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恰许你应允》羽沐长风

16、第十六章

　　接二连三的烦心事

　　愉快的午餐。对纪昀来说，其实，只要有卫池，无论是做什么，她都是快乐的。
　　二人驱车回到公司，等电梯之际，卫池接到一个电话，让纪昀跟着去他办公室。
　　纪昀跟在卫池身后，从后侧看着他紧绷的侧颜，又成生人勿进。
　　卫池走的很快，纪昀穿着高跟鞋，小跑的跟在其后，却依旧跟不上他的速度。
　　未等到办公室，走廊上的两个人拦住二人去路。
　　纪昀认出杨雨，却因为杨洋流产之事而不知用那种表情待她，而站在杨雨身边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长的有些圆润，一脸慈相。
　　纪昀站在卫池侧后，拘谨地两手交握，却又在刹那之间，突然地用双手捂住眼睛，惹得杨雨与那男人惊讶不已，连着一向镇定的卫池也是惊色一闪。
　　原来，纪昀难堪于如何面对杨雨时，突然想到她上午哭肿了眼睛，条件反射地捂住眼睛，却又立刻感到失态。
　　不过，纪昀的一捂一放，反倒是惹来杨雨注意。
　　站在走廊上的四人，杨雨姿态大方，对纪昀道：“这是丁总。”
　　纪昀看了眼卫池，小声地唤了声丁总。
　　丁震海对纪昀微微一笑，拍了拍卫池的肩没有说话。
　　杨雨走到纪昀身边来，一手抓住纪昀的手踝，对卫池道：“我想跟你要个人。”
　　卫池目光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不行。”
　　杨雨反应平静，双目正视纪昀道：“还半个月过年，等年假结束，跟我去法国。”
　　“为.......为什么？”纪昀看着杨雨又转过头去看向卫池，一脸不解。
　　“你不是很想去吗？我跟董事长说过，那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职务。”
　　“我不去，”纪昀抽出手，怯怯地看了丁震海一眼。
　　“原因？”杨洋双手环胸，一脸凝重，“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还是你已经习惯了这里？”
　　“没有，”杨洋的气势，给纪昀一种压迫感，让拒绝成了心虚，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一件大事，“我刚考研好，这两天成绩就出来了。”
　　“学业？”杨雨笑了笑，背对纪昀，拿出手机道：“一通电话，我可以给你安排最适合你的学校。”
　　纪昀依旧摇头，咬着唇道：“我觉得现在不适合出国。”
　　“为什么？”杨雨收回手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我.......”纪昀皱着眉，为找个借口而大费脑筋，“我来公司几个月，已经闯了不是祸，我觉得现在还需要锻炼，如果出国，我不一定，不一定......”
　　“我可以教你，”杨雨接道。
　　“我想.......我想.......”纪昀想的，当然是留在卫池身边，可她哪又敢说出口。
　　“公司想培养你，你去了法国，可以选择上学又或者上班，一切的费用和琐事，我都会替你打理好。”
　　“不去了......”纪昀垮着脸，露出不愿的表情。
　　“已经决定了.......”
　　“谁决定的，”卫池打断杨雨话道：“她的字这么丑，出国吗？等字练好再说。”
　　杨雨对卫池，没有如纪昀的不依不饶，其被一句话打断后，便不再开口说话。
　　安静的走廊里，没有说话声。卫池一动不动，冷着一张脸，纪昀倒是一脸愧疚，仿佛一切的错都是她一人而起。
　　丁震海没有说话，金丝眼镜下的笑眼，对这一场邀请与拒绝，保持着冷观态度。
　　诡异寂静地僵持之下，杨雨将纪昀拉走。
　　二人站在电梯内，纪昀看着显示器上，一点一点减小的数字，酝酿着，该如何跟杨雨说。
　　“真不想去法国？”
　　“嗯，”纪昀心不在焉，随后又连忙补充一句道：“现在不想，我学的.......”
　　“卫池？”杨雨转过身子，直视纪昀道：“他现在的女朋友应该叫邱恩娜，小明星是吧？”
　　“嗯？嗯。”
　　“我跟卫池认识快有四年，邱恩娜跟他在一起有两年了，而两年前，我是卫池的女朋友。”
　　“嗯.......”
