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夭》紫小夭

3、第二章 身世

　　话分两头，一边皇宫御书房中
　　“东方影，你好大的胆子！”元帝似乎满是怒气。
　　“圣上，臣知错。但小夭确是圣上的小帝姬，当年受皇后娘娘所托为之故养育十五载。圣上，小夭万不可为妃。”东方影匍匐在地上，已将顶戴花翎从头上拿下放在身旁。
　　元帝深呼吸了几下，情绪慢慢平复，“罢了，罢了，当年这么做朕到如今还无子息，若没有送走她，她可能就是朕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上天是在惩罚朕啊，朕如今还在怀疑当初选择那样到底对不对。”
　　元帝陷入回忆……
　　那是元帝登基仅三年时，内忧外患，朝堂上丞相蓝家把持朝政，虎视眈眈；坊间，又多有传言，帝位不稳，社稷将倾；又有预言称，妖瞳之人，将现于世，毁天灭地，罔害无辜，绝情绝爱，孤苦一生。蓝后母家蓝氏握社稷权柄，又与元帝青梅竹马，大婚后宠惯六宫，羡煞旁人，自有孕起便举国瞩目。可小帝姬刚刚出生便夭折，谁也不知道那所宫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看诊的太医被问罪，那天值勤的太监宫女也全都好似从不曾存在。事实如何不可考。唯有史书载，景元三年，后生帝姬，早夭。寥寥一句。那此后十六年间，元帝再未踏足皇后寝宫一步，百官劝说无效，但皇后吃穿用度帝吩咐如常，一时众说纷纭。史书载，景元三年，帝后失和。无因无果，只此四字。旁人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元帝怎会不知，这是他心底的殇。
　　“当年朕初登大宝，诸多思虑，万事谨慎。皇后的孩子朕原不打算让其出生，可你是少时便跟在朕身边的，皇后与朕自幼便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朕对她却有爱，便再三犹豫，甚至选择与上天一赌……若当年皇后产下的是皇子，朕便帝位不保，当年的蓝氏一族大全在握，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蓝氏一族的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觊觎帝位也非一朝之事了。”
　　“圣上英明，娘娘诞下的是小帝姬。”
　　“却是帝姬，虽本朝风气开明女子为皇并非不可，但当年朕正当春秋，帝姬为皇便名不正言不顺了。可谁曾想，皇后诞下的却是妖瞳之人。朕还记得妖瞳之人，毁天灭地，罔害无辜。朕是天子，是天下之子，朕对天下有责任，朕不可能弃万民与水火。朕竟对自己的孩子动了杀意。”
　　“圣上保重龙体，圣上却有不得己的苦衷，臣能理解圣上一片苦心。”
　　“你能理解又有何用，皇后不能理解。当年她产后虚弱昏睡了有一会儿才醒来，看到帝姬妖瞳，便猜到了朕的心思，便以死相逼。朕对她再狠不下心，便也只有妥协了。想着让你随意将那个孩子送出宫去，孩子还小若无人相救，活下来便是天意。天意难违，其实朕是存了一份私心，小帝姬毕竟是朕的孩子……”
　　元帝望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南宫影一眼，“你起来吧，朕一直以为你把那个孩子随便丢在了外面，那个孩子说不定已经死了，朕既愧疚又庆幸。皇后也再也不再见朕，便是朕去她那儿，皇后也不愿意再见，唯恐勾起伤心往事。”
　　东方影深吸一口气，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道了出来，“圣上，是呀，就这么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圣上不见皇后也十五年有余了。那个时候，奴才回去时，皇后娘娘正抱着小帝姬默默流泪。臣要抱走小帝姬，皇后娘娘要亲自喂小帝姬一次。皇后娘娘求臣保全帝姬，又以皇后之名命令臣……臣着实不忍，便应下了。带回家后发现皇后娘娘在小帝姬身上放了那块玉佩，臣便自小告诉帝姬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她也深信不疑。本想着就让小帝姬这样平凡一生倒是两全其美，谁曾想……”
　　“朕数年前在你家时见到小夭便觉得投缘，只是没往她是我女儿的份上考虑，难怪那时你的表情有些怪异，难怪难怪！这次选秀是见到小夭，眉眼里和皇后年轻时真有七八分相似，我下意识便怀疑她是小帝姬，可问时她是你的女儿又不是紫瞳，便放了心，只以为是人有相似罢了，直到朕见到那块玉佩，朕险些铸成大错啊！”
　　“是微臣的错。圣上息怒。”东方影又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
　　元帝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有些东西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所幸没有铸成大错。小帝姬还活着，也许对朕是幸事，毕竟朕还没有子息，小帝姬也生性良善倒不像预言说的那般。好了，你起来吧。随我去看看小夭，她估计也是吓坏了，这孩子你教育得倒好。”
　　东方影低下头，“臣惶恐。帝姬原是在六岁时遭了些变故，被送到山上修行，她也是不久前才返家的。”
　　“哦，你倒细说来听听。”元帝对小夭出生后发生的事情似乎很是好奇。
　　东方影向元帝行了一礼，“臣遵命。圣上不是疑惑帝姬的妖瞳怎么不见了，其实是一位高人在帝姬尚在襁褓时便强行封印了帝姬紫瞳的能力，只留下视物的能力。可帝姬六岁时遭了变故，至今臣都不清楚知晓那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帝姬便被那位封印妖瞳的高人带走了，直到不久前才回到东方府。”
　　……
　　当他们回到宫殿时，殿外原有的守卫已经晕倒在地，推开门只看见碎落在地的玉佩，略显凌乱的床铺，而宫殿里早已空无一人，“她逃走了，也好也好，就对外宣布紫妃染急症，不治。倒也免了一些麻烦，你回去时若见到她，什么都不必说，就将此事遮掩过去便足够了。”
　　元帝一个人的身影有些落寞，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好像真的有些衰老了，双鬓间能隐约看见躲藏的几丝白发。
　　史书载，景元二十一年，选秀一人，册紫妃，不日急症，不治而亡。

作者有话说

　　求抱走