　她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情绪，整个人似乎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

　　即便之前就猜到了自己没有及川那样的速度，然而亲身体会时所感受到的心情却远比那时更为沉重、却也更为开心。
　　她用光了小升初的一整个暑假去跟上及川彻的脚步，抱着排球缠着及川与兄长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接着就是不断的体能训练。
　　起初球砸在手臂上的疼痛感让她痛苦不已，劳累席卷全身，有时候被压到喘不过气来几番想要倒下，及川拉着她慢慢走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可脸色还是难看得不行，这种情况数不胜数——然而她却是在笑的。

　　他一直感受到的都是这样的疼痛吗？或者是比这些更加剧烈呢？心脏在不停的加速运行，咚咚咚咚的声音根本无法减缓，清楚的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如何畅通的流动着，游走在四肢与五脏六腑。
　　仅仅是握住双拳就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跳动。

　　……金城小夜感觉自己正在‘活着’。
　　好好的、‘活着’。

　　他欲言又止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将所有的话语全数吞了回去，抓住她泛红的双手让她靠着墙先休息，而他又一次捡起了排球做着垫球运动。

　　她觉得喉咙快被烧掉了，大脑一片混乱，大夏天的下也依旧炎热，就连空气都似乎在发烫，然而少年依旧持续做着练习，即使汗流浃背。
　　双脚都快站不稳了，可是一旦自己抬起头来看看眼前的少年的背影又会忍不住想要往前进。
　　……啊啊、快要被灼伤了。

　　“——呐、小夜为什么会突然想打排球的？……我的缘故、吗？”
　　“……”
　　“……”
　　“嗯、嗯……对。”
　　“……”

　　啪、啪、啪。回头的那一瞬错过了接球的时机，排球在地上反弹了几下后停下。
　　及川怔了怔，立即把头转了回去，擦了擦汗将球捡起来。
　　“小夜是个很坦诚的女孩子呢。”
　　他垂下头望着排球的球面，笑着这么说道。

　　对着那句宛若告白般的话语、少年有些青春期的懵懂，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不算完全。
　　然而在看到及川的反应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将这句话收了回去。
　　她抹掉从额角流下的汗珠喘了口气，微微笑了。

　　“啊、对了对了，天气太热了……我们去市民体育馆练习怎么样？”
　　“我、我没怎么去过……那里……”
　　“没事的没事的，我知道路线哦~”
　　“……好、好的。”
　　“好诶！”

　　他把排球放回家里，耽误了一会之后便牵起了小夜的手，两个人在日上中天的时点坐上了去往市民体育馆的巴士。
　　他的手比小夜大了不少，力气也很大，却很注意在没有把她弄痛的情况下抓紧她。
　　一路上他元气满满，指着这里那里同小夜介绍了不少，却一句“你明明是本地人却连这些都不知道吗？”之类的话都没有问过。
　　而她同样兴奋不已，朝着他所指向的方向看到了不少店家，所出售的商品也都十分热潮。

　　“好厉害呢……！！”“嗯嗯，很厉害吧？”
　　她回握住他的手踩着他的影子同他一起向前跑，他们穿过半条商店街，她睁大眼睛看着路边店家的橱窗，一直傻傻笑着停不下来。
　　这个也很好看、那个也很好看，果然及川君好厉害啊、真厉害啊。
　　“前面还有更厉害的喔~”
　　而他自然不会看漏她兴奋的表情，笑着伸出指头指向前方，这里那里、那里这里。

　　最终的目的地也确实是市民体育馆。
　　他看了看手表，随后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邀请小夜一同进入，一个人掏了二人份的费用。小夜不停的道谢说以后一定会还，而及川却只是无奈的将自己的打折卡放回口袋，然后笑着不断摸着她的头顶，弄乱了她黑色的齐肩短发。

　　“哦哦及川——”
　　“你终于来了？”
　　“……好了好了，这边比赛已经在准备了，快点过来快点过来。”

　　刚刚进入排球场就听见了伴随着排球落地声一同传来的队友们的催促声，小夜很快便认出眼前几人便是之前在比赛那天同及川关系似乎挺好的同学，只是只有主攻手当时出场了一会，其他几名似乎都没有正式上场，因此小夜也没有太多印象。
　　“……你你、你你你你们好。”
　　她不禁紧张到结巴，朝着他们稍微鞠了一躬。这时才同及川松开手。

　　对方一怔，立即鞠躬回礼，及川也是一怔，“啊啊，小夜你不用这么拘谨的……”

　　“及川……这位是？”
　　“金城小夜酱唷。”及川笑露一口白牙，不知怎的用的却是带了点炫耀的口气。
　　“啊啊，就是这孩子啊——看上去明明这么瘦弱……”闻言，同及川关系最好的那名男生点了点头，随即上下打量了小夜一下，还是予以了肯定，“嗯，但是有毅力就是好事！初次见面，我是岩泉……岩泉一，多多关照！”
　　他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小夜一惊，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的双手接下，再次鞠了一躬。

　　而及川则是笑着用‘我家孩子就是棒！’的口吻说道：“对吧，很有礼貌吧。小夜可是超~~级好孩子哦。”
　　“是是是，行了你快点去准备一下！”说着岩泉就踹了踹及川，小夜又是惊了一惊，但却不由得喷笑出来。
　　原来及川君与队友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吗……？
　　真有趣。

　　及川吃痛的抱怨了两下便乖乖打算去做热身练习，刚踏出一步便拉了把小夜。
　　“小夜小夜，等下是我们这边队友跟国中部分前辈们打练习赛……虽然是练习赛，但是比赛规则都是一样的。这可是学习的大好时机喔！你的话应该能理解吧？”
　　他伸出食指头头是道的说道，另一只手圈住女生的颈脖，身体靠的很紧却没有哪一方意识到了这件事。
　　小夜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脸颊涨的红红的，不停的点着头，并且示意“我会努力的！”
　　及川同她比了个大拇指加一个卖萌表情。
　　小夜一脸严肃的涨红脸回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站在他们身后，及川的队友众皆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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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练习赛，打完开始国中剧情。
顺便关于名字的发音，小夜的读法是saya，按理来说及川应该叫さやちゃん才对，但是小夜酱这种我不太想接受，小夜ちゃん多少有点麻烦，小小夜什么的我们还是算了吧【大哭【
所以干脆直接称小夜【さ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