　　“卫池的女朋友我几乎都认识，他不是主动的人，你如果因为他放弃自己的追求，到最后应该会后悔，”杨雨顿了顿道：“卫池条件很好，他也不是一个专情的人，而且，他历来交往的女孩子，都比他大。我想，听完这些，你是否考虑跟我去法国。”
　　“不了，”纪昀低着头，却依然地拒绝。
　　“可以，我不勉强。”
　　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纪昀出了电梯，杨雨站在电梯内，留给纪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杨雨的邀请被纪昀拒绝，随后的日子，纪昀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过，纪昀地拒绝只是开始，丁震海从法国回来，杨雨陪同，也许只是巧合，但是，丁震海的堂妹，丁晴的出现，又掀起了一番风雨。
　　丁晴来的第一天，纪昀陪着卫池，正好从外面回来。
　　纪昀跟着卫池，来到会议室，看到坐在丁震海身边的女人，没有等她揣测，钱轻轻就已经迫不及待。
　　丁晴成了Nonvend的副总经理，钱轻轻找到了得意依附的人，战争，似乎已经不远。
　　丁晴来的第二天，丁震海走了，而纪昀，被丁晴喊到了办公室，钱轻轻在旁得意忘形。
　　纪昀站在办公室内，接受丁晴与钱轻轻两道目光的打量与灼射。
　　“纪昀？”
　　“是的，丁总经理。”
　　丁晴指了指桌上的A4纸，让纪昀拿起。
　　纪昀将纸张拿起，是她的简历。
　　“这是你来公司时投的简历，你学的是财会专业，当初来公司时，投的是财务部，是吗？”
　　“是的。”
　　丁晴站了起来，看了眼钱轻轻道：“这样，财务部正好有空缺，我可以把你调过去。”
　　“那卫总经理这边呢？”
　　“钱经理会有安排。”
　　纪昀翻着手中的简历，原来并不是原件。
　　“我听从卫经理安排，”纪昀将简历还送过去，借口卫池吩咐之事未办，匆匆地离开。
　　离开后的纪昀，直奔财务室，假借卫池之名，将今年财务室招聘人员信息调出。
　　丁晴办公室内，纪昀拿到的那份简历，与她当初投递简历时，一样地打印出的A4纸，只不过，与原件相似的简历上，纪昀的身份证号改变，学校也非复旦大学。
　　因为大公司内，招收员工，一般都会调查其学历真假，还有根据其身份证号码，寻其有无犯罪科史。
　　纪昀看到简历时，第一个想到，她当初是不是将简历弄错，所以当初进Nonvend时，钱轻轻才会更她说那番话。
　　心存疑惑的纪昀，自然想将这事弄个明白，可当她到了财务室后，她投递的那份简历，成了一个叫钱梦的人，并且，简历上的资料，除了名字与身份证号外，其他一律未变。
　　纪昀不动声色地打探起来，得知钱梦是钱轻轻的外甥女。
　　知晓真相后，恍如大悟的人，纪昀终于知道钱轻轻当初为何这么待她。
　　当初上班时间晚报一个小时，作为一个终日迟到的员工，公司自然不会要，而后，杨雨回国，提醒了纪昀，而钱轻轻恐怕事迹败露，对纪昀有了好脸色。
　　而这一次，丁晴来Nonvend上班，作为丁震海的堂妹，钱轻轻看重这之间的厉害关系，无论卫池多有能力，但是，家里人毕竟是家里人，而且，自古有言，一山难容二虎，丁晴与卫池，自势不两立。
　　如果，钱轻轻是个聪明人，她大可选择坐山观虎斗，可其偏又按捺不住，想借助丁晴瞬息间将局势逆转，这之中，无辜的人是纪昀，却被钱轻轻给算计了进去，怕是旧仇未忘。
　　如果，纪昀从卫池身边离开，到财务室上班，钱梦作为钱轻轻的人，卫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知晓。
　　这一次的斗争，钱轻轻来的明目张胆，大有一战论输赢。
　　因为钱轻轻手段作梗，纪昀所在职位与她当场所求不一，若因自己原因，她也无话可说。
　　如今，一切都是钱轻轻搞鬼，纪昀若去追求，恐钱轻轻只会以工作失职让别人背了黑锅，到时候，她就真不得不去财务室，哪还有机会见到卫池。
　　明明心有千万个不甘，纪昀却只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有气却无处发泄。
　　气恼地回到办公室，被同事告知，卫池找她。
　　纪昀理了理情绪，上楼去了卫池办公室。
　　办公室内，卫池坐在电脑前，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写着什么，手边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一串数字。
　　纪昀歪头看着卫池笔下的数字，对着他握笔的左手出神，脑中想象出的，是卫池一拳将钱轻轻打倒在地。
　　天马行空，一个忘乎所以，纪昀一个趔趄，人未倒下却将办公桌上的玻璃杯给打碎。
　　跟在卫池身边的几个月里，纪昀没有琢磨透他的脾气，却知道他有一个癖好，便是收集玻璃杯。
　　卫池的办公室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杯。
　　喝茶饮水，对于不同的饮料，卫池会有不同的玻璃杯，并且，不让任何人碰，纪昀有时怀疑，他是不是有洁癖和偏执症，否则，对玻璃杯怎么会如此痴狂。
　　纪昀蹲下身去见玻璃碎片，卫池丢下笔，冷着一张脸，“跌倒了摔不死。”
　　默不作声地捡着碎片，纪昀对卫池的毒舌已经见怪不怪。
　　卫池敲了敲桌子，示意纪昀站起来，“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杯子，即使碎了。”
　　纪昀将玻璃碎片放在了卫池桌上，心中委屈的很，却又不能让真正的情绪流露出来。
　　“对不起，卫总，我.......”
　　卫池啧了一声，将电脑用力阖上，脸色冷硬，眼中的怒火凛然。
　　“出去！”
　　没有任何交代，纪昀被卫池喊到办公室，却因为打碎了一个玻璃杯遭到训斥。
　　短短一个上午，纪昀连遭两次打击。
　　到了下午，关于总经理助理调换一事，已经在公司内网贴出；似乎，钱轻轻并不介意这件事被知晓，而卫池那边，因为打碎的玻璃杯，纪昀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下班后，纪昀因为两事恼的吃不下饭，胃疼的难受，回到家后，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大概睡到半夜2点左右，胃疼难受的纪昀，泡了杯红糖茶，胃痛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熬到天亮，窗外灰蒙蒙一片，纪昀煮了两个鸡蛋，并没有多大胃口。
　　出了小区，一辆破旧的老式轿车停在小区门口，纪昀从旁经过，车窗摇下，于洛非从车内探出脑袋来。
　　“上车。”
　　纪昀上了车，打量着老旧的内饰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车？不是买的二手车吧？准备跑黑车？”
　　“乱说，”于洛非扭动车汽车钥匙，却一直发不了火，“雾霾天，我这借了辆车，送你上班呢。”
　　纪昀扭头一笑，系上安全带道：“路上堵车，还不如地铁快。”
　　于洛非咧嘴，痞笑道：“我乐意，我就喜欢堵车，我就喜欢带着你一起堵车。”
　　“无聊。”
　　雾霾天里，可见度极低，老式轿车的空调似乎坏了，吹不出暖风来在寒冷的冬天，玻璃上的水蒸气遮挡了视线，于洛非不得不将车窗打开，其一边开着车，嘴里一边骂着。
　　纪昀窃笑，奚落于洛非，可待上了高架，堵车后，她也笑不出来了。
　　车多缓行，于洛非拿出一份报纸道：“《虚意人》除夕上映，Nonvend要火了。”
　　“希望吧，”纪昀翻阅着报纸，竟有一副板块介绍Nonvend。
　　“电影的宣传短片已经出来了，我在网上看了下，好莱坞的感觉，下了血本。”
　　“又不是科幻片，还什么好莱坞，”纪昀的目光瞬间被一段关于邱恩娜的新闻吸引了过去，“你记得上次泰国餐厅吗？那个要包场的女人，邱恩娜。”
　　“记得，电影里有她，我看到了。”
　　“你看，”纪昀指着报纸上的一段话道：“这个是为了电影宣传炒作吗？黑料？”
　　“什么黑料，”于洛非按着喇叭，因为堵车而不耐烦，“那个女人之前在北京坐台时，我见过，就那副德性，赚钱动了刀子，好看了些，混成了明星。”
　　“真的吗？”纪昀丢下报纸，怀疑道：“你那天怎么不说的？”
　　“别人的过去，提了干嘛？谁都会有过去。”
　　纪昀不言，突然想起卫池来，像他这种高傲的人，若知道邱恩娜的过往会怎样？近以崩溃？毕竟他们交往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
　　并且，现在的互联网信息这么发达，邱恩娜又曾在Nonvend拍戏，有关系于她的消息，也肯定会在公司内部传开。
　　难道？卫池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因为玻璃杯之事这么生气？
　　纪昀想着卫池的性子，高傲孤僻，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接受自己女朋友曾经的一段过往，但是，如果动了真情，又有什么是